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可能找到了
宋红军眸光一颤,仿佛又听见当年前线吹冲锋号,立刻不露痕迹地点头:“好!”
杨铁柱没听见耳语,却嗅得出暗流。
他腆着笑凑上来,伸手欲握:“宋所长,大半夜惊动您,真过意不去——”
董学民没接那只手,目光如锥子钉在他脸上:“杨大队长,听说你跟顾辰远不对付,这会子倒来嘘寒问暖?”
杨铁柱干笑两声,眼角肌肉不受控制地跳:“谁家锅底没点黑?作为大队长,得顾全大局,安慰受害家属是我的本分。”
沈红颜抱着胳膊站在台阶上,闻言冷笑出声:“我们家担不起你的‘安慰’!”
杨铁柱依旧挂着假笑,语气却带着阴湿湿的分量,
“红颜,虽说你没进我杨家门,我可一直拿你当闺女看。这么绝情,叫人寒心哪。”
沈红颜呸地一声:“少来这套,听你说话我都反胃!再不走,我就拿扫帚轰了!”
杨铁柱故作惋惜地摇头晃脑:“狗咬吕洞宾——行行行,我走!祝你们早日阖家团圆,可别哭太久。”
说完转身,步子还没迈开,董学民横臂一拦:“慢着!”
“杨大队长,先别急着走啊。”董学民声音不高,却像铁钩勾住后衣领,“有件事情,还要劳烦你配合。”
杨铁柱还以为要他帮忙找人,两手一摊,满脸“心有余而力不足”,
“董所长,您也瞧见了,我想出力,人家把我当瘟神——”
“我说了算。”
董学民面无表情地抽出那张盖着红章的传讯证,举到他鼻尖前,
“杨铁柱,你涉嫌一起集体凌辱妇女案,依法对你进行传讯。马上跟我走。”
“你说啥?”
杨铁柱嘴角那抹世故的笑瞬间僵住,脑子没转过弯,声音劈了叉。
“现在,依法传讯你。”
董学民“哗啦”一声掰开手铐,金属碰撞在夜里格外清脆,“转身,伸手。”
冰凉的钢圈在月光下闪出寒光,杨铁柱这才如梦初醒。
董学民根本不是来安抚失踪案家属的,而是冲他来的!
一股麻意顺着尾椎窜上后脑,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泛白。
“董所长,这……这种玩笑开不得!”
他强撑着干笑,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后蹭。
然而退路已被堵死:宋红军不知何时横移半步,脊背微弓,像老狼重新露出獠牙。
那双经历枪林弹雨的眼睛死死锁定杨铁柱,锋芒不减当年。
马兰婶、沈红颜、张爱勤全看呆了,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只剩灯罩里煤油芯子“噼啪”炸响。
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大队长”,此刻成了一只被钉在墙上的蚂蚱,进退不得。
董学民上前半步,手铐往下一压,“咔嗒”扣住杨铁柱手腕,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玩笑?待会儿笔录室见真章。带走!”
杨铁柱心里“咯噔”一声,冷汗瞬间从鬓角滑到下巴。
院子李虽然灯火通明,他却像掉进了冰窖,寒气顺着脚心往上爬,直冲天灵盖。
他声音发飘,下意识挤出一句:“凭什么?你为什么抓我?”
嘴里质问,脚跟已悄悄往后蹭,目光左右乱扫,想找条缝钻出去。
董学民一步堵住左侧,手铐“哗啦”一声垂在指间,语气淡得像聊天气,
“杨大队长,别紧张,只是配合调查。”
宋红军同时右移半步,袖口里露出青筋凸起的老拳,形成夹击之势。
只要杨铁柱肩膀一动,两人立刻能把人按趴在地。
“配合调查用得着这个?”杨铁柱阴着脸,嘴角抽搐,心里骂娘: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唱什么聊斋!
董学民懒得再解释,把传讯书往兜里一塞,反手“咔嗒”拔出手枪,枪口朝下,保险已开,
“两条路——要么戴铐走,要么吃枪子。敢反抗,我当场击毙,合法合规。”
宋红军在旁边不咸不淡地补刀:“老杨,难不成你想要试试他枪里有没有子弹?”
试个屁!试试就逝世!
杨铁柱嘴角抽了抽,终于把双手举到半空,掌心向外,束手就擒。
他还在心里打鼓:谢容锁在西厦子,没人知道那档子事儿;
就算她跑出来,也是“精神病”一张嘴,谁信?
自己吓自己才是蠢货。
“咔——”
冰凉的钢铐扣死手腕,董学民却毫不停顿,转头朝宋红军下令:“宋书记,立即通知民兵——围捕杨林、杨明!”
一句话像晴天霹雳,炸得杨铁柱耳膜嗡嗡作响,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僵在原地。
完了,全家一锅端!
宋红军皱起的眉心里夹着几分焦躁,民兵撒得漫山遍野,一时半会儿哪里收得拢?
董学民自然也明白,但是却不能松口,声音压得又低又快,
“见一个传一个,把话给我递出去——今晚必须扣住杨明,尤其不能让他跑出乡!”
宋红军不再废话,扭头朝张爱勤丢下一声“锁好门”,自己大踏步冲进夜色。
他得旧军装下摆被风鼓得猎猎作响,像重新披挂上阵的老兵。
院子里,杨铁柱被反剪双手,腕上冰凉的铐子勒得皮肉发紧。
董学民面无表情地扯下他的裤腰带,顺势一绕一勒,手脚捆成“杀猪扣”,粗糙的布带陷进肉里,疼得他直抽冷气。
“委屈了,大队长。”
董学民嘴里说着客套话,眼底却冷得像生铁,“我得去追孩子,你在这儿老实反省。”
杨铁柱脸色青白交错,仍硬撑着最后的嚣张,
“董学民,你这样对待国家干部,组织会找你算账!”
“我等着那天。”董学民嗤笑一声,转头看向沈红颜三人,“看住他,别让他挪半步。”
沈红颜手里攥着一把药剪,刀尖在灯下闪着寒星。
她走到杨铁柱跟前,声音不高却透着狠劲:“你敢挣一下,我就捅个窟窿!”
张爱勤和马兰婶也各自抄起笤帚、鸡毛掸子,三人呈三角站位,把杨铁柱围成铁桶。
杨铁柱被捆得像个粽子,额上冷汗直冒,终于不敢再吭声。
董学民冲三人竖了个大拇指,声音压得低却带着笑:“成!弟妹有顾辰远那股狠劲儿!我走了,你们盯紧点儿。”
沈红颜点点头,张爱勤“刷”地举起笤帚,马兰婶把鸡毛掸子当长枪,一老一少左右护法,“放心,三步之内,他敢动就打成猪头!”
董学民不再废话,转身扎进黑夜。
风从巷口灌进来,卷起尘土,像给即将上演的厮杀吹响前奏。
南窑。
夜黑得像锅底扣在头上,风高得能吹灭星星。
顾辰远没空想,他一路狂奔,胸口仿佛塞了团火,烧得喉咙发疼。
他停在了南窑旧砖厂门口——高墙、铁门、枯草,一切比记忆里更荒凉。
气还没喘匀,里面猛地爆起一阵狗吠,不是一条,是一群,声音炸成一片。
紧接着有人低声呵斥,狗却越叫越狂,铁链拖得“哗啦啦”乱响。
顾辰远心头一紧:十有八九——晓明在里面!
可墙高四米,顶上插满碎玻璃;
门内恶犬成群,更不知几条大汉留守。
硬闯等于送命,只能智取。
他贴着墙根,一边调息,一边掐指:以晓明为引,卦象直指——人在东南角,戌时末前凶吉参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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