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世界观彻底崩塌

火墙消失了。

就像它出现时一样，毫无征兆，突兀至极。

前一秒还是熊熊燃烧，热浪滔天的炼狱景象，下一秒就只剩下庭院中央那一圈焦黑的、冒着袅袅青烟的圆形印记。

而那个被火焰包围的年轻人，顾凡，也随着火焰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他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傻了。

那些全副武装，经历过无数次实战演练的特警们，此刻一个个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的木雕，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们手里还紧紧握着冰冷的突击步枪，可那足以撕裂血肉的武器，在刚才那神迹般的一幕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可笑和无力。

他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人……人呢？”

“消失了……就那么……没了？”

“超凡？还是灵气复苏了？”

他们是警察，是国家暴力机器的执行者，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可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能够理解的范畴。

凭空召唤火墙？

大变活人？

这他妈的到底是在抓捕罪犯，还是在拍玄幻电影？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巨大的震惊和茫然时，一声沙哑的咆哮，如同惊雷般在混乱的现场炸响。

“都愣着干什么！”

周国良通红着双眼，从指挥车上一跃而下。

他强行将自己从那股足以淹没理智的震惊中拔了出来。

“所有人！立刻关闭身上所有的执法记录仪！关闭一切通讯设备！”

“把你们的手机！全都他妈的给我交上来！”

“从现在开始，现场发生的一切，列为国家最高机密！”

“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向外界透露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行！”

“违令者，以泄露国家最高机密罪论处！听明白了没有！”

“是！”

特警们被队长这副状若疯魔的样子给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立正吼道。

他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能从队长那前所未有的凝重语气中，感受到事情非常不一般。

“一组！进去勘察现场！注意安全！”

“二组！封锁别墅区所有出入口！任何人不得进出！”

周国良的命令一条接一条。

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的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

如果今晚发生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整个社会都会引发天崩地裂般的巨大恐慌。

一队特警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踩着那圈焦黑的印记，走进了别墅。

那扇被熔穿的豪华大门，像一个狰狞的怪兽之口，无声地诉说着之前发生过的恐怖。

别墅里面，一片狼藉。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烤肉味。

很快，勘察的特警就有了发现。

“报告队长，在客厅里发现一具尸体……”

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尸体已经被……完全碳化，蜷缩在一起，已经看不出人形了……”

“根据别墅所有者信息比对，基本可以确定，死者就是……何文浩。”

周国良捏着对讲机的手，青筋暴起。

又来晚了。

何文浩，也死了。

被用那种最残忍的方式，活活烧死。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抓起另一部加密电话，直接拨给了市局指挥中心。

“我是周国良！立刻！动用天眼系统！全城搜索一个目标！”

“目标姓名顾凡，男性，二十岁左右，身穿……”

他说到一半，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天眼系统？

全城搜索？

这有用吗？

面对一个能凭空消失，能召唤火焰的怪物，这些现代科技，还管用吗？

他第一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刑侦体系，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不是在追捕一个罪犯。

他是在试图追踪一个……行走的天灾。

一个根本无法用现有任何手段去限制，去理解的存在。

电话那头，指挥中心的人还在询问目标的体貌特征。

周国良却缓缓放下了电话，他第一次感觉到，这座由钢筋水泥构筑的现代都市，是如此的脆弱。

而他，这个城市的守护者之一，又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这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

公寓里，光线昏暗。

陆渊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水已经凉透了，但他毫不在意。

在他面前，那本无形的起源之书上，正如同最高清的现场直播一般，刚刚播放完了半山别墅那场盛大的“神迹”。

从顾凡走出别墅，与警方对峙。

到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召唤出那道分隔人与神的冲天火墙。

再到火焰散去，他在数十名特警的眼皮子底下，人间蒸发。

整个过程，一帧不漏，尽收眼底。

“漂亮。”

陆渊轻声赞叹。

这出戏，实在太精彩了。

如果说王奎的亡命追逃，是一场充满了原始暴力美学的野兽之困。

那么顾凡的复仇与遁走，就是一首充满了毁灭与神性的悲壮史诗。

他不仅是在杀人，更是在用一种凡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向这个旧有的世界秩序，发起了最直接，最狂妄的挑战。

而这种挑战，正是起源之书最美味的食粮。

书页无声地翻动，一行行崭新的金色文字，带着比之前更加璀璨的光芒，缓缓浮现。

【事件记录：二阶超凡者（火焰掌控）宿主顾凡，完成复仇，并以神迹般的手段，在国家暴力机器的围剿下成功脱身。】

【事件影响：‘超凡’的存在，以一种无法掩盖、无法理解的方式，对国家最高层造成了剧烈冲击。现有社会秩序的根基，已然动摇。‘超凡’概念首次被官方最高层级确认。】

【获得本源点：+9800】

【当前本源点余额：23400】

九千八百点！

收获颇丰啊。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书页上，饶有兴致地回放着顾凡消失的最后那一瞬间。

火焰向内收缩，光芒一闪，人就没了。

凭空消失？

不，不对。

陆渊将画面放慢了数百倍，仔细观察着。

他注意到了一个被周国良和所有特警都忽略了的细节。

就在那道火墙收缩到极致的瞬间，在几公里外的一条后巷里，一个生锈的垃圾焚烧桶内，一撮无人问津的、即将熄灭的微弱火苗，突然不正常地、猛地亮了一下。

就是那一下。

“原来如此，火焰传送么……”

陆渊洞悉了真相，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顾凡并非凭空消失，而是以另一处存在的火焰作为“道标”，进行了短距离的空间传送。

虽然这个距离很短，而且看他传送之后那踉跄的样子，消耗应该也不小。

但这已经不是“凡人”能拥有的能力了。

这是“神”的领域。

“不仅有强大的破坏力，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摸索出如此精妙的运用方式。”

“顾凡这颗棋子，真是给了我太大的惊喜。”

陆渊心念一动，起源之书的画面，切换到了顾凡传送后的落点。

东海市，一条阴暗、潮湿、散发着馊味的后巷里。

顾凡的身影突兀地出现，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扶着满是污垢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刚才那一下“传送”，对他来说负担极重。

他抬起头，环顾着这个陌生的、肮脏的环境，眼神里一片冰冷和迷茫。

复仇，结束了。

吕慧死了。

何文浩也死了。

可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解脱。

他的世界，依然是一片黑暗。

他的青青，再也回不来了。

接下来，该去哪里？

该做什么？

他不知道。

看着画面里，那个失去了目标，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顾凡，陆渊的眼中，却充满了期待。

“一个失去了一切，却拥有了神之力量的男人，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是沉溺于力量，在疯狂中自我毁灭？”

“还是……会找到新的目标，掀起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更大的风暴？”

陆渊靠在沙发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顶级的戏剧导演，已经搭建好了最华丽的舞台，也选好了最有潜力的主角。

“那么，下一幕，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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