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狼狈为奸

秦宫。

“你确定，陛下今日果真要留宿扶苏那里不回来了？”赵高阴恻恻的对心腹询问。

“大人请放心，小得敢用性命担保，今夜不光是陛下，就连清夫人、虞姬小姐也都不回来了。”

得到确认，赵高浑浊老眼浮现出一抹精芒。

“好！好！”

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印有高字的令牌交给心腹：“你立刻拿此物交给右相，就说今夜咱家将去拜会，与之商谈有关陇西老秦贵族未来的要事。”

心腹小心接过令牌，快步离去。

赵高扭头看了一眼深宫，意味深长的对身旁贴身小太监询问：“胡亥公子……眼下已住在宫中了吧？”

那小太监连忙躬身回道：“还请赵公放心，胡亥公子是奴才亲自安排的，现已入住偏殿。”

“既然住下了，那在他出征前的这些日子，便让公子消停一些，切莫再生起什么是非才好。”

赵高看似平淡的表情，口吻却充满了让人不敢拒绝的冰冷，吓得小太监连连磕头保证。

待见赵高满意，小太监这才抬头试探：“赵公……那秦怀玉小姐……”

“既然陛下都默认了，咱们这些做奴才的那自然要遵照陛下心意行事。”

赵高不带半点感情的吩咐：“记得，这几日你唯一的任务就是确保公子不招惹出其他的什么事端，至于那位怀玉小姐，权当看不见即可。”

丢下一句话。

赵高也不等小太监反应，径直向着幽闭的深宫走去。

………………

夜。

右相冯去疾府。

灯火通明的厅堂内，冯去疾端坐主位。

他的下首分别坐着两名陇西派核心成员，少府姚贾、典客李宏，另外还有尉卫李霖神色阴沉的独自坐在角落。

小心的看了一眼李霖，陇西派系三人中最年轻的姚贾对冯去疾小心道：“老大人，这……”

“是老夫请李将军过来的。”

冯去疾轻抿着杯中茶水：“李将军虽尊胡亥公子为主，但如果算下来，那也同样是从咱们陇西走出来的老秦人。”

“既是一家人，今次赵公要与我等陇西老秦人商议咱们的未来，那李将军又岂能缺席？”

“李将军……”

他放下茶盏，对李霖似笑非笑的问道：“老夫说的，可有道理？”

李霖不敢怠慢，忙起身拱手：“老大人说的是，李霖出身陇西老秦，自当以老秦人的利益为重！”

显然。

冯去疾等的就是这句话。

见李霖对自己的立场做出表态，他这才露出满意笑容，又一次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杯中茶水上面。

不知过了多久。

冯府管家引着一身黑袍的赵高走入厅堂。

“老大人。”

赵高只是轻瞥了李霖一眼，便毫不在意的对冯去疾拱手问候：“眼下咱家身份不便于随意出宫，倒是让老大人与诸位久候。”

赵高客气，冯去疾也不好继续拿捏，起身回礼：“赵公言重了，您肩负着照料陛下日常生活、出行的重任，自是分身乏术。”

“只是……”

他话锋一转：“老夫却有不解，赵公既如此忙碌，为何还要专程来见老夫，与老夫讨论有关我们陇西老秦人的未来呢？”

在说到“我们”的时候，冯去疾明显加重了自己语气，就是在明确的告诉赵高。

哪怕李霖听令于你，但他依旧是我们陇西老秦一脉。

而你赵高……只是一个赵人，一个外人！

虽是听出了冯去疾的潜台词，还有那隐匿再表象下，独属于老秦人骨子里的骄傲，但赵高却丝毫不恼。

他笑眯眯的从衣袖中掏出一卷竹简：“还请老大人看看此物。”

“这是什么？”

冯去疾疑惑接过，只展开看了几眼，原本眉宇间的傲气便转化为怒火。

“小儿，他敢！”

城府极深的冯去疾竟看了一眼竹简便暴怒拍桌，这让姚贾、李宏包括李霖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

赵高拿给老大人的竹简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相信不用咱家多说，只看近期扶苏公子的表现，老大人便已当能分辨出，咱家拿给老大人这竹简中所言内容是真是假了吧？”

赵高得意轻笑，反观冯去疾则脸色十分沉重，闷哼不语。

也不理会冯去疾的反应。

赵高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清茶，摇头晃脑的品评：“好茶，好茶啊！”

“咱家伺候陛下这么多年也从没喝过如此甘醇的清茶，老大人不愧是咱们陇西老秦人魁首，坐享天下财富。”

“只是可惜啊……”

他幽幽叹息，阴恻恻的继续：“若陛下果真听信了扶苏谗言，按照他竹简上的建议，消减乃至彻底剥夺了老大人你们的田产土地，转而封赏给那些泥腿子、贱民，那不知老大人是否还能如此自得的于家中品茶呢？”

赵高那带有戏谑意味的话语，每说上一句，冯去疾等人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他这边才刚刚说完。

姚贾便已沉不住气的率先开口：“赵公，您直说吧，想要我等如何？”

赵高没吭声，只是笑盈盈着看向冯去疾，等到冯去疾闷哼点头表示认可姚贾，他这才开口：“结盟！”

“结盟？”冯去疾眉头紧锁。

“正是结盟！”

赵高的表情严肃起来，眼中闪过阵阵狠戾：“咱家本以为，那扶苏不过一性格软弱的竖子，纵不理会，也不可能对我等造成多大影响。”

“但近来这两个月，扶苏表现如何相信老大人也见到了。”

“此子……”赵高双眼一凝：“隐藏之深、城府之重、心机之鬼，简直世所罕见。”

“咱家也好、老大人也好，凭咱们任意一方眼下也绝难与此子抗衡，所以为了自保，结盟便是唯一的选择！”

“详细说说。”冯去疾不动声色。

“老大人与你们陇西一脉全力支持胡亥公子，只要胡亥公子得势，那么咱家可代公子保证，必保陇西一脉永世富贵！”

“唯有如此……”

赵高狠厉的咬着呀：“我等方可除掉那妄图绝了咱们生路的小儿扶苏！”

扶持胡亥么？

这赵高虽野心勃勃，但毕竟只是一个没见识的阉人，那胡亥更是个贪财好色的蠢材……

“好！”

冯去疾拍板：“从今日起，我陇西一脉将全力支持胡亥公子，与赵公携手除掉小儿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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