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还能生吗？

路家父子俩吃完饭便离开了，只剩下姜洄和温静两人在诺大的餐厅里坐着。

姜洄捧着手中的热巧克力，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雪景。

“江城没有这样的雪，对吧？”温静顺着她的视线，也向窗外望去。

昨夜那只雪鸮在窗台上站着，像是在等待投喂。

温静从吐司上撕下一小块，放到窗台前。

雪鸮很快就叼起那小块面包，飞往了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上。

“你知道那是什么鸟吗？”温静问。

姜洄摇头。

温静说：“这叫雪鸮，外表洁白纯净，通常不会主动攻击。”

姜洄点点头，看着树上那只看上去温顺恬静的雪鸮，若有所思。

半晌，她转头看向温静：“那您为什么要让人把我反锁在房间，故意让我迟到？”

温静怔愣了一瞬，脸上的笑却丝毫未减，抛出另一个听上去毫无关联的问题，“只有一种可能，雌性雪鸮会主动攻击，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这时，那只雪鸮又回来觅食了。

只是这次，它还带了一只体型更小的雪鸮。

温静干脆将整盘松软的吐司都放到窗台上。

小雪鸮往后一退，似乎怕人。

这时雌性雪鸮张开它宽阔的双翅，将小幼崽护在身后。

“那就是威胁到它们孩子的性命时。”姜洄的声音将温静的视线拉回来。

“你很聪明。”温静转头看向姜洄，不慌不忙地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我调查过你，你出生平常，父亲早逝，母亲现在精神异常。”

听到自己被人调查，姜洄不怒反笑。

她很好奇，自己会以何种形象存在于那些乏尘的纸质档案里？

温静继续说：“你比小野大五岁，和他唯一的交集是十年前，他在东华医院做手术，而你父亲正是他的主治医师。”

姜洄觉得有些荒诞，一个母亲，竟需要通过调查才知道儿子生病住院期间发生的事。

可她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温静，等她说完。

“你和他本是两条无法相交的平行线，却又在十年后，再次相遇。”温静的眼神突然变得凶厉，审视着姜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姜洄浅浅一笑，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如果爱也算一种目的。”

温静怔了怔，随即冷笑一声，眼角的肉毒素紧绷着，让她的笑意看起来十分僵硬：“爱？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竟然还会再次相信爱？”

“为什么不相信？”姜洄反问，“正是因为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才会知道真爱有多难能可贵。或许您不信，但我跟小野确实是真心相爱。”

温静摇了摇头，“你能爱他多久，而他又能爱你多久？”

“像我们这样的大家族，和你们普通老百姓不同。你们成天把爱不爱的挂在嘴边，而对我们而言，多一秒钟考虑感情的事，就会让我们在商场上损失数百万的美金。”

姜洄的手掌紧紧贴着那杯完全融化的热巧，心里却怎么也暖不起来。

半晌，她缓缓开口：“阿姨，您不是喜欢莎士比亚吗？莎士比亚曾经说过，‘纵然统治国土的人，在爱情里也可能是乞者’。”

“对你们而言，钱和财或许比爱更重要。可对我而言，爱是任何金钱数字都超越不了真理。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温静打断她，“但如果你想进入更好的医院或者科研组，我都可以满足你，只要你离开小野。”

姜洄不屑一顾：“您说的这些，小野应该都能帮我做到。”

小说里写的果然都是真的。

豪门世家的主母动不动就提条件，让女主离开男主。

温静抿了抿唇，收起笑容。

这个女孩不仅聪明，而且口齿伶俐，让她一时半会儿竟然语塞。

沉默半响后，姜洄突然抬眼看向温静：“难道阿姨您不向往爱情吗？”

温静愣了下，没想到姜洄会问她这个问题。

她陷在沉思里许久，仿佛灵魂已经去向另一个空间维度。

姜洄捕捉到她眼底的黯然，不禁在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怜惜。

良久，温静才缓缓启唇：“向往，不代表有能力选择。”

姜洄不再说话，她好像有些理解深闺里的无奈。

温静再次开口，语气透着几分不解：“既然你一开始就知道是我派人把你反锁在房间，为什么没有告诉小野？”

“告诉他只会让你们母子之间的感情更冷淡，而且……”姜洄的嘴角突然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我相信小野的家人和他一样，冷漠的外表下都藏着一颗炙热的心。”

“您在第一天就想方设法给我设置难关，自有您的道理。”

“……”温静有些诧异地看着江晚。

沉默片刻，她不再说什么，起身理了理裙摆，“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小野的姑姑婶婶们。”

姜洄暗自松了口气，这算是初步接受她了吗？

她连忙起身，跟在温静身后。

来到一间华丽的侧厅，姜洄放眼望去，只见厅里坐着三四位衣着华贵、神态倨傲的妇人。

霎时，厅内交错的低语声立刻停止。

所有人都像打着探照灯一样，把目光聚集到姜洄身上。

“这位是大姑。”温静拉过身后的姜洄，给她逐一介绍深红色鹅绒沙发上坐着的女人们。

“大姑好。”姜洄礼貌地开口。

路淑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没有应声，只是打量着姜洄，似乎想要把她看透，“你就是小野的女性朋友？”

姜洄微微一笑，纠正道：“是女朋友。”

路淑颖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听说你结过婚？而且还比小野大五岁？”

这时，她身旁一个身形有些臃肿的女人立刻接话，“这么大岁数？还能生吗？”

说话的人是路荆野的二姑——路菁。

她是做珠宝生意的，全身上下的肌肤，从颈间、腕部到指尖，没有一处不被精心选择的宝石点缀。

姜洄眸光一闪，机智对答：“能生，其实从医学的角度，您的年纪都还能生。”

路菁怔住，欲言又止，暂时还找不到发火的理由，便压着火气不再说话。

“这位是二姑。”温静这才介绍。

姜洄唇角扬得更高，笑得人畜无害，“二姑，等您有机会来江城，我带您做个卵巢检查，看看您是否还有怀孕的条件。”

“你！”路菁伸出手指着姜洄，手腕上沉重的手镯发出丁零当啷的刺耳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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