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脑袋不要命地往地面上磕
第一百三十六章 脑袋不要命地往地面上磕
柳依依听着王菜花一句句恶毒的指控，看着陆招娣怨毒的眼神，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四周都是想要她命的冷水，可她不能承认，承认了就全完了。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但她这次没有哀求，而是指着王菜花和陆招娣，“承洲哥，苏蔓姐，你们别听她们胡说。牛粪……牛粪是我拿的没错，但我是看大姨冻得可怜，炕都是凉的，我才……我才从卫生所拿了几块你不着急用的，我想着过几天去牧民家换一点还回去，我是为了尽孝心啊。”
她转而怒视王菜花，“大姨，你怎么能这么昧良心。招娣偷了苏蔓姐那么贵重的衣服和项链，人赃俱获，你为了保她，就往我身上泼脏水。现在连我拿几块牛粪给你取暖，你都反咬一口。你们还是不是人？我柳依依是没本事，但我还没下贱到去偷几块牛粪。”
她这番声泪俱下的控诉，半真半假，倒是把偷换成了拿，把动机包装成了孝心，瞬间把自己从一个小偷，扭转成了一个被恩将仇报的可怜人。
王菜花被柳依依突然的反击弄得一愣，随即更加暴怒：“你放屁，谁要你尽孝心，你就是偷。”
局面再次陷入了混乱的争吵和互相指责之中。
苏蔓冷眼看着这出闹剧，心里明镜似的。柳依依偷没偷牛粪，她基本能断定。但眼下，人证王菜花和物证已经被烧掉的牛粪都不算铁证，而且相比于陆招娣人赃俱获的偷窃行为，偷几块牛粪显得微不足道。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被王菜花母女把水搅得更浑。
她拉了拉陆承洲的衣袖，示意他附耳过来，低声道：“牛粪的事，没有确凿证据，暂时搁置。当务之急，是处理陆招娣偷窃财物的问题。人赃俱获，证据确凿，不能再让她们胡搅蛮缠下去。”
陆承洲点了点头。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看了一眼还在喋喋不休指责柳依依的母亲，和瘫在地上装死的妹妹。
他不再犹豫，对两名保卫科干事斩钉截铁地说道：“李干事，张干事。执行命令带走陆招娣，关于牛粪的问题，后续调查清楚再处理。现在，先把偷窃军属财物的事情落实。”
两名干事不再迟疑，上前架起软成一滩泥的陆招娣。
“娘，救我！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苏蔓，嫂子，饶了我吧。我不回村，我不回去啊。”陆招娣挣扎着，哭喊着，但无济于事，被两名干事强硬地拖出了土房。
王菜花看着女儿被拖走，发出一声尖叫，想要扑上去阻拦，却被陆承洲一把拦住。“妈！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是不是非要闹得我脱了这身军装，你才满意？”
王菜花被儿子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冰冷震慑住了，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瘫坐在地上，拍着地面嚎啕大哭起来。
王菜花眼见着闺女真要被拖走，送去那穷得鸟不拉屎的老家，自己撒泼打滚、胡搅蛮缠那一套在儿子和保卫科干事面前彻底失灵。
她知道，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儿子那眼神，冷得跟冰碴子似的，是真不管他妹子死活了。
王菜花把心一横，什么老脸，什么婆婆的架子，全都不要了。
她一下子扑到苏蔓脚边，死死抱住苏蔓的大腿，脑袋不要命地往地面上磕。
“砰！砰！砰！”
沉闷的磕头声吓懵了所有人。
“苏蔓，好媳妇，娘求求你了，娘知道错了，是娘没教好招娣，是娘老糊涂了，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王菜花扯着嗓子干嚎“你行行好，大发慈悲，放过招娣这一回吧。她还小，不懂事啊，你要是把她送回去，她这辈子就毁了啊，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赔罪了。”
苏蔓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个趔趄，使劲地想挣脱，可苏蔓拽了好几下竟没拽开。
“你放开。”苏蔓又惊又怒。
“我不放，你不答应放过招娣，我今天就跪死在这里。”王菜花耍起了无赖，磕头磕得更响了，额头上很快就见了红。
他们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本来就有不少邻居被之前的吵嚷惊动，躲在自家门后偷看。
王菜花这一哭二闹三磕头的泼天架势，立刻把更多看热闹的人吸引了出来。
不少人披着衣服围拢过来，对着这跪地磕头的一幕指指点点。
“哎哟，这是咋回事啊？王婶子咋给儿媳妇跪下了？”
“不知道啊，听着像是为了她闺女陆招娣？”
“啧啧，这苏蔓也太厉害了吧？把婆婆逼得下跪磕头？”
“就是啊，有啥话不能好好说，看把老人逼成啥样了……”
一些不明就里的人，只看表面，便觉得是苏蔓咄咄逼人，不敬婆婆，看向苏蔓的目光顿时带上了不满。
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陆承洲脸色铁青，上前一步想去拉开王菜花：“妈，你起来，像什么样子！”
可王菜花根本不理他，只是死死抱着苏蔓的腿哀嚎，摆明了就是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苏蔓就范。
拉着陆招娣还没走远的李干事和张干事也傻眼了。
这……家属闹成这样，他们要是强行把人带走，会不会激化矛盾，造成更坏的影响？
两人面面相觑，拽着面如死灰的陆招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僵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胖婶和王淑芬拨开人群挤了进来。
她俩是家属院里有名的热心肠，也是明白人，刚才在自家也隐约听到了些动静，一看这阵势，心里就猜到了七八分。
胖婶一看王菜花额头上都磕出血了，苏蔓一脸怒容又挣脱不开，陆承洲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周围人还在那瞎议论，赶紧上前，和王淑芬一左一右，使劲去掰王菜花的手。
“哎哟我的老王婶子，你这是干啥呀，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多凉啊，有啥话不能好好说。”胖婶嗓门大，一边用力一边劝。
王淑芬也皱着眉道：“王婶，快松手。你看你把苏医生腿掐的，都是一家人，闹成这样让外人看笑话，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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