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回家琐碎

沈崇志的生辰？

他沈崇志过生关她什么事？沈崇志是原身的爹，又不是她爹。

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孤儿，哪有什么爹娘？

所以不假思索就摆手：“不去不去。”

“啊，可是会不会被别人说三道四啊？”水月嘀咕起来，“毕竟沈大人是小姐的亲爹。”

青梧想了想：“也是哦，总不能给他们递把柄……这样吧，我从灵州岭南带回的那两车东西，你随便选一样送他好了。”

她说完又补完了一句：“随便选个便宜物件就好。”

水月用力点了点头，跑去挑选了。

没一会儿跑回来说：“奴婢选了一支不起眼的笔，黑乎乎的木料，那毛的颜色也很奇怪。小姐你看看……”

青梧瞥了一眼，那笔确实瞧着不咋样，和集市上的差不多。

她满意地点点头：“可以，你到时拿去给沈家门房。”

选完东西后，青梧就跑去隔壁寻苏离了。

青梧有许久没见到她了，有一肚子的话想向她倾诉……那些在岭南在灵州发生的事，和胆小的水月是提也不敢提的。

她在隔壁等了许久，才等到了夜幕中归来的苏离。

她提着仵作工具箱缓缓而来，与往日一样，无论何时也不见慌乱，浑身透着淡淡的疏离。

偏是这样的她，总是能让青梧浮躁的心安静下来。

她走上前去接过工具箱：“苏离姐，你可算回来了。”

苏离惊讶看着她：“青梧……你何时回的聿京？你别弄这箱子，脏得很我还没清洗。”

“没事我来吧，你可是我师傅，你歇着好了。”青梧驾轻就熟与打开箱子，取出工具来一一清洗、擦拭。

这是仵作这一行的规矩。

回到家里再累，也得先清洗好工具，不能让污垢沾染在上面，以免影响下一次使用。

因为仵作可不是一个有规律的活，只要有吩咐，随时会出工的。

这边青梧清洗着，那边苏离也换了衣服洗漱完毕了。

她洗漱的时候背对着青梧，只露出了半张清秀的面庞来，很快又戴上了帷帽。

青梧知道她有心结，也有意回避，不愿盯着她看让她为难。

两人收拾完后，开始各自聊起这段时间的近况。

听青梧说起岭南与灵州的事后，苏离目瞪口呆：“想过危险，但想不到竟是这样的危险重重，比起来，倒不如当个简简单单的仵作。”

“可我也没得选了，如果真缺仵作，陆大人也不会找我。”

“也是，终究是各自的命运。”苏离伸出手，拍了拍青梧的手背。

她也说起最近遇到的几桩案子，验过的尸，也是听得青梧心惊肉跳。

一具浸在了粪水中，弄上来怎么也清不干净，腐烂到了可怕的程度。

另一具碎成了上千块，连死因也不易查，最后动用到了她父亲所教的蒸骨之术。

“我时常在想，若是自己的能耐强些，只要接近我父亲，那就好了。”苏离若有所思。

青梧夸赞她：“你已经很强了。你才多大，你父亲多大……等到你到了他那个年纪，定是大昭朝数一数二的女仵作。”

两人低声交谈，直到夜深了，青梧才回了房间休息。

此时的水月与欢儿已经睡着了。

青梧没点灯，借着月色看清两人后，无语摇头。

水月这丫头睡没睡相，四仰八叉的占个大半个床铺。

而欢儿连睡觉都是一副紧张防备的姿态，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双手环着膝盖。

两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大螃蟹和一个球。估计到了后半夜，欢儿就会被她踢下去。

她心想，等到明日去那木工那里，得让他再打一张床才行。

青梧打了个哈欠，疲极而睡。

她有许久没回聿京了，睡在这张软软暖暖的棉絮上，只觉得温暖又舒适。

可这天夜里，她睡得沉沉的时候，那个熟悉又诡异的梦再次出现了。

梦里还是那条潮湿泥泞的山道，山道两侧还是那上百道黑漆漆的身影，他们犹在伸手，一字一字地说：“回来……回来……”

青梧木然盯着他们，完全不打算回应。

虽然是梦里。

可是梦，不就是精神上的某种互联吗？和通灵一样。

此时的青梧，自然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来。

可是她能怎么办？她不能伟大到为了大昭朝献祭自己的程度。

就在她静默时，忽然，耳畔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叹息声。

这声音猛地让青梧从梦里惊醒过来，一睁眼，黑漆漆的屋里竟然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抹纤细的女子身影，她正坐在窗前的木椅上，微微侧着头，望向自己。

青梧在看清她的轮廓时，心跳骤然加快……是原身，这是原本的沈青梧！

隔了数月，她竟然又来了。

上一次她出现的时候，青梧心知她要复仇，承诺会寻机会。

一晃许久了，并没有寻到什么机会……反倒是去了趟她生母的家乡。

这些……她应该都知道了吧？

此时青梧也拿不准原身想干嘛，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默默盯着观察着。

那道黑影似乎满腹忧伤，一望就是许久，似有埋怨之色。

只是，短短一瞬……约摸十几秒之后，那黑影消失了。

青梧从床榻上坐起来，扯过被褥裹住自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不是自己才给沈崇志选了礼物，她心里不痛快了？

哎呀，可那是不值钱的东西呀。

那种笔她在集市上见过多次，一支只要几十文的。

想到这里，她不免觉得好笑，兀自躺了下去，一直到天亮了才起来。

早上欢儿醒得最早，天还不亮就爬了起来，先是蹑手蹑手穿了衣服，再给两人捻了捻被角，最后开门走了出去。

她是去干活的。

在她小小的脑瓜里，自己来就是要当下人的，不能吃白食。

所以去了厨房就拼命找活干，一会儿帮着递柴，一会儿帮着舀水。

最后端了满满一盆热水回来，等她们醒了洗漱。

勤快得水月都惊了：“小丫头不是都觉多么？为何你能起这么早？”

青梧洗脸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水月，一会儿我们带欢儿去趟集市，给她置办些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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