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茭白
筷子戳起来软软的就代表蒸好了。
蒸好的糯米糍粑饼白白胖胖，散发着温润的米香。
蒸好的糍粑林禾又再刷了一层薄薄的油，把糍粑放在一边备用。
林禾转身洗了那口用得最顺手的平底厚陶锅，放在另一个小灶眼上。
锅子慢慢烧着，林禾用手悬在锅上方感受了一下温度。
等觉得温度差不多了，她便用竹刷子蘸了点油，在锅底薄薄地刷了一层。
油遇热，立刻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锅底泛起细密的波纹。
这个时候就可以下糍粑了。
林禾用木筷夹起一块晾得温热的糍粑饼，轻手轻脚地放入锅中。
糍粑触到热油，边缘立刻响起了细微的“滋啦”声。
她依次将剩下的糍粑饼都放进锅里，保持着不大的火势。
需要时不时轻轻晃动一下锅柄，让糍粑受热更均匀。
没过多久，贴着锅底的那一面就渐渐染上了诱人的金黄色，边缘变得有些透明，散发出焦香的米脂气。
林禾用筷子小心地探到糍粑底下，手腕轻轻一抖，那软糯的糍粑便听话地翻了个身，露出了同样即将变得金黄的另一面。
这动作需要巧劲，力道重了容易把软糯的糍粑弄破。
待到两面都煎得金黄酥脆，林禾便将它们一一夹出，放在干净的盘子里，让多余的油分渗出去。
煎好的糍粑外皮带着酥脆的质感，内里却依然保持着糯米的软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与此同时，在深潭边，沈大山正猫着腰，利落地用短锄头挖着鲜嫩的荠菜。
砍完柴火的大牛也跟了过来，就跟在一旁，仔细地将挖出的荠菜抖掉根上的泥土，小心地放进臂弯挎着的竹篮里。
潭水幽深，周边水草丰茂，湿润的泥土气息混杂着清冷的水汽扑面而来。
“大山叔，你看那边！”
大牛忽然直起身，指着不远处一片与水苇子混生，比人还高的绿色植物丛。
“那草丛里好像有些不一样的秆子，瞧着挺粗壮。”
沈大山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顺着大牛指的方向眯眼望去。
只见那片植物茎秆格外挺拔，叶片狭长如出鞘的宝剑，在细雨中显得格外青翠。
他脸上立刻露出了熟稔的笑容。
“嘿！是菰笋！好东西啊！你小子眼神不错！”
他拉着大牛小心地拨开外围的杂草，走近那片菰草丛。
靠近了更能看清它们的模样。
一根根粗壮，呈扁圆柱形的肉质茎秆从浅水淤泥中茁壮地生长出来，有的高度能到大牛的胸口。
茎秆外部紧紧包裹着好几层光滑而坚韧的黄绿色或浅褐色叶鞘，像穿了好几层紧身衣，保护着内里的嫩芯。
顶端是舒展开的狭长叶片，叶脉清晰，边缘略带细微的锯齿，在秋风细雨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就是菰笋？我们那边叫茭白。”
大牛好奇地打量着，伸手摸了摸那光滑的叶鞘。
“对，就是这个！”
沈大山肯定道，他用手熟练地捏了捏一根茎秆膨大的基部，感受着那坚实中带着的饱满弹性。
“就得挑这样的，捏着硬实又不硌手，里面肯定嫩得很，要是捏着软绵绵或者空瘪瘪的，那就老了或者被虫蛀了。”
他放下锄头，直接用手拧。
“采这个有讲究，得贴着根部，不然不好弄下来。”
他一边说，一边看准一根菰笋，贴着水面附近的茎秆底部，手腕巧妙一旋。
“咔嚓”一声轻脆的响声，那根肥嫩的菰笋便被干净利落地割了下来。
断口处立刻渗出些许清亮的汁液，散发出一种带着水泽的清甜气息。
沈大山将拧下来的菰笋递给大牛。
“拿着，小心点，这外头的叶鞘别撕坏了，能保着里面的水灵劲儿。”
大牛接过那根沉甸甸又湿漉漉的菰笋，入手微凉，能感觉到里面饱满的肉质。
他学着沈大山的样子，也开始在草丛中弯腰寻找，用手仔细地捏着每一根看起来粗壮的茎秆基部，感受其硬度。
然后扯开旁边的草，指给沈大山看。
“大山叔，这根行吗？捏着挺实在。”
“好眼光！就这根！”
沈大山赞许地点头，手起刀落，又一根菰笋被收拧下来。
二人配合渐渐默契，大牛臂弯里的竹篮越来越沉，里面除了鲜绿的荠菜，又添了二十来根裹着层层叶鞘，如同胖娃娃手臂般的菰笋。
雨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衣衫，但收获的喜悦却让两人浑然不觉。
“成了！这些够咱们美美地吃上几顿了！”
沈大山直起有些发酸的腰，看着满篮的收获，脸上笑开了花。
二人淌水往回走。
等二人到山洞的时候，林禾正好在熬红糖汁。
瞧见二人狼狈的样子，“你们这是下水了？”
“娘，瞧我们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沈大山从竹篮里拿了一个茭白出来。
“茭白！”
林禾有些惊喜。
茭白烫火锅很好吃，今天有口福了。
“赶紧去把衣裳换了，你不冷，大牛还冷呢！”
王三娘接过沈大山手上的竹篮，让他带着大牛去换衣服。
林禾用刀背把红糖敲成小块，放入一个小陶罐里，加入少量清水。
小火慢熬，她用一根小木棍不停地搅拌着，看着红糖块在热水中慢慢融化，颜色由深红褐色化为浓郁的酱色，咕嘟咕嘟地冒着粘稠的气泡。
随着水分蒸发，糖汁变得越来越浓稠，提起木棍，糖液能拉出漂亮且连绵不断的丝线，在火光下闪烁着琥珀般的光泽。
林禾拿过一个干净的大陶盘，先撒上一层之前炒香的核桃碎。
那核桃碎的焦香和红糖的甜香立刻交织在一起。
她将煎好的金黄糍粑整齐地码在核桃碎上，然后拿起熬好的红糖汁，用勺子均匀地淋在热乎乎的糍粑上。
滚烫的糖汁接触到糍粑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刺啦”声。
糖汁迅速地渗透进去，并为糍粑披上了一层亮晶晶的酱色外衣。
深红的糖汁、金黄的糍粑、淡黄的核桃碎，层次分明，色彩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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