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大筒木辉夜

厨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魔方端着最后一道菜走了出来

那是一盘热气腾腾的土豆炖肉，浓郁的香气立刻弥漫了整个客厅。他将碗碟仔细地在桌上摆好，目光短暂地与带土交汇了一瞬，又迅速移开。

“吃饭了。”

他的声音依旧有些生硬，但比起之前的紧绷，已然缓和了不少。

带土的视线落在餐桌上，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清炒土豆丝、香煎土豆饼、土豆泥沙拉、再加上中间那盆土豆炖肉……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依言拿起了筷子。

虽然有些迟疑，最终还是夹起一块炖得酥烂的土豆，送入口中。

咀嚼了几下后，他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低声评价道：

“……味道，还不错。”

这并非客套，土豆炖得火候恰到好处，入味且绵软，带着肉汁的鲜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桀骜不驯、甚至有些毛躁的儿子，竟有这样一手还算不错的厨艺。

桃乃木看出了带土的惊讶，笑着说道

“魔方做土豆可是很厉害的哦！我听他说就连他在妙木山的好朋友蛤蟆广先生都很喜欢他做的土豆呢！”

魔方不语，只是一昧的吞咽服务器。

餐桌上的气氛依旧有些微妙。桃乃木努力地试图寻找话题，一会儿问问带土口味合不合适，一会儿说说今天检查时宝宝很乖，试图用轻松点的话题驱散这尴尬的氛围。

魔方默默地扒了几口饭，忽然放下了筷子，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桃乃木。

“桃乃木，”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认真，

“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关于我，也关于他。”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带土。

带土拿着筷子的手顿住了，他抬起眼，沉默地看向魔方，没有阻止，也没有赞同，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魔方开始讲述，从他的母亲，那个温柔却早逝的女孩，漩涡知乃在病床前的讲述开始，再到带土和鼬他们来到木叶后，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遇、对峙、以及那斩不断的血缘羁绊和理念冲突……

他将这些从未向他人讲述过的过往，尽可能清晰而完整地，向眼前这个女孩全盘托出。

整个过程中，带土始终一言不发，他只是默默地吃着那些土豆菜肴，偶尔筷子会停顿片刻。

他的目光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但那紧绷的侧脸轮廓和偶尔无意识蜷起的手指，显露出他内心的波澜绝非表面这般平静。

他的视线时而掠过魔方坚定的脸，时而落在桃乃木因震惊而微微睁大的眼眸上，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桃乃木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疑惑，逐渐变为深深的震撼。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但随着魔方的叙述逐渐深入，她眼中的震惊慢慢沉淀下来，转化为深切的疼惜和理解。

当魔方的话语最终落下，餐桌上一时间只剩下一片寂静。

桃乃木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表现出恐惧或排斥，她主动伸出手，轻轻覆在魔方放在桌面、微微攥紧的拳头上。她的手掌温暖而柔软，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谢谢你……愿意把这些都告诉我。”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魔方，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带着支持的笑意。

“无论过去如何，无论未来你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你要记住，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看着你的，我们是家人啊。”

接着，她转过头，目光澄澈地望向对面一直沉默不语的带土，语气依旧温和，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带土叔叔，虽然我们的立场不同，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也不同……但是，我能感觉到，您的心中，其实依旧还有对这个世界、对现实无法割舍的依恋，不是吗？”

她轻声列举道：

“无论是魔方，还是……卡卡西先生。”

“卡卡西”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触动了带土内心最深处、封锁最严密的那个角落。

他猛地沉默下去，头颅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衣领里。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两个身影……

一个是总捧着亲热天堂、看起来吊儿郎当却将他送的写轮眼看作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银发闷骚男；

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个脾气又臭又硬、一直和他对着干，还不声不响地即将成为父亲的儿子。

为什么？他无数次在内心质问过自己。

他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从卡卡西那里夺回属于自己的另一只眼睛。

单单一只神威就已经让他几乎立于不败之地，若能拥有完整的双神威，他的力量将达到难以想象的高度，无限月读的计划无疑会以惊人的速度推进！

那个有琳存在的、真正和平的完美世界，仿佛触手可及。

但是，他没有。

即使身边的黑绝，那个自称是宇智波斑意志的家伙，或隐晦或直接地多次向他提出这个“最优”方案，他却从未动心，甚至连一丝念头都未曾升起过。

他以前一直在逃避思考这个问题，将其归咎于时机未到或者不屑于此。

但此刻，已经不再逃避了（自认）的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卡卡西和魔方，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们是他疯狂而黑暗的人生中，仅存的、与“宇智波带土”这个身份相连的锚点。他们是证明着宇智波带土曾经真实地存在过的证明。

夺取卡卡西的眼睛，或者彻底毁灭魔方，在某种意义上，就等于亲手扼杀了“宇智波带土”这个人最后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

他终究……没能彻底下定决心抛弃这个充满痛苦的真实世界。

他终究，只是一个沉溺于虚幻梦想、却又可悲地贪恋着现实微弱温暖的、半吊子的懦夫和疯子。

这时，魔方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重的沉默，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跟我讲讲吧……你游历忍界时看到的一切。还有……你和母亲的事情。”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上了一抹深切的怀念：

“我……想她了。”

带土的身体微微一震。他缓缓抬起头，对上魔方那双与自己如此相似、却蕴藏着不同光芒的眼睛。

他露出的那只写轮眼中，情绪剧烈地翻腾着，最终，化作一个苦涩、复杂的笑容。

“……啊。”

他低声应了一声。

他开始诉说，不再是那些偏执的计划，而是这十几年来，他戴着面具，以“宇智波斑”的身份行走于忍界阴暗面时，亲眼所见的点点滴滴。

战争在边境小国留下的创伤、孤儿们饥饿绝望的眼神，大国内部看似和平下的压迫与不公，雨之国常年不止的泪水，那些在夹缝中艰难求生的普通人……

他也谈起了那个记忆中总是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小女孩，漩涡知乃，魔方的母亲。说起他们的相遇，那些短暂却让他也依稀有些怀念的时光……

他的声音很平缓，甚至没有什么起伏，但又能感觉到他心中那淡淡的伤感。

天色在叙述中不知不觉地暗沉下来，窗外的夕阳将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橙红色。

桃乃木默默地站起身，动作轻柔地开始收拾碗筷，她与魔方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安静地回到了卧室，细心地将客厅的空间完全留给了这对关系复杂、需要独处时间的父子。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空气似乎又变得凝滞了几分，只剩下窗外归巢鸟儿的鸣叫。

魔方看着对面似乎还沉浸在过去回忆中、有些失神的带土，脸色变得无比严肃，他沉声开口，将话题拉回了最初也是最关键的危险之上：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接下来，就说说那个黑绝的事情吧。”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带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就像我之前说的，它根本不是什么宇智波斑的意志造物！

创造出它的人，是忍界查克拉的始祖，六道仙人的亲生母亲，被称为卯之女神的——大筒木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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