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胡巧灵：“请问……怎么称呼您？”
方馨月：“我姓方。”
“谢谢方小姐！”胡巧灵说着，回头看了姜澈一眼，挑了挑眉毛。
还得是她。
不然就靠姜澈，今天连路家的大门都进不了。
姜澈有些忐忑地踏进院内。
他一向神经大条，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始终心神不宁。
“方小姐，请问你知道我姐姐现在在哪吗？”姜澈问。
“在后花园呢。”方馨月回答得很干脆。
后……花园？
姜澈这才抬头环视了一圈。
不难发现，别墅被前后两个花园环绕，气势宏大得让人震惊。
前院假山层叠，错落有致，山后连绵的回廊水景隐约闪着波光。
若不留神，分分钟就会在这精致的花园里迷失方向。
“方便带个路吗？”姜澈又问。
他虽然平日里不拘小节，可在这种场合，他牢记姜家的礼仪之道。
在别人家，尤其是在自己老板的家里，绝不可随意或冒失。
方馨月忽然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你们直接跨过那座桥，再左转，绕过房子就到了。”
姜澈点头道谢，一把拉过还在东张西望的胡巧灵，径直朝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方馨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底迅速浮上了一抹阴险的冷光。
落日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到屋内，整个厨房里都金光闪闪。
姜洄打开笔记本，指尖轻轻滑动，指着她记下来的笔记，一边向厨房的朱姨讲解：
“老夫人胃不好，尽量少油，多温补。少爷从小体质薄弱，需要增加蛋白质摄入。”
“清蒸鲈鱼、百合莲子瘦肉汤、炖南瓜豆腐……这些都非常适合他们的体质。”姜洄的声音轻柔。
朱姨俯身看着笔记本上整齐清秀的字迹，忍不住连连点头称赞：“小姜，你太棒了！果然是能者多劳，这份食谱做得真细致！”
姜洄浅浅一笑，她工资高，理应尽其所能为路荆野和老夫人的身体着想。
这时，一个帮厨走进厨房，看向姜洄，“姜小姐，刚刚门口好像有人找你，还说是你弟弟。”
阿澈？
姜洄诧异。
他到这里来做什么？
又跟朱姨简单交代了一句，姜洄便赶紧去门口了。
可等她来到门口时，却不见一个人影。
她拿出手机，发现胡巧灵在几分钟前给她打过电话。
正想回拨过去，手机却没电自动关机
***
天光逐渐消失，紫霞云彩一点点褪去。
后花园里，路老夫人蹲在花丛中，手指轻抚着新芽，白雪安静地陪在她脚边，偶尔抖动毛发。
自从把事业全都交给后辈以后，她就爱上了花草之间的宁静。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姐姐——”一道尖利的女声划破天际。
吓得白雪一个激灵，跑开了。
路老夫人轻轻揉了揉耳洞。
佣人都知道她一向喜静，即使是天大的事，也不敢在她面前一惊一乍。
很快，女声的主人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喂！老太婆。”胡巧灵喊了一声。
路老夫人手中的动作顿了下，哪里来的没规矩的小姑娘？
见路老夫人没反应，胡巧灵又问：“你耳朵能听见吗？”
路老夫人背对着胡巧灵，面色已经冷沉下去。
“路家的佣人，一个个都这么趾高气昂的吗？”
不过是一个花匠老太婆，竟然无视她！
胡巧灵心一横，伸手就搭在路老夫人的肩上，硬要她正视自己。
路老夫人猛地回头，目光如寒刃般扫向胡巧灵。
胡巧灵顿时心头一紧，下意识连退了两步。
老夫人正准备开口，训斥眼前这个不守规矩的小丫头片子。
“奶奶，对不起，我女朋友不是故意打扰您，如有冒犯，还请您原谅。”姜澈快步上前，把胡巧灵挡在身后，态度诚恳。
眼前这位专注修剪花草的老奶奶，虽面色威严，但眼神深处透着慈善，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路老夫人看着突然站到自己面前来的青年，觉得有些几分眼熟。
特别是他脸上不卑不亢的笑容，好像在哪里见过。
姜澈转头看向旁边的花，“奶奶，您种的是晚香玉吧？”
路老夫人眉梢一挑，这小毛孩还知道晚香玉这种品种？
“晚香玉只在夜里开花，而且香气浓烈而持久，据说有了它的存在，连夜风都带着诱惑。”姜澈继续补充。
路老夫人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不过这是西方人给的意象。你知道在东方的意象中，它又代表什么吗？”
姜澈摇了摇头，“洗耳恭听。”
路老夫人说：“它象征着纯洁与哀愁并存。”
姜澈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月下幽花开似雪，香侵梦里到君边……您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路老夫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眼前这年轻小子跟他身后的小丫头相比，倒是多了几分涵养。
她凝然的神色微微缓和，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时，姜澈身后的胡巧灵皱着眉绕到他们面前，不悦地打断：“姜澈，你和她一个花匠废什么话啊！快问她知不知道姐姐在哪，路先生在哪。”
路老夫人刚刚缓和的神色蓦地又黯淡下去，“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胡巧灵怔了怔。
真是莫名其妙……
一个下人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压迫力？
她清了清嗓子，压下心中的慌乱，挺直了身板，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我……我管你是谁！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巧灵，闭嘴！你不知道要尊老爱幼吗？”姜澈急忙阻止她。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女友竟是这么一个不懂得礼数的人？
“你凶我做什么？”胡巧灵轻蔑一呵，“她不就是个在路家种花的园丁老太婆吗？有什么可神气的！”
姜澈低呵：“就算是在路边捡垃圾的老人家，你也应该尊重！”
“姜澈你有病啊！干嘛帮着外人凶我！”
一旁，路老夫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吵起来的一对小情侣，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姜澈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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