第193章 鱼缸外面，是沙漠

只见那个被黑色水晶贯穿，本已是必死之局的导师加拉哈德，身上的铠甲正在发出淡淡的光辉。

那些将他钉在地上的黑色水晶，寸寸碎裂，化作齑粉。

加拉哈德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我还活着？”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失而复得的磅礴斗气，一脸的难以置信。

王宇做完这一切，便迈开步子，径直走向那三个已经吓傻了的众神会成员。

他走到那堆焦炭般的肉块前，用脚尖踢了踢。

“就这点能量，还想撕开世界壁障？”他撇了撇嘴。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已经面无人色的莫尔。

“跟我说说你们的神是什么？”

莫尔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俊美的脸庞上汗水顺着他僵硬的脸部线条滑落。

“神……”

莫尔的嘴唇蠕动着

“怎么，哑巴了？”王宇皱了皱眉。

“不……不是……”

莫尔双腿一软，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身后的女法师和刺客，早已瘫软在地。

“我说！我说！”

莫尔再也顾不上什么主祭的风度，什么神的尊严，他只想活下去。

“吾……不，那个东西，它自称‘吞噬者’！”他语无伦次地喊道，声音尖利而失真。

“它……它来自世界之外，是……是一个以世界为食的存在！”

艾琳娜和凯恩等人，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此刻听到“以世界为食”这几个字，无不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加拉哈德刚刚在凯恩的搀扶下站稳，他身上的伤势虽然好了，但精神上的冲击却让他有些站立不稳。

“艾琳娜，这位是？”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

艾琳娜的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组织出合适的语言来介绍王宇。

她能怎么说？

说他是一个能把世界系统搞崩溃，能凭空造物的存在吗？

这些话说出去，她自己都觉得像是在讲一个荒诞不经的神话故事。

最后，她只能吐出带着疑惑的两个字：“神明？。”

加拉哈德沉默了。

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将，他从艾琳娜那两个字里，听出了无尽的复杂与无奈。

他不再多问，只是将视线重新投向了场中。

莫尔的求生欲显然极强，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吞噬者大人……不，那个怪物，它被这个世界的‘世界系统’挡在了外面！”

“它告诉我们，‘世界系统’是一个囚笼！它限制了我们所有人的成长，设定了等级的上限，让我们永远无法触及真正的力量！”

“只要我们帮它在世界内部打开一个缺口，削弱系统的力量，它就能降临！届时，它会摧毁系统，赐予我们……赐予我们挣脱枷锁，获得永恒与自由！”

莫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潮红，那是狂热信仰的最后残光。

他似乎把自己都说服了，声音也高亢了几分。

周围的骑士们听得心惊肉跳。

世界系统是囚笼？

这个他们从小到大赖以生存，衡量强弱的根基法则，竟然是限制他们的东西？

这个说法，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只有艾琳娜，想起了王宇在她面前把系统界面搞碎的那一幕。

她突然觉得，莫尔说的，或许……有那么一丝道理。

王宇听完了莫尔的讲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囚笼？”

王宇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他看着跪在地上，表情狂热的莫尔。

“它告诉你，打破囚笼，你就自由了？”

“对！挣脱枷锁，获得永恒！”莫尔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声重复着。

王宇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鱼缸里的鱼，以为打碎了鱼缸，就能游进大海。”

“它没告诉你，鱼缸外面，是沙漠吗？”

莫尔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

艾琳娜和加拉哈德等人，心脏也跟着漏跳了一拍。

“沙漠？”

莫尔的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鱼缸外面，是沙漠。

这句话，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砸碎了他所有的信仰。

王宇已经失去了和他对话的兴趣。

他摇了摇头，  然后，他转身，看向艾琳娜。

“走了，回城。”

他迈开步子，就要离开。

莫尔看着他的背影，那空洞的眼神里，突然爆发出一种歇斯底里的情绪。

“不！你在撒谎！”

他尖叫起来，声音刺耳而扭曲。

“吾主承诺过！是永恒！是自由！”

王宇的脚步没有停下。

“艾琳娜。”

加拉哈德的声音响起，他扶着凯恩的肩膀，勉强站直了身体。

他的目光越过艾琳娜，死死地盯着那个已经走远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艾琳娜瞬间明白了导师的意思。

她不再犹豫，对着身后的骑士们打了个手势。

“凯恩，拿下他们！”

凯恩和另外几名骑士立刻上前，熟练地用附魔的镣铐锁住了那名女法师和刺客。

两人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志，身体瘫软，任由骑士们摆布。

只有莫尔，还在疯狂地大笑，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

“沙漠……哈哈哈哈……是沙漠……”

他像是疯了。

凯恩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颈，那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

队伍重新集结。

骑士们抬着那些战死的同伴的尸体，押着三个俘虏，气氛压抑。

他们走在王宇身后，每一个人，都刻意地保持着一个遥远的距离。

艾琳娜快走几步，跟上了王宇的步伐，走在他的侧后方。

森林里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落在王宇的身上。

最后，艾琳娜忍不住开声询问。

“阁下，那个系统……它真的是……囚笼吗？”

她问出了所有骑士心中最大的疑问。

王宇脚步不停，目视前方。

“看你怎么想。”

他随口回答。

“对于鱼缸里的鱼来说，水是囚笼吗？”

艾琳娜愣住了。

是啊，水怎么会是囚笼？

没有水，鱼根本活不下去。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更糊涂了。

“那……那沙漠，还有吞噬者，它们……”

“嘘。”

王宇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整个骑士小队瞬间停下脚步，握紧了武器，如临大敌。

艾琳娜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警惕地扫视四周。

可周围的森林，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王宇却抬起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看了这么久，不出来打个招呼吗？”

骑士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只是一棵平平无奇的橡树。

然而，就在王宇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棵橡树的树干上，光影一阵扭曲，一个穿着灰色斗篷，身形模糊的人影，缓缓地浮现出来。

他就像是从树干的影子里长出来的一样，无声无息。

凯恩的瞳孔猛地一缩。

盗贼公会的“影行者”！

而且是能将潜行融入环境，连他的感知都能骗过的顶尖高手！

那人影没有理会如临大敌的骑士们，他兜帽下的目光径直落在了王宇的身上。

他没有开口，而是抬起手，对着王宇，行了一个古怪而又复杂的礼节。

王宇挑了挑眉。

“有事？”

那人影终于开口了。

“观察者，向您致以问候。”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信使。”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用黑色丝绸包裹的卷轴，双手奉上。

“这是我家主人，托我转交给您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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