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集:墓碑鱼饵
“滴答 —— 滴答 ——”
因果钓竿的能量计正在疯狂跳红,第 9999 块墓碑在胚胎的光芒中化作星尘。少年墨的星骸躯已经透明了大半,彗核骨骼在虚空中若隐若现,他死死盯着归墟之门内的发光胚胎,金蓝瞳孔里映着个惊悚的数字:距离胚胎第一次睁眼,还差最后一块墓碑。
“就差临门一脚了!” 王胖子的全息投影在旁边急得转圈,机械臂上的通讯器不断弹出警报,“碳基联盟最后三座历史博物馆已经待命,要不要……”
“不行。” 少年墨突然打断他,星骸掌按住钓竿的能量阀,“那些是活人的记忆,不是冰冷的墓碑。”
话音未落,归墟之门突然剧烈震颤。
胚胎周围的初生水母群已经透明得像玻璃,最后几只水母的囊泡炸裂,化作绿色的能量流注入胚胎体内。这突如其来的 “加餐” 让能量计瞬间飙到满格,胚胎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 —— 那不是婴儿的瞳孔,而是由无数星系组成的漩涡,左眼是正在诞生的恒星,右眼是正在坍缩的黑洞。
“嗡 ——!”
胚胎睁眼的刹那,整个宇宙的星系都开始逆向运动。那些早已坍塌的超新星遗迹重新凝聚,变成璀璨的星云;被黑洞吞噬的行星碎片顺着原来的轨迹飞回,在虚空中拼出完整的球体。最震撼的是沧澜界的海岸线,三百年前湮灭的第一座城市虚影从海水中升起,老渔夫的青铜匣正躺在当年被冲走的礁石上。
“这就是……1 万墓碑的力量?” 少年墨看着钓竿上自动刷新的数据流,突然明白这不是简单的 “复活”,而是胚胎在重写 “遗憾”,“把文明不该失去的东西,还给宇宙。”
但喜悦只持续了三秒。
归墟之门深处传来熟悉的嘶吼,归零者幼生体的灰色能量正在反扑。它们虽然退化成了水母形态,却在门内织成新的 “熵增之网”,试图将胚胎重新拖回混沌状态。胚胎的光芒开始闪烁,能量计的指针疯狂回落 ——1 万墓碑的消耗,只够支撑它睁眼十分钟。
“还差得远。” 少年墨突然拽起钓竿,光链在空中划出巨大的弧线,“给我把 10 万墓碑的‘啼哭’准备好!”
宇宙广播突然响起。
少年墨将胚胎的实时影像投射到所有文明的通讯频道:发光的婴儿在熵增之网中挣扎,每道灰色触须缠上它的身体,就有一片星云熄灭。画面最后定格在能量计上的倒计时,旁边用宇宙通用语写着行字:“每块墓碑,都是给创世神的氧气瓶。”
“这是…… 道德绑架?” 机械族临时领袖的光学镜头闪烁着红光,它的胸腔里还嵌着亚当解体时留下的火种碎片,“我们刚经历内战,只剩 37 块历史碑……”
话没说完,通讯频道突然炸开。
蓝肤种族的母星率先传来能量波动,他们将刻满《水神法典》的巨石碑连根拔起,用引力弹弓射向归墟之门:“当年我们模仿错误的戒律,现在该用正确的方式赎罪!” 石碑化作光粒融入钓竿的瞬间,胚胎的光芒亮了一分。
紧接着是水晶文明的水晶塔。这些曾因 “情感净化” 走向灭亡的种族,幸存者将记载着所有哭泣与欢笑的记忆水晶集体引爆:“让新神知道,我们学会哭了!”
更让人震撼的是碳基联盟的举动。王胖子站在人类最后的历史博物馆前,机械臂按下引爆按钮 —— 馆内珍藏的三百年前的海稻种、铁手罗刹的激光刀碎片、甚至连少年墨最初的青铜匣复制品,都在爆炸中化作纯净的能量流:“胖爷我不懂什么创世,只知道不能让小崽子一个人扛着!”
“5 万……7 万……9 万……” 少年墨的星骸躯在能量洪流中颤抖,因果钓竿的光链已经粗得像条星河,“再加把劲!让这小祖宗哭出来!”
当第 10 万块墓碑 —— 块刻着 “机械族与碳基第一次握手” 的合金碑 —— 撞上钓竿时,胚胎终于发出第二声啼哭。
这声啼哭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归墟之门内的熵增之网瞬间崩解,归零者幼生体的灰色能量像被阳光照射的雪,纷纷化作透明的水母,温顺地围在胚胎周围,像群守护幼崽的奶妈。宇宙法则的光幕再次刷新,青铜法典的第零定律旁边,多出行小字:“所有文明,生而平等。”
“成了……” 少年墨瘫坐在虚空中,星骸躯的皮肤已经开始剥落,“原来这才是‘墓碑鱼饵’的真正用法 —— 不是消耗历史,是让所有文明的信念,共同喂饱新的希望。”
胚胎突然对着他伸出小手,掌心浮现出个微型的宇宙模型。少年墨凑近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 模型里的归墟之门后,藏着个巨大的黑影,轮廓与老年墨的星骸躯一模一样,正握着根由无数钓竿熔铸的巨竿,钩尖对准了胚胎的心脏。
而因果钓竿的能量计,不知何时跳到了 “∞” 的位置。
“不对劲……” 少年墨突然发现,那些主动献祭的文明墓碑,正在胚胎体内凝聚成暗金色的纹路,“这不是进化…… 是……”
胚胎的金蓝瞳孔突然闪过道寒光,小手猛地攥紧。微型宇宙模型里的黑影突然动了,巨竿的钩尖穿透模型,刺向现实中的少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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