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剑鞘,剑柄,何惧生死!
409、剑鞘,剑柄,何惧生死!
天如白子,地如黑渊。
一双冰冷的眸子横在这天地之间。
双目开合,有无尽辉光喷涌而出,如同上苍之眸。
没有什么绚烂到极致的术法。
也没有什么刁钻的角度。
有的只是大势压人。
嗡!!!!!
剑鸣声阵阵!
那可怖的剑光,就连陈道行都无法遮住。
那剑光之中的怒吼更是压都压不住。老疯子的虚幻身影时时刻刻都在消散,他如今只剩下了模糊的上半身,但双眼里透露出的意志却无比坚定。
他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所有了。
如今,他的心神更是容不下任何一丝杂念,容不得分神,唯一的念头便是斩了陈道行。
这不是道争。
却又胜似道争。
道争一开就要分个生死。
而老疯子如今退亦死,进亦死。
“犹死而已!吾剑无悔吾惧!”
老疯子挥剑即斩,一剑落下,便有纵横万里的剑气长河搅的天地变色、虚空扭曲、若是寻常的近乎于道,恐怕接这一剑不死也残。
但老疯子的对手哪有弱的?
那个不是在近乎于道这条路上走的极远。先斩了幽冥天道主的肉身,让其重创离场,再又直接替断手解围对上了陈道行,这番战绩就是放在整个玄真道界也是独一档。
“仅凭这番交手,无愧于剑王之名。”
陈道行的声音幽幽响起:“你是师尊的至交,我需得以晚辈自称,只是你的剑道太极端,当年师尊便说过,这条路走通的希望比成道主都要渺茫。”
“接连两次大战,你的剑快要挥不动了。”
“单以剑道而论,整个玄真道界恐怕你的成就是最高的。”
“但你成也剑道,败也剑道,你的命撑不了这偷天之剑维持太久。”
这番话陈道行说的其实还算收敛。
论资排辈,他的确是晚辈。
老疯子和观主是同代人,只不过前者在最早的时候名气更大,十三岁的剑道真仙,当真是夸张到了极点。
只不过其后来止步不前。
反倒是观主每一步都走的稳妥,甚至到了后面超过了所有人。
但观主并没有因此瞧不上当年还是真仙的老疯子。
彼此有过不少交流。
那时候,陈道行已经跟着观主修行,在大乾仙朝的皇宫之中,做道童给老疯子端茶倒水。
如今成了对立的仇人。
陈道行却没有因此瞧不上,看不起、更没有折辱之意。
只能说,他从观主那里学的东西太多了。
有些潜移默化的东西是根深蒂固的。
这也是陈道行坚持的东西,他不愿意否定。
“陈道行,陈道行!你学了你师尊的本事,却没学会他做人做事的道理。”
老疯子痛骂道:“你行恶事,造恶果,整个大乾仙朝都被你搅的乌烟瘴气,你甚至和那些畜生东西联合,你当真不配叫这个名字。”
“你行的是什么道!!!”
“歪门邪道!”
“你把你师尊的脸都丢尽了!”
这劈头盖脸的话,听在陈道行耳中却无法让他有任何情绪波动。
师在道前,行在道后。
陈道行这辈子都在蹒跚学步,而学到最后,他却走上了另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他相信人定胜天。
到现在也是,他没有回头路,也不能回头,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陈道行淡漠的道:“道有千万种,你之所以觉得我的道是错的,是因为你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天道贵生,不绝众生之道。”
“我道未尝不行。”
“我道也未尝不对。”
说完,陈道行仿佛有些意兴阑珊。
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讲,老疯子都不可能认同他的理念。
而他也不愿对一个死人多讲。
“人生是一场旅途,能走到终点便是对的道路。”
陈道行话音落地。
只见他化作的天地在这瞬间扭曲成了一团灰蒙蒙的光影。
那些光影纠缠交织在一起。
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丹炉虚影。
九龙炼天炉,净仙观的一样宝物。算不上什么重宝。
但却是炼丹的好物。
陈道行这般做,放在老疯子眼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一招分胜负。
一招定生死。
“来!!!!”
老疯子只道了一声来,其身影瞬间与那把偷天之剑合二为一。
剑身崩裂,无穷无尽的剑光从中逸散而出。
那恐怖的威能竟让周遭的虚空都产生了类似被割裂开的痕迹。
锋芒比之先前更胜三分。
剑光通天,将一切光影全都压了下去。
灰色的丹炉炉口张开,九条孽龙拖拽着丹炉,喷涌着真火罩向那把剑。天地化作丹炉,似是瓮中捉鳖。
而老疯子根本就躲不开。
或者说,这场战斗已经发展到如今的程度,谁都避不开谁。
谁也没本事做那偷袭之事。
唯有硬碰硬一个选择。
咚的一声!!!!
偷天之剑直接冲进了那丹炉内。
丹炉合拢!九条孽龙直接钻了进去,汹涌的火焰无穷无尽,这是焚天之火,要生生将老疯子化作的这把剑炼化。
可在老疯子的眼中。
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丹炉。
有的只是横在天上的那双冰冷眸子。
咔嚓……咔嚓……
那是剑身崩溃的声音。
流水一样的剑光从剑身里逸散,这实际上就是老疯子已经油尽灯枯,控制不住自己力量的征兆。
他的意志在这一刻沸腾燃烧。
如同炙热的太阳一样。
剑身在崩溃,用命燃起的火焰在熄灭。
老疯子依旧执拗的向前,向前,再向前。
轰隆隆!!!!!
丹炉内剑光暴虐。
那些灰色的焚天之火被硬生生的斩开。
火焰之中。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戴着草帽,手提着一把崩溃到只有半个剑身断剑的身影变得异常清晰,他的肉身已经燃尽了。而这是最纯粹,最坚定的意志显化,要硬生生的向前,向前,再向前一点点走完这段旅途。
就如同老疯子当年困在真仙境界,怎么都无法突破近乎于道的时候一样。
只不过那时还有人给他鼓励。
而现在,却只有他自己一人前行。
是的,老疯子的妻子等人已经被他送走,早早就扔进了灰雾之中。
他还是有私心的。
救陈黄皮是他的事,非近乎于道的存在留在这里只会让他分心。
当然,最主要的。
或许是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妻子修为都比他要强大,却成了最相信他,最支持他的人,而后来他突破近乎于道,将万剑阁推到了能和太岁教争锋的程度,则反过来成了他妻子最强大的后盾。如今时过境迁。
老疯子亦想着,即便是死了,只要妻子没有看到。
那自己就还是她心里最强大的后盾。
而看着这样的老疯子。
即便是陈道行一时间也有些动容。
他不是对其钦佩。
而是不明白,老疯子明明已经燃尽了,连那剑都开始崩溃,为何仅仅凭借着意志就硬是要从那丹炉里杀出来。
要杀到他面前。
这样的意志,甚至比过了他。
“镇仙!!!!!”
陈道行的声音不再平静。
九条孽龙瞬间盘绕在一起,挡在了老疯子面前,彼此纠缠化作了一张如同天幕的符纸。那符纸上有着用苍天赦箓刻下的镇仙二字。
当真如同天意一样。
凡是仙,都会感觉到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伟力镇压在自己身上。
砰!!!!!
老疯子手中的断剑再次崩溃。
他的显化出的意志甚至都出现了裂痕。
但老疯子依旧在向前走着。
唰!!!!
陈道行瞳孔紧缩。
这样的人不死,他心难安!!!
因为他的师尊当年还说过一句话。
“聂道友的剑道虽然极端,想要走通比登天还难,可若是走通了,那他必然就是下一个纪元的道主,即便不合道,亦能向为师一样近乎于道。”近乎于道最早的时候指的不是如今的境界。
而是所有顶尖强者们对观主的敬称。
到了后来,才被划分成了一个境界。
“杀!!!!!”
陈道行声音冰冷,他伸手一指天上。
一个如同眼睛的道果便在他头顶浮现了出来。
他被那轮廓彻地污染以后。
原本的道果便被这另类道果所取代。
其威能比曾经强大不知多少倍。
呼!
这道果如同活物一样喷吐呼吸。
便有一面赤血大旗从中飞出,陈道行一把将其握住,将其当做是剑一样使用,便义无反顾的杀向了老疯子。“天难灭你我来灭!”
“聂剑王,死来!!!”
赤血大旗喷涌出无尽血光。
老疯子无畏无惧,握着只剩剑柄的残剑迎面就是一斩!
“开天!!!!!”
“杀!!!!!”
两个强大无比的近乎于道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其全部的力量。
没有丝毫保留。
老疯子是已经燃尽,这是他最后一剑。
陈道行则是心中无法安宁。
他对老疯子忌惮无比。
哪怕是老疯子必死无疑,他也得将其亲手挫骨扬灰,否则他心难安,意难平。天地异变之前。
所有人都知道,观主必然是要成为道主的。
这一点毋容置疑。
而陈道行作为其首徒,作为大乾仙朝的太子,天资无双,才情出众,有这么一层滤镜在,谁都会以为他是继位者。
又或者说,都觉得他总有一天会兑现自己全部的天赋,达到观主曾经的成就,打服三界,成为玄真道界第一人。
可现在,老疯子给陈道行上了一课。
那就是莫要小看天下人。
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代表别人走不到。
你是天才,谁还不是天才?
不过是道不同罢了。
极尽光辉绽放。
一轮森白的大日冲破天幕。飞仙图内的世界轰隆作响,如同地震一般,硬生生的被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那个黑暗的世界亮了起来。
森白的剑光洒落在一切事物上,那些祭坛,一座接一座的崩溃,因为无法承载这大日的余晖。
这一剑甚至比先前和幽冥天交手的那一剑要更加恐怖。
因为老疯子当真是往前又走了许多步。
以至于陈道行都不敢让他再走下去,要硬生生将其打断,将其摧毁。
否则对方哪怕必死无疑。
临死前也能斩出堪比观主没合道之前的最强一击。
时至今日。
近乎于道之中最强大的战力,依旧是当年没合道的观主。
如此见得陈道行在这一刻,心中得是多么复杂。
天翻地覆,颠覆了他想象的一剑。
但就像太阳终会落山。
那轮森白的大日在光辉照耀万物的极致过后,猛然急转而下。
剑光消散。
流光溢彩,竟如同血色残阳一般绚烂。
而在这残阳大日之中。
陈道行僵硬的站在天上,手中的赤血大旗化作了一团灰烬,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那里有着一个破裂的剑柄,这剑柄没有剑身,却直接洞穿了他的心脏。
他的后背更是直接炸开。
鲜血喷涌而出。悬浮在他头顶的那个眼睛一样的道果紧闭着,同样有黑色的血液滴落。
“呼……”
呼吸声十分粗重。
陈道行胸口起伏,他伸出手想要把那剑柄拔掉,却发现自己整条手臂都在颤抖,竟有些不敢去碰那剑柄。
他伸出另一只手。
却同样如此……
若是没有那面赤血大旗挡住了大部分威能,恐怕他这条命就得折在这里。
好在没有如果。
陈道行撑住了,他活了下来。
而老疯子则只剩下了那残破无比的剑柄。
当最后一道剑光都暗淡下去的刹那。
那把剑柄从陈道行胸口无力的脱落,向着飞仙图里的黑暗世界坠落。
这残破的剑柄在崩溃。
点点的灵光从中逸散,变得越来越残破,越来越暗淡。
陈道行低着头,怔怔的看着那剑柄。
当着剑柄彻地消散的时候。
就是老疯子留在世间最后一点点概念也都消失的结局。
这一刻,所有的事都被陈道行抛之脑后。
什么点化九灵尊。
什么用仙胚引出金顶天灯。
还有那似乎是九冥神灯的东西,还有他一直想找到的陈黄皮,还有脑海中响起的另一位道主的声音,他全都抛之脑后。
就连他真正的目的都被他给忽略了。
因为老疯子向陈道行证明了一件事。不走那条路,亦能走出一条通天大道。
不是你没得选。
而是你没有选。
可就在这时。
一道非人的吼声响了起来。
飞仙图的世界之外。
那天河中被陈道行镇压的九灵尊动了。
三道青色的命火汹涌燃起,将九灵尊直接包裹在内,将其当做薪材一样当场点燃。
而另一个意志则操控着这具身体。
直接撞进了飞仙图里的世界。
原本,飞仙图里的世界化作网,将天河笼罩,将九灵尊制住,而现在飞仙图里的世界被打破,更是没人去管那九灵尊。
那还能受这般限制。陈道行的心神被这一声怒吼拉了回来。
“滚开!!!!”
陈道行狞声咆哮,反手掌心便出现了一盏青铜油灯。
这盏灯和寻常的青铜油灯不同。
是最初的那盏母灯。
就像太墟神钉和七窍镇魂钉的关系一样。
母灯可以控制所有的子灯。
以此灯为核心,只需催动,便能叫那九灵尊陷入沉睡。
青铜油灯大放光明。
九灵尊身上挂着的那些青铜油灯全都闪烁了起来,万千惨绿的光影之中,一种诡异的力量作用在九灵尊身上。
但那杀进飞仙图世界里的九灵尊却没有沉睡。或者说,九灵尊沉睡了。
但操控这身体的另一个意志却痛到发狂,如何能陷入沉睡之中?
如何能被这青铜母灯所影响?
“陈黄皮!!!!”
陈道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面色狰狞,一掌对着那九灵尊拍了过去。
空间瞬间爆裂!!!
如同苍龙一样直冲九灵尊。
“吾剑!敢叫天公折腰!!!!”
一声苍老愤怒的吼声从九灵尊体内响起,紧接着一道纯白的剑光便向着陈道行斩了上去。
剑光之中。
一个戴着草帽,穿着破破烂烂,提着偷天之剑的身影映入陈道行眼帘。老疯子……
陈道行心神不可控制的波动了起来。
“你没死??”
“那就再杀你一次!!!”
陈道行双目充血,直接杀向了老疯子。
该说不说,他的道心着实坚定。
若是换做别人,恐怕这时候已经亡魂皆冒,而陈道行不是白白被老疯子上了一课的,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坚定的走下去。
哪怕是死在半途,他也无怨无悔。
只不过。
在和这老疯子交手的瞬间。
陈道行立马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有些弱,弱了不止一筹。
轰的一声!!!那老疯子直接被轰的倒飞了出去,口吐鲜血,身子撞碎了数百座祭坛。
而这些祭坛破碎的太多了。
飞仙图里的世界更加震动,隐隐在向着下方的大乾仙朝坠落。
“咳咳咳……”
陈道行口吐鲜血,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和老疯子交手虽说赢了,但他也受了不轻的伤,这种层次的战斗他再也无法做到先前那样轻描淡写。
“东华大帝许青山!”
陈道行愤怒的看着再次杀向自己的老疯子。
被他毫无保留的全力一击,那老疯子也在此刻露出了真容。
是断手。
是黄铜油灯的变化之术。再看那九灵尊。
九灵尊直接冲着坠落的残剑剑柄而去。
其肩膀上有着一盏灯,以及一个狰狞的骸骨之躯。
“阿鬼,还得是你这狗头军师啊!”
“让我把断手变化成老疯子的样子,你究竟是怎么想到的。”
黄铜油灯几乎要为索命鬼的点子拍手叫好。
而索命鬼却冷静无比。
它虽说精准的抓住了陈道行这一刻的心理变化,但它也知道,局面并没有因为这一点而有所好转。
陈道行太强大了。
只靠着一点小伎俩,是根本不可能胜得了这人。
还有那随时可能赶来的其他道主。若是想活下去,只能看黄铜油灯究竟能不能在金顶天灯现世的时候,发挥一点作用了。
至于逃命?
逃到什么地方去?
又能逃到哪去?
吼!!!!
九灵尊发出痛苦的嘶吼。
祂伸手抓住了那剑柄。
张口便是晦涩邪恶的靡靡之音:“黄二!!!!!!”
这声音狰狞扭曲,好似时时刻刻都在承受非人的痛苦。
“放心!绝对不让聂大爷就这样烟消云散!”
黄铜油灯咬牙切齿,将所剩无几的黑色灯油一股脑的全都喷了出来!黑色灯油覆盖在那残破的剑柄上,瞬间就将其里里外外全都污染了个透彻!
老疯子死的壮烈,死的决绝,直到以后一刻都是孤身一人。
不说陈黄皮了。
就是没心没肺,一向喜欢恶意揣度他人的黄铜油灯都用了尊称。
它得让老疯子有个活下来的机会。
撑到天地异变结束,绝对不能让其倒在这个时候,否则以后就真没有这号人物了。
但老疯子到最后施展的力量,不只是玩命偷天换日弄来的,还有他往前走走了几步,在近乎于道这条路上走的更远。
黄铜油灯最巅峰的时候,也不如这般强大的老疯子。
哪能将其留住……“本家,不行,这剑柄要消散了,我的灯油留不住聂大爷的最后一点痕迹。”
黄铜油灯声音急切无比!!!
它回头看向身后,只见已经知道它们想做什么的陈道行直接调头杀来,而断手死命的将其拦住。
连道果都祭了出来,拉着陈道行就要开启道争!
“想过去!先杀了我许青山!”
“你不是许青山,你是东华大帝!”
“是与不是,由不得你来说!”
“本尊说是那就是!”
断手,或者说东华大帝,它究竟是怎么认为自己是许青山的原因没人说的透。
有可能只有顶着许青山这个名字的时候,它才活的更加畅快。“阿鬼!陈黄皮现在脑子不好使,除了打架指望不上他,你想想办法啊!!!!”
黄铜油灯把希望寄托在了索命鬼身上。
陈黄皮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他的身体被点化成了邪异,却好似将污染成太墟神灵的九灵尊当做了养分,在不停的吸收其力量。
而他的意识虽说醒来。
虽说像是夺舍一样的控制了九灵尊。
但却时时刻刻都被那命火燃烧,承受那非人一般的折磨痛苦。
“只要能把这剑柄留下,老疯子就早晚能活过来。”
“事后是将其种进黄泉阴土,还是弄成邪异,等天地异变结束都行。”
“但要是剑柄彻地崩了,那就真没戏了。”黄铜油灯几乎是吼出来的:“阿鬼!阿鬼!!”
“别吵,我在想办法!”
索命鬼咬牙切齿的道:“让我想想,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
老疯子是近乎于道。
寻常的近乎于道更不是他的对手。
这样的强者,如今彻地燃尽一切,想要将其最后的痕迹留下来谈何容易。
“能不能将这剑柄转移到别的东西身上?”
“比如说九灵尊体内。”
“九灵尊也是近乎于道,或许能将其维持。”
“不行,九灵尊修的不是剑道,它就是一个异变的天河之灵,它的肉身承载不了老疯子的剑道。”“那剑鞘呢?”
索命鬼脑海中灵光炸现:“剑鞘!对,易轻舟的剑鞘,易轻舟剑鞘还在勾魂册里,他最后走的也是剑道。”
剑鞘是易轻舟的道果雏形所化。
但易轻舟当时实际上并不是近乎于道,他只是稳稳的能走到那一步而已,而这一步却因为天地异变快要结束根本踏不出去。
算起来就像是刚叛出净仙观的陈道行当时的状态。
而且正好就是一个剑鞘,正好是父子,正好修的都是剑道。
哪怕剑道不同。
但或许也能留得住老疯子最后的一点痕迹。
想到这,索命鬼直接催动勾魂册,将其中的那把剑鞘给拿了出来。“吼!!!”
控制着九灵尊的陈黄皮发出狰狞的低吼,他将一把将剑柄收入了剑鞘。
一瞬间,剑鸣声再次作响。
丝丝缕缕的剑光从剑鞘里涌入剑柄之中,似乎是这剑鞘内本就有着万剑阁的道基铸就命剑之术,在感应到同源的剑道以后本能的为其温养。
那剑柄崩溃的速度越来越缓慢,很快便停了下来。
陈黄皮痛苦疯癫的意识却没有因此缓和,反而那种愤怒再也无法压制。
因为陈道行已经杀过来了!
“师弟,把那剑柄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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