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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222楚大虎投J倒把?来钱的路子帮兄


年关将近,再有几天就是春节,弄堂里的年味一天天浓了起来。

    家家户户的门窗上,渐渐贴上了崭新的红纸剪出的窗花,福字倒贴着,寓意福到。

    偶尔有零星的爆竹声从远处传来,像是迫不及待地预告着新春的来临。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油炸食物香气、冬日清冷空气以及煤炉烟气的特殊气息,这是独属于七十年代初春节的味道,质朴而充满期盼。

    阳光明所在的筒子楼里,也多了几分节前的忙碌。

    楼道里飘着炖肉的香味,邻居见面打招呼,也多是“年货办得怎么样了?”、“肉票够用吗?”之类的寒暄。

    周一晚上,阳光明在自己那间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宿舍里吃过了简单的晚饭——一碗米饭,半碟素鸡,半碟酱牛肉,还有一小碟周大勇送来的酱菜。都是凉菜,懒得动手炒菜。

    屋内,煤球炉烧得正旺,橙红色的火苗透过炉盖的缝隙隐约可见,驱散了冬夜的寒意,也让不大的房间温暖如春。

    他泡上一壶茶,茶叶是冰箱空间里的顶级乌龙,叶片在搪瓷缸子里舒展开来,散发出浓郁的醇香。

    就着桌上那盏昏黄的台灯,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份《解放日报》,悠闲地翻看着,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报纸上多是些社论和全国各条战线“抓革命、促生产”的喜讯,字里行间洋溢着昂扬的时代气息。

    阳光明的目光扫过铅字,心思却有些飘远,想着年底厂里财务科的各项总结报表、来年的预算编制,还有和林见月关系的稳步推进——双方家庭都已默许,只待时机成熟。

    一切都按部就班,充实而充满希望,就像这窗外虽寒冷却孕育着春意的夜晚。

    刚喝了一口热茶,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略带沙哑的嗓音:“光明,在屋里吗?”

    听声音是周大勇。

    阳光明应了一声,起身开门。

    周大勇裹着一件半旧的军绿色棉大衣,帽檐上还沾着点夜间的寒气,脸上却带着惯有的爽朗笑容。

    他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土布袋子,一进门就带来一股室外的新鲜冷空气,随即反手把门关紧,隔绝了外面的寒冷。

    “刚泡的茶?正好暖和暖和!”

    周大勇也不客气,脱下厚重的大衣挂在门后的挂钩上,拉过一把椅子就在炉子边坐下,自己拿了个印着红双喜字的白瓷杯,从暖水瓶里倒了点热水涮了涮,然后给自己斟上满满一杯热茶。

    “哈——舒坦!今儿个运气不错,收到点好东西,给你拿点尝尝鲜。”他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脸上带着收获的喜悦。

    说着,他把那个布袋子推到阳光明面前。

    阳光明打开一看,里面是半袋子红通通、个头饱满均匀的大红枣,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散发着一股阳光晒过的甜丝丝的干果香气,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显得格外珍贵。

    “哟,这枣子不错,颗颗饱满,哪来的?”阳光明拿起一颗掂了掂,沉甸甸的,确实是好货。

    “一个战友,以前一个连队的,关系铁得很,托人捎来的,说是他们那儿的特产,甜得很。”

    周大勇喝了一大口热茶,满足地哈了口气,白色的水雾在灯光下散开,“家里留了点给老人孩子,想着你一个人在这边,给你拿些过来,煮粥放几颗,甜丝丝的,补气血。过年了,也算添个零嘴,别嫌弃。”

    “那我就不客气了,红枣可是难得的好东西。”阳光明心里暖和,也没多推辞,朋友间的情谊,推来推去反而生分。

    他把枣子小心地倒进一个干净的搪瓷盆里,红艳艳的枣子堆成一个小山,看着就喜庆。然后他又给周大勇续上茶水。

    两人围着暖和的炉子,喝着热茶,闲聊起来。

    多是厂里的趣事,保卫科最近的巡逻情况,哪个车间又出了点小纰漏,或者弄堂里谁家又添了丁、谁家孩子要结婚之类的家长里短。

    周大勇是个健谈的,声音洪亮,描述起来绘声绘色,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震得窗玻璃似乎都嗡嗡作响,让小小的宿舍充满了生气和烟火气。

    阳光明大多时候是微笑着倾听,偶尔插几句话,气氛轻松融洽。

    一杯茶还没喝完,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这次的声音更显急促有力,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

    “光明,是我,虎头!”

    阳光明有些意外,这么晚了楚大虎怎么过来了?

    他起身开门,只见楚大虎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门口,穿着一身厚厚的藏蓝色棉工装,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额角还有些细密的汗珠,看来是着急赶来的。

    他手里拎着一个用旧蓝布盖着的竹篮子,看起来分量不轻,拎篮子的手臂肌肉绷得紧紧的。

    “虎头?快进来,外面冷。”阳光明侧身让他进屋,一股寒气随之涌入。

    “刚下班,绕了点路过来一趟。”楚大虎进门,看到周大勇也在,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憨厚的笑容,打招呼,“周大哥也在啊,真巧。”他顺手把篮子放在靠墙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大虎来了,正好,一起喝茶,刚沏的。”周大勇笑着招呼,挪了挪身子,给楚大虎让出点地方。

    楚大虎却没立刻坐下,而是弯腰把那个竹篮子提到屋子中间的小方桌上,掀开盖布。

    里面赫然是两条肥瘦相间、足足有三指厚膘、品相极好的五花肉,厚厚的脂肪层雪白,瘦肉部分色泽鲜红润泽,看着就喜人。

    肉旁边还密密实实地码放着三十来个红皮鸡蛋,个个圆润饱满,在灯光下透着健康的光泽。

    这满满一篮子“硬货”,在这年关将近的时刻,显得格外扎眼。

    “光明,这个给你。”楚大虎把篮子往阳光明面前推了推,语气带着点不由分说的实在。

    阳光明看着这一篮子东西,真正吃了一惊:“虎头,你这是……哪来的这么多好东西?快过年了,你家也不宽裕,叔叔阿姨身体需要营养,弟弟妹妹也正在长身体,你自己留着吃啊,或者给家里多备点年货。”

    这年头,猪肉和鸡蛋都是凭票定量供应的紧俏货,每人每月就那么点配额,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可不是小事。

    楚大虎家的情况,阳光明最清楚不过的,虽然大虎回了城,有了稳定工作,但底子薄,父母身体也不好,日常开销紧巴巴的。

    楚大虎嘿嘿一笑,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看了周大勇一眼,语气轻松地说道:

    “没啥,乡下远房亲戚送的,他们村里今年收成好,刚杀了年猪,给我家送了点年礼,感谢我爹妈以前帮过忙。

    东西太多,我爹妈也吃不完,这一半给你拿过来。

    你改天给叔和婶拿过去,就算我提前给二老拜个年,一点心意,别嫌少。”

    他说得自然流畅,仿佛真是亲戚间的寻常往来,脸上还带着点“我家也有阔亲戚”的小小得意。

    阳光明看着楚大虎的眼睛,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周大勇,心里掠过一丝疑虑。

    楚大虎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所谓的“远房亲戚”就算送年礼,一般也不会如此丰厚,尤其是在大家都困难的年月。

    而且,楚大虎刚才看周大勇那一眼,虽然快速,但阳光明还是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闪烁,不像是纯粹分享喜悦的样子。

    不过,他面上没有表露出来。

    楚大虎既然说是给父母的年礼,而且当着周大勇的面,他不好多问,也不能驳了兄弟的面子和孝心。

    于是,阳光明笑了笑,爽快地接过篮子,掂了掂分量,确实不轻:“行,虎头,你有心了,叔叔阿姨总惦记着我爸妈。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代我谢谢你家亲戚,也替我谢谢叔和婶。这年礼我收下,明天就给我爸妈送过去,他们肯定高兴。”

    见阳光明收下,楚大虎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笑容更盛,露出一口白牙:

    “跟我还客气啥!咱俩谁跟谁!我爹妈常说,我下乡的这几年里,你帮了天大的忙,这点东西算个啥!”他又转向周大勇,“周大哥,回头我也给你准备点,这肉可好了,肥瘦合适。”

    周大勇呵呵笑着:“好,好,大虎有心了。”

    楚大虎又和周大勇、阳光明闲聊了几句厂里的事,问了问阳光明年底忙不忙,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不时瞟向门口。

    坐了不到十分钟,茶也没喝几口,他便站起身,拎起空篮子:“那啥,你们聊着,我家里还有点事,得先回去了。我爹妈还等着我吃饭呢。”

    “这么急?再坐会儿呗,茶还没凉。”阳光明挽留道。

    “不了不了,真得走了,再晚家里该着急了。”楚大虎摆摆手,动作干脆利落,“光明,周大哥,我先走了啊!你们慢慢聊!”

    说完,他便风风火火地推门出去,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楼道拐角的黑暗中,脚步声咚咚咚地远去了。

    阳光明送到门口,看着楚大虎离去的方向,寒风从门缝钻进来,让他打了个激灵。

    他关好门,回到屋里,眉头微微蹙起,心中的那点疑虑并未消散。

    回到屋里,周大勇端着茶杯,却没有立刻喝,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欲言又止,之前的爽朗笑容收敛了些。

    他看了看桌上那篮分量十足、在灯光下泛着油光的猪肉和鸡蛋,又看了看阳光明,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壁。

    阳光明察觉到了周大勇的异常,坐下后,主动问道:“周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我看你刚才好像有话没说完。是不是关于大虎的?”

    他直接点明了,因为周大勇的异常正是在楚大虎离开后出现的。

    周大勇叹了口气,放下茶杯,身体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使得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

    “光明,咱俩不是外人,大虎也是我好兄弟,跟你更是过命的交情。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了,怕你觉得我多事,或者挑拨你们兄弟关系;不说,我这心里又憋得慌,怕大虎年轻,走了岔路……”

    “周大哥,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阳光明神色认真起来,也压低了声音,“大虎是我兄弟,更是你手下的兵。如果他哪里做得不对,或者有什么不妥当地地方,你更应该告诉我。咱们都是为了他好,不能看着他因为不懂或者冲动,走了弯路,到时候后悔就晚了。你说是不是?”

    听到阳光明这么说,周大勇点了点头,脸上的犹豫之色褪去,换上了郑重的表情,眼神里充满了作为兄长和同事的关切与担忧:

    “你说得对,光明。我就是觉得……大虎最近,交朋友方面,可能有点太杂了,而且……手头好像有点太活络了。”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大虎这人,性子豪爽,直肠子,讲义气,喜欢交朋友,人缘好,这是好事。

    参加工作这一个多月,在厂里跟老师傅、年轻工人都处得不错,厂外也认识了些……三教九流的人。朋友多,路子广,信息灵通,本来是好事。”

    “但是。”周大勇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进了腊月之后,我们保卫科不是配合上面搞了几次夜间突击检查嘛,主要是针对厂区周边治安和打击黑市交易,大虎也被抽调去帮忙,参与了两次。”

    “就在这之后,我隐约感觉大虎有点变化。”

    周大勇的声音更低了,“他开始时不时地,以各种借口,什么乡下亲戚给的、朋友送的、帮了人家忙人家答谢的,频繁地跟人……调剂点东西。

    主要是鸡蛋、鸡鸭,偶尔还有点猪肉、粉条什么的。这些东西现在多紧俏啊,他拿出来的还都是好货,所以很受欢迎,找他的人还不少。”

    周大勇作为治安保卫组组长,和楚大虎在一个小组,对组员的情况自然了解得比较清楚,也有些耳目。

    他继续说道:“大虎觉得做得隐蔽,跟我们说是亲戚情分、朋友交情,但我干保卫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他调剂东西的频率有点太高了,而且量一次比一次大。

    虽说用的借口五花八门,但次数一多,明眼人稍微琢磨一下,就能猜到这些东西来路恐怕没那么简单,不太可能全是正经亲戚送的。”

    周大勇的语气稍微缓和了点,带着点庆幸,“好在大虎脑子活络,做事也还算有分寸,懂规矩。

    他只在信得过的熟人圈子里搞,左邻右舍,厂里关系好的工友,从不沾外面那些来路不明的人,更不去黑市那边瞎掺和。

    就算有人心里怀疑,没有真凭实据,也就是私下嘀咕两句,毕竟现在私下里工友邻里之间调剂点东西改善生活,也算不上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大家心照不宣,民不举官不究。”

    “只是……”

    周大勇看着阳光明,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担忧,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今天看到他给你送来的这些,我就想多了。这肉,这蛋,这分量……

    光明,我不是说大虎这人不靠谱,恰恰是因为把他当自家兄弟,我才不想他出事。

    他现在这样小打小闹,看起来没事,熟人之间周转,但就怕他尝到甜头,觉得这钱来得容易,以后胆子越来越大,胃口也越来越大。

    万一哪天忍不住,心思活了,想去碰碰黑市捞快钱,或者被有心人盯上、利用了,那麻烦可就大了!性质就完全变了!”

    周大勇最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我想着,还是得跟你通个气。

    你跟他关系最铁,从小一起长大,你的话他听得进去。

    有机会你找个由头,私下里提醒提醒他,见好就收,适可而止。

    现在这样帮熟人调剂点东西,已经是极限了,千万别再往外扩展。千万千万别因为来钱容易就昏了头!

    真要和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黑市扯上关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候一旦被发现,开除公职都是轻的,说不定还要进去!谁也保不住他!”

    阳光明认真地听着,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手指无意识地在茶杯边缘划着圈。

    他还真不知道楚大虎背地里在做这些事情。

    作为穿越者,他完全理解在这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人们利用各种渠道改善生活的无奈和普遍性,也明白楚大虎想尽快让家里父母过上好日子的迫切心情。

    但周大勇的担心不无道理,而且极其必要。

    这个年代,公私界限分明,有些事情一旦越界,踩了红线,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楚大虎刚刚端上“铁饭碗”,有了光明的前途,绝不能毁在这种事情上。

    “周大哥,谢谢你!”

    阳光明由衷地说道,语气诚恳,“真的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关心大虎,也谢谢你能信任我,告诉我这些。

    你要不说,我还真被他这‘乡下亲戚’的由头给蒙在鼓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而且很重视。

    你放心,我会找机会跟他好好谈谈,一定把利害关系跟他说清楚。”

    “哎,谢啥,都是兄弟。”周大勇摆摆手,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我就是提个醒,大虎本质是好的,就是年轻,性子直,有时候可能光想着让家里好过点,想得不够周全。你跟他聊聊,把握好分寸就行,也别把他吓着了。毕竟,他也是为了家里。”

    “我明白,周大哥,你放心,我有数。”阳光明点点头。

    又坐了一会儿,聊了聊厂里年底值班的安排,周大勇便起身告辞了。

    送走周大勇,阳光明关上门,回到屋里,看着桌上那篮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扎眼的猪肉和鸡蛋,心情有些复杂。

    兄弟过得好,有能力帮衬家里,他发自内心地高兴;但兄弟可能正走在一条看似平坦实则危险的边缘,他不能不担忧。

    楚大虎的性子,他了解,重义气,肯吃苦,但也有点倔,认准的事不容易回头。这事,得好好想想怎么跟他谈。

    这一夜,阳光明睡得并不踏实。炉火渐渐微弱下去,屋内的温度降了下来,但他心里却像搁着件事,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上班,阳光明处理完手头紧急的报表审核工作,瞅了个空档,溜达着穿过厂区,朝大门口的保卫科值班室走去。

    远远地,他就看到楚大虎正在值班室门口,和几个刚交接完班、准备回家的老保卫员说笑着。

    楚大虎穿着一身崭新的深蓝色保卫制服,戴着棉军帽,身姿挺拔,精神头十足,脸上洋溢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和活力。

    阳光明没有立刻过去,而是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下,等那几个老保卫员走了,才缓步走上前。

    “虎头。”阳光明叫了一声。

    楚大虎正了正帽子,闻声转过头,看到阳光明,有些意外,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光明?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不忙?”

    “没啥大事,出来透透气。”阳光明笑了笑,语气尽量显得随意,“下午下了班,有空没?直接去我宿舍一趟,我弄两个菜,晚上咱俩喝点,聊聊。”他特意强调了“咱俩”。

    楚大虎眼睛一亮,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有空!当然有空!我交接完班就过去!”他的反应很快,带着对兄弟邀约的积极响应。

    “那我在家等你,我下班先回去准备一下。”阳光明说道。

    “好嘞!放心吧,准到!”楚大虎痛快地点头,用力拍了拍胸脯,棉袄发出噗噗的声响。

    约好了时间,阳光明又随口闲聊了几句,便转身回了办公楼。

    楚大虎看着阳光明的背影消失在厂区道路拐角,挠了挠头,心里有点嘀咕:光明怎么突然单独约我喝酒?还特意跑到保卫科来找我?难道是因为昨天送东西的事?

    他甩了甩头,没再多想,反正兄弟叫喝酒,去就是了,正好也有段时间没好好聊聊了。

    下午下班铃一响,阳光明就回了宿舍。

    他关好房门,意念微动,从“冰箱空间”里,取出了两样东西:一盒色泽酱红油亮、香气浓郁的卤鸭胗;一大块起码有二斤重的酱牛肉。

    有这两个现成的硬菜撑场面,再简单炒一个醋溜白菜,烫一壶酒,两人边喝边聊,足够驱散冬夜的寒气了。

    他动作麻利地把酱牛肉切成薄厚均匀的片状,整齐地码在盘子里;卤鸭胗也切开装盘;然后又洗好了一棵大白菜,切好葱姜蒜备用。

    炉子里的煤球加了两块,火苗很快旺了起来,蓝色的火舌舔着锅底。等楚大虎来的时候,醋溜白菜一下锅,刺啦一声,香味出来就能端上桌。

    将近六点半,门外传来了熟悉的、略带沉重的脚步声,接着是咚咚的敲门声,带着楚大虎特有的力道。

    “光明,我来了!”

    阳光明打开门,楚大虎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他换下了保卫制服,穿了一件半旧的深蓝色棉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洗过脸,脸上红扑扑的,眼神明亮,带着赴约的兴奋。

    “嚯!真香啊!老远就闻见了!”一进门,楚大虎就夸张地抽了抽鼻子,目光立刻被桌上那两盘硬菜吸引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卤鸭胗?酱牛肉?光明,你小子可以啊,从哪儿搞来这么多好东西?”他搓着手,一脸馋相。

    “朋友给的,正好今天拿出来给你打打牙祭,还能给你补补膘。”阳光明含糊地解释了一句,催促道,“快去洗手,准备吃饭,酒都烫好了。”

    “好嘞!就馋这一口呢!”楚大虎熟门熟路地走到墙角的脸盆架前,用暖壶里的热水兑了凉水,哗啦啦地洗了手,用挂在架子上的毛巾胡乱擦了一把,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坐到了桌旁,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酒菜。

    阳光明拿出两个白瓷酒杯,又开了上次王卫东带来的那瓶汾酒,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烫过的酒液散发出醇厚的香气,混合着酱肉和卤味的香气,在温暖的小屋里弥漫开来,营造出一种温馨而惬意的氛围。

    楚大虎端起酒杯,深吸一口酒气,满足地叹道:“好酒!好菜!这才叫过日子!比在农村插队时强太多了!”

    他看了看对面空着的位置,又探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疑惑地问:“哎,光明,怎么不把对门的周大哥叫过来一起喝点?人多热闹啊。”

    阳光明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自己先抿了一口,平静地说道:“今天就不叫周大哥了。就咱俩,我有点事想跟你单独聊聊。”

    楚大虎愣了一下,看着阳光明略显严肃的表情,不像是纯粹喝酒闲谈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多了几分认真。

    他放下酒杯,也正了正坐姿:“光明,怎么了?出啥事了?你说,我听着。”

    兄弟俩之间多年的交情,不需要拐弯抹角,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有正事。

    两人之间多年的交情,确实不需要拐弯抹角。

    阳光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目光平静却带着力量:“虎头,你跟我实话实说,你最近是不是在跟人调剂东西?鸡蛋、鸡鸭,还有像昨天那样的猪肉?”

    楚大虎没想到阳光明问的是这个,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

    他本来就没打算一直瞒着阳光明,只是觉得刚开始做,还没做出什么名堂,赚的钱也不多,想等稳定点了、多赚些再跟兄弟报喜。没想到阳光明已经知道了。

    “你……你都知道了?”楚大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神躲闪了一下,“是……是周大哥跟你说的?”他立刻想到了昨晚碰见周大勇的情景。

    “谁说的不重要。”阳光明看着他,语气平和但不容回避,“重要的是有没有这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详细说说,不要有隐瞒。”

    他需要了解全部情况,才能判断风险有多大,以及如何引导。

    楚大虎见瞒不过去,而且面对的是最信任的兄弟,便放下筷子,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语气由最初的不好意思,渐渐变得有些激动,带着点分享“事业”的兴奋。

    原来,上次被抽调去协助搞安全大检查、打击黑市交易时,楚大虎遇到了一个小学同学,叫魏小毛。

    两人小时候关系还不错,一起爬过树掏过鸟窝。

    楚大虎知道魏小毛家里情况特别困难,父母都有慢性病,干不了重活,底下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要养活。魏小毛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四处打零工、捡煤核补贴家用,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那次,魏小毛正提心吊胆地想把手头几斤已经变味的猪肉赶紧处理掉,恰好被楚大虎撞见。

    要是被抓住,少不了麻烦。

    楚大虎看在老同学的情分上,又了解他家的难处,心一软,就假装没看见,挥手让他快走,放了他一马。

    事后,魏小毛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楚大虎在红星厂保卫科工作,专门找到厂门口等他下班,千恩万谢,非要请他吃饭。

    在一家街边小摊,魏小毛把自己的境况和这些年的经历都跟楚大虎说了。

    为了多赚钱,他经常天不亮就偷偷跑到近郊的公社,找相熟的老乡,用城里带来的肥皂、火柴、旧衣服之类的东西,换或者高价收购鸡蛋、鸡鸭、偶尔有点猪肉、粉条之类的农副产品。

    然后拿回城里,偷偷摸摸地调剂给那些有需求、又信得过的街坊邻居、工厂职工。

    他一般不上黑市,主要靠熟人介绍,上门交易,这样风险小很多。

    上次在厂区外围,是因为那肉快有味儿了,不好拿去和熟人调剂,他只好冒险去黑市碰碰运气。

    魏小毛感激楚大虎的“不抓之恩”,也知道楚大虎家里条件刚有起色,但底子还薄,就主动提出可以拉楚大虎一把。

    他在郊区有几个固定的“关系户”,是几个胆子大、心思活的老乡,帮他私下收集东西。

    他给的价格比供销社的收购价高一点,老乡更愿意卖给他;他拿回城调剂的价格又能比市场上凭票购买的价格高不少,中间的利润还算可观,虽然每次量不大,但细水长流。

    魏小毛对楚大虎说,可以定期给他提供一些紧俏的农副产品,比如鸡蛋、鸡鸭,甚至偶尔有点猪肉。

    楚大虎只需要在自己的熟人圈子里进行调剂,就说是乡下亲戚送的,或者帮了忙人家答谢的,风险很小。

    就算量不大,一个月下来,赚个二三十块外快也很轻松,顶他一个多月工资了。

    楚大虎仔细琢磨了魏小毛的话。

    他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才十七块八毛钱,除了自己吃饭,大部分要交给家里,所剩无几。

    如果能多出二三十块的收入,对家里的帮助太大了,能给父母买点好药,给弟妹添件新衣服,买点好吃的。

    他详细问了魏小毛的操作模式,觉得确实风险可控:自己不直接参与下乡收购,也不去黑市抛头露面,只和认识的人、信得过的工友、邻居交易,出了问题也能推到“乡下亲戚”身上,查无对证。

    虽然不能说一点风险没有,但比起魏小毛那样亲自跑乡下、偶尔还要去危险地带,安全多了。

    “光明,我不是一时冲动。”

    楚大虎看着阳光明,眼神坦诚,甚至带着点为自己能想到这条门路的小小自豪,“我仔细想过了。想让我爹妈日子过得好点,想让我弟妹能多吃点有营养的,光靠我那点死工资,得攒到猴年马月?

    这事儿,风险是有一点,但我觉得值得冒。

    魏小毛干了这么多年都没出事,路子稳。我只要够小心,不该问的不同,不该去的地方不去,应该问题不大。

    这半个月,我也确实赚了二十多块钱,给我妈买了条新围巾,给我爹打了一斤酒,他们高兴得什么似的。”

    楚大虎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经过现实考量后的决心,也有一丝初尝甜头的兴奋和成就感。

    阳光明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作为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人,他完全理解楚大虎的选择。

    在物质匮乏的计划经济年代,利用城乡差价、信息差和胆量获取额外收入,是很多底层百姓改善生活的无奈之举,也是普遍存在的灰色地带。

    如果他自己没有“冰箱空间”这个逆天的金手指,很可能也会走上类似的道路,甚至可能更大胆。

    他从情感上并不鄙视或者反对楚大虎的做法,甚至某种程度上认同其在这个特定时代的合理性。

    但是,作为兄弟,他不能眼看着楚大虎在一条虽然相对安全但依然存在隐患、且天花板很低的路上走下去。

    他有能力,给楚大虎提供一条更安全、更高效、对他长远发展更有利的路。

    等楚大虎说完,带着点期待和忐忑看着自己时,阳光明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虎头,你的想法,你为家里考虑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想多赚钱,让家里人过得好点,这没错,是爷们儿该有的担当。”

    楚大虎听到阳光明这么说,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身体也放松下来:“我就知道你能理解!光明,你放心,我肯定小心,绝不……”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阳光明抬手打断了。

    阳光明的表情依旧平静,但眼神更加专注:“但是,虎头,我建议你,把跟魏小毛的这条线,先停掉。”

    “停掉?”楚大虎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住,不解地看着阳光明,甚至有点着急,“为什么?光明,这……这来钱挺稳当的啊?风险我也控制得住!是不是周大哥说什么了?他觉得这样不好?”他下意识地想到了周大勇的告状。

    “跟周大哥怎么说没关系,他也是为你好。”阳光明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平和但坚定,“我不是不让你想办法改善生活。而是说,我这儿有条更好的路子,风险更小,更隐蔽,而且利润也比你倒腾这些鸡鸭鱼肉要高得多,不是一个级别。想不想听听?”

    楚大虎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好奇:“更好的路子?风险几乎为零?利润还高得多?光明,你……你还有这种门路?”

    他感觉心跳都加快了。

    阳光明在他心里一直是沉稳靠谱、有本事的代表,既然他说有更好的路子,那肯定不是虚的。

    阳光明点了点头,拿起酒壶给两人又斟满酒,压低了声音,营造出一种机密谈话的氛围:“我因为工作关系,认识一些……上面大领导家的子弟,比如像贺领导那样的家庭。”

    楚大虎立刻想起了改变他命运的贺振中领导,连忙点头,语气都带着敬畏:“贺领导那样的人家,那是真正的……高门大户了。”在他朴素的认识里,贺领导就是天大的官了。

    “嗯,差不多层面的人家,或者跟他们有来往的人。”

    阳光明继续编造着合情合理的理由,“以前就有人私下找过我,说他们家里有些……比较特殊的东西,来路正,但不太方便通过正规渠道大量处理,需要找绝对可靠的人,小范围地、低调地出手。

    东西很紧俏,是真正的硬通货,价格极高,但体积小,价值大,交易次数很少,可能一两个月才一次,所以非常安全。

    我当时不缺钱花,也觉得麻烦,牵扯精力,就给推了。”

    他顿了顿,观察着楚大虎的反应,见他听得聚精会神,才继续说道:

    “现在看你为了家里这么拼,在做这个事,我觉得你挺合适。

    你为人讲义气,嘴巴严,做事有分寸,而且现在在保卫科,身份也方便。

    既然有这种白赚钱的机会,干嘛不接过来?

    总比你跟着魏小毛,倒腾那些鸡鸭鱼肉要强得多,也安全体面得多。你觉得呢?”

    “什么东西这么神?还能比猪肉鸡蛋还紧俏?”楚大虎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声音也压得更低,仿佛怕被别人听去。

    “主要是两种。”

    阳光明伸出两根手指,语气肯定,“一种是犀角片,就是犀牛角的切片,是名贵中药材,清热解毒、凉血定惊的效果极好,尤其是对付那种高烧不退、惊厥抽搐的急症,关键时刻能救命,效果比一般西药还快。

    另一种是淡干海参,顶级的滋补品,营养价值非常高,对身体虚弱、需要大补的老人、病人,或者产后体虚的女人,是最好的补品。这是特供品,有钱都难买到。”

    接着,阳光明用尽量通俗易懂的语言,给楚大虎详细解释了这两种东西的珍贵之处、主要用途和大概的市场价值。

    他讲了犀角片在中医里的地位,讲了海参的滋补功效,听得楚大虎一愣一愣的。

    他虽然不懂药材,但“名贵中药”、“顶级滋补品”、“关键时刻救命”、“有钱难买”这些词,他还是明白分量的,这完全超出了他日常接触的鸡蛋猪肉的范畴,进入了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高端”领域。

    “这……这东西得多少钱啊?”楚大虎咂舌道,感觉自己的想象力有点不够用了。

    他倒腾一只鸡赚几毛钱,一斤肉赚个块儿八毛,这犀角海参得是什么价?

    “价格很高,具体看品相和行情,浮动很大。

    顶级犀角片的价格,每克单价在一百元以上,淡干海参的价格,每斤一百元左右。

    具体什么价格,还得拿到东西之后,看了质量,才能知道。”

    阳光明强调,“对方说过,每次交易,实际售价的两成,可以留下来作为经办人的辛苦费和提成。

    我的意思是,这提成,咱俩一人一半,各拿一成。你看怎么样?”

    阳光明故意说成两人平分提成。

    如果他告诉楚大虎自己一分不拿,全给楚大虎,以楚大虎仗义的性格,肯定会觉得占了大便宜,死活不同意。

    只有这样,让楚大虎觉得是兄弟合伙,利益均沾,他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并且更有动力。

    果然,楚大虎听完,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脸膛涨得通红。

    他虽然不知道能卖出去多少,但价格如此昂贵,哪怕只有一成的提成,也绝对比他辛辛苦苦倒腾农副产品赚得多得多!

    关键是,这东西高端,交易对象肯定也不是普通人,是非富即贵或者有特殊需求的人,风险极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光明……这……这能行吗?人家能信得过我?我……我一个大老粗,能跟那些人物打交道?”楚大虎既兴奋激动又有些忐忑不自信,搓着大手,手心都出汗了。

    “有我担保,没问题。”

    阳光明给他吃定心丸,语气充满信任,“对方看中的就是可靠、嘴严。

    你为人实在,讲义气,答应的事一定能做到,做事也有分寸,我觉得你肯定能干好。

    至于打交道,很简单,东西给你,找到合适的交易方,收钱回来,就这么简单。关键是东西难得,有需求的人得上赶着求你!

    比你跟魏小毛干那个,风吹日晒、提心吊胆的,强了不止一百倍。”

    楚大虎激动地一拍大腿,差点把酒杯震倒,脸上放出光来,所有的犹豫都被巨大的机遇冲散了:

    “干!肯定干!傻子才不干呢!光明,还是你路子野!这种好事都能想着兄弟!我……我肯定给你干得漂漂亮亮的!”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源源不断的、远超工资的收入,看到了父母脸上长久绽放的笑容,看到了弟妹能穿上崭新的衣服、天天吃上白面馒头的场景。

    一股雄心壮志瞬间在他胸中燃起,觉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开阔了许多。

    “你先别急着激动。”阳光明笑了笑,给他泼了点冷水,让他冷静下来,“这事儿得慢慢来,不能急。东西金贵,客户也挑剔,每一步都要稳妥,安全第一。首先,你把魏小毛那条线彻底断了,别再沾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了,专心做这个。以前赚的那些,到此为止,以后别再碰了。”

    “没问题!我明天就跟魏小毛说清楚!以后再也不联系了!”楚大虎毫不犹豫地答应,语气斩钉截铁。

    跟阳光明提供的这条“金光大道”相比,魏小毛那条线简直就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嗯。”阳光明点点头,对他的态度很满意,“明天晚上,还是这个时间,你再过来一趟。我把第一批货给你准备好,你先熟悉熟悉东西,我也跟你详细讲讲需要注意的事项,比如怎么辨认品相,怎么跟人交接,遇到特殊情况怎么应对等等。”

    “好!明天晚上我肯定来!准时到!”楚大虎重重地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干劲,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启新的事业了。

    兄弟俩又边喝边聊了些细节,阳光明嘱咐他一定要沉住气,不要对外张扬,哪怕对家里人也要保密。

    楚大虎一一记在心里,不断点头。

    直到酒瓶见了底,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楚大虎才带着微醺的醉意和满腔的兴奋与感激离开了阳光明的宿舍,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送走楚大虎,阳光明收拾好碗筷,屋内恢复了安静。

    炉火需要添煤了,他加了两块新煤球,蓝色的火苗重新蹿起。

    他从那个神奇的“冰箱空间”里,取出物资:三十克品相上乘、纹理清晰、色泽温润的犀角片,用干净的牛皮纸仔细包好;又取出了二斤色泽黑亮均匀、刺针挺拔坚硬、干度极佳的淡干海参,同样用厚实的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

    看着桌上这两包在这个年代堪称昂贵的东西,阳光明眼神平静。

    他并不担心把这批货交给楚大虎。他了解楚大虎,虽然有时候冲动直率,但重情重义,对信任的人掏心掏肺,答应的事一定会尽全力做好。

    而且,这条路子确实比楚大虎原来那条安全得多,利润也高得多,更能真正解决他家的经济困难。

    作为兄弟,他能帮的,也就是这样了。

    剩下的路,需要楚大虎自己一步步稳稳地走下去。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但阳光明的心却踏实了许多。

    他相信,楚大虎不会让他失望。(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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