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真是冤家路窄
“你想干什么？欺负我外孙这么个小孩子，你还要点儿脸吗！”
对方刚一凑近，就对着林蔷劈头盖脸一顿骂，唾沫星子随着怒气冲冲的语调溅在空气里，一脸蛮横的样子像是要打人。
“像你这种不要脸的小骚货，我见得多了！真以为站在这儿随便嚎两嗓子，别人就信你的鬼话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林蔷盯着眼前这张脸，熟悉的轮廓里裹着让人作呕的刻薄，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三角眼眯成一条缝，透着阴狠；四方嘴撇着，满是污言秽语。
这副模样，她就算记一辈子，也绝不会认错。
当年在淮城，她被那几个混混围堵，硬生生被打断了一只手。躺在医院病床上养伤时，警察刚过来了解情况，这女人就像疯了一样冲进病房，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那语气，跟现在一模一样。
骂她小小年纪不学好，勾引得男孩子们为她大打出手；还颠倒黑白，说她欺负自己女儿，把脏水一股脑往她身上泼。
当时警察们拉都拉不住，最后没办法，只能两个人架着她的胳膊，把人拉了出去。
后来她才知道，这女人是打伤她手的那个女混混的妈妈。
因为自己女儿也被林蔷反击时弄伤了手，还因为聚众斗殴被学校开除，成了街坊邻里茶余饭后的笑柄，这女人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就跑到医院来冲她撒野。
林蔷还记得，那个女混混的名字叫罗丽娟。
此刻，记忆里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狰狞面孔，正与眼前这张脸一点点重合。
而刚才，这女人说谢晓宇是她的外孙。
所以，谢琴就是罗丽娟？
林蔷忽然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冷笑，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又掺着几分嘲讽：“真是冤家路窄啊，罗丽娟的妈妈。”
罗母的脸色 “唰” 地一下变了，刚才还盛气凌人的模样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她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从来不敢在人前提起过去，也不敢跟女儿联系。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女儿，安安稳稳享了几天清福，怎么偏偏就被人认出来了？
“什么罗丽娟？你、你认错人了！” 她强装镇定，声音却有些发颤，“我们走晓宇，不跟这女人一般见识。”
说完就慌忙拉起谢晓宇的手，转身就要走。
恰好此时，谢琴的电话打了过来。
林蔷接了起来。
“你儿子闯了祸，你这个当妈的不来处理一下吗？罗丽娟。”
对面的谢琴没说话。
林蔷也不催促，又说：“当年你因校园霸凌被送进少管所，却中途逃跑销声匿迹，原来是改名换姓，换了副皮囊重新生活。真是应了那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儿子的脾性，倒跟你如出一辙。”
“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你儿子把安安往车流里推，罗丽娟，” 她刻意加重了对方曾经的名字，“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林蔷，” 谢琴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却仍强撑着辩解，“你别太过分，晓宇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 林蔷冷笑一声，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难道因为是孩子，就能把他做的恶事一笔勾销？你当年欠的债，你儿子现在添的新账，今天我一并跟你算清楚。”
话音落下，林蔷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
八月的夜晚，暑气已渐渐褪去，晚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得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
杨帆穿着一身黑衣黑裤，脚步匆匆地回到家中。
刚推开门，他连鞋都顾不上换，就径直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水杯，仰头猛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才稍稍压下了他心底的躁动。
他脸上看似平静，可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疯狂。
孟婧禾和沈宜棠双双住进医院，伤势都不轻，短时间内再也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
想到这里，杨帆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的危机，总算是暂时解除了。
一杯水见了底，他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刚弯腰脱下一只鞋，还没等换上拖鞋，门外突然传来 “咚咚咚” 的敲门声，急促又响亮。
杨帆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惊雷吓了一跳，眉头瞬间紧紧皱起。
他在这里的住址，除了谢琴，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就连他妈孙美丽也只是知道他住这个小区，却不知具体的楼栋。
杨帆没有立刻去开门，而是站在原地，屏息听着门外的动静。
门外的谢琴敲了半天门，却始终没人应答，她不禁皱了皱眉，以为杨帆不在家，于是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而杨帆的手机，正放在门口的鞋柜上。
震动声突然在安静的屋内响起，清晰地传到了门外谢琴的耳朵里。
她握着手机的手一顿，随即反应过来。
原来他在家，只是故意不开门。
于是谢琴收起手机，又继续抬手敲门，这次的敲门声比之前更重，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表达不满。
屋内的杨帆听到敲门声再次响起，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烦躁，慢条斯理地将另一只鞋也脱下，换上拖鞋，又转身走到卧室，把身上的黑衣黑裤全部换下，换成了一身休闲的家居服。
做完这一切，他才整理了一下衣领，才缓步走向门口，打开了门。
“你来干什么！”
杨帆的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满。
谢琴没进门，站在门口看了眼杨帆身上宽松的家居服，冷冷嘲讽：“故意装不在家？不想见我？”
“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少见面的好。”
杨帆的语气无波无澜。
谢琴原本的焦灼跟愤怒都被他这平淡到近乎冷漠的语气推到了极点。
“现在说要跟我少见面，你当初勾引我，让我帮你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跟我少见面！”
杨帆这里的房子是一梯两户。
幸亏对面是毛坯房，并没有住人，否则刚才谢琴这一嗓子对面肯定会听到。
杨帆眼底的阴翳一闪而逝。
他伸手拉住谢琴的手腕，就将人拉进了屋，砰地把门关上。
“你想干什么，自找死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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