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羊蝎子爪法，滔滔血河荡天下
“跟着我，不要左顾右盼！距离我三尺之内，等会我可能会动手！”
李兆廷传音入密，把接下来的计划告诉公孙兰，公孙兰问道：“你查到了什么线索？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记得你在邙山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做你小老婆？”
“如果公孙小娘是孙疆杀的，就算我把神枪会灭门，你也不会阻止我，反而会为我喝彩，与我并肩作战！”
“当然！”
“你可以准备动手了！”
李兆廷双目闪过精光，查找一言堂内尸气最重的方位，貌似无意跑动，实则不知不觉间找到了一座密室。
弹指射出剑气，摧毁密室大门。
公孙兰向下看了一眼，随即抱着大树呕吐，作为魔教四大公主，威名赫赫的女屠夫、桃花蜂、红鞋子大姐头，公孙兰杀的人做的事，多不胜数。
虽说没亲临战场，但土匪劫掠尸山血海的场面，公孙兰见过数次。
唯独没见过这般凄惨场面。
数十“人”挤作一团。
公孙兰甚至不能确认，这些奇形怪状的人形生物能不能被称作“人”，他们都是怪物，胡乱拼接的怪物。
似乎有一个顽童，把一堆动物积木混在一起，然后随意拼接起来。
场面太过凄惨。
凄惨的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
这些生物是实验失败品。
他们被扔在地窖，要么被灌入巨量河水淹死，要么被烈火烧死，要么封闭几十天饿死，然后一把火烧干净，他们曾经是人，但被替换动物的肢体，人为损坏大脑，全都变成异类怪物。
本该出现在科幻电影、超级英雄漫画中的场景，展露在两人眼前。
周围出现地动山摇的声音。
一言堂在聚集弟子。
袭邪非常敏感。
他感觉到李兆廷的杀意。
虽然没认出“燕北飞”是假货，但他知道两人来者不善，公孙兰不可能是来查案的，多半是魔教的任务。
什么任务？
盗取“人形荡克”的配方。
“荡克”是古羌语，翻译过来就是活死人，类似中原神话的“僵尸”，所谓的兽人战士，就是只知听从命、杀戮敌人的行尸走肉，他们不会背叛，他们没有任何欲望，他们根本不是人，有这样的兵器，何愁不能扫荡天下？
制作兽人战士，单独只有孙疆是不可能的，一言堂做不到这种事。
首先是神枪会总堂“一贯堂”堂主孙三点制定计划，其次让负责武力的一言堂和钻研武技的拿威堂讲和，两家联手提供身强体健的武者做为样品，最后需要医术高明的神医，以及对兽人战士有数十年研究的黑面蔡家相助。
袭邪是蔡家的代表。
他的本名叫做“蔡袭邪”。
孙疆原本对此不屑一顾，但他和拿威堂有仇，互相竞争，又有一位王爷私下许诺，谁能制造出兽人战士，就给他高官厚禄，遂一点点沉迷其中。
经过一次次残忍实验，孙疆的人性被彻底抹除，理论上而言，孙疆才是预想中的、彻底失去人性的猛兽。
一言堂做杀手赚到的钱财，雇佣来的丫鬟仆役，大部分投入项目。
因此而死的人不计其数。
最终只有一个成品。
那个成品是“山枭”铁锈！
一只类似“蜥蜴博士”的怪物！
一只保留一点点人性，听到孙瑶红吹笙会感动、会哭泣的怪物，一只在逃亡过程中，为了给孙瑶红采一束花，冒着生命危险攀悬崖峭壁的怪物。
铁锈是唯一的成品，是孙疆后半辈子荣华富贵的保证，孙瑶红身上，则是寄托着孙疆最阴险扭曲的罪孽。
孙疆派人追杀铁锈，不是想把孙瑶红救回来，而是想把他们杀掉。
——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唯一没算到的是孙瑶红的侍女。
侍女豁出性命传信给公孙兰，编造一句针对李兆廷的战书，吸引武林高手来到神枪会，揭开事情的真相。
虽然及时除掉侍女，但在铁锈和孙瑶红被灭口前，公孙兰及时赶到，身边还有一位武功卓绝的魔教使者。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燕北飞”不按套路出牌，从未想过查案，直接根据尸气查找线索，找到实验场地。
伴随一声爆响，神枪会院墙被李兆廷轰碎，潜藏在地窖、地牢、地下密道中的罪恶，彻底展露在世人眼前，周围百姓惊吓的狼奔豕突，丫鬟仆役大呼小叫的跑路，袭邪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集结兵马的速度终归慢了一步！
剑气落下，一切都来不及了。
孙疆的秘密展露在世人眼前。
“粘杆处”不会放过他。
“王爷”会毫不留情的抛弃他。
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尊严荣誉全都被踩得稀巴烂，孙疆勃然大怒，怒不可遏，怒气在枪头凝聚成实质。
“燕北飞！你！该！死！”
孙疆一字一顿，怒火中烧。
一批批枪手先后包围过来。
有“孙家大口组”：孙咬、孙啮、孙啖、孙啃、孙嚼；
有“孙门在食组”：孙味、孙咸、孙甜、孙苦、孙辣、孙淡；
有“孙氏七虎”：孙花虎、孙飞虎、孙黑虎、孙红虎、孙黄虎、孙色虎、孙虎虎；
有“四大护法”：孙尖、孙酸、孙刻、孙薄！
在沉迷兽人战士之前，孙疆是能力超卓的豪杰，培养一批又一批高手，正是因为他能征善战、勇猛厮杀，这才能在短短时间内在关外站稳脚跟。
李兆廷淡淡的看着这些人。
没有逃走，没有辩驳，没有阻拦。
李兆廷等着他们集结。
集结过来的全都知道这些隐秘。
换而言之，在这种情况下，愿意为孙疆出手的人，全都禽兽不如。
公孙兰贴近李兆廷后背。
有生以来，公孙兰从未有过这般软弱的时刻，哪怕当初面对厉胜男玉石俱焚的剑气，依旧能鼓起勇气，与厉胜男商谈条件，换取足够多的利益。
现在这种局势大不相同。
如果只是武林高手包围过来，就算面对少林一百零八罗汉阵，公孙兰也敢与之厮杀，尝试找到阵法破绽。
一百零八罗汉阵是人。
神枪会这些枪手是妖魔。
武功高强不代表不怕鬼。
强如李元芳，依旧惧怕鬼魅。
把一个正常人扔到阿卡姆，随后打开所有牢笼，就是公孙兰的感觉，实话实说，公孙兰能鼓起勇气站起来，倚靠在李兆廷身边，已经算是勇敢。
孙疆怒视公孙兰：“贱人！你果然是来抢‘人形荡克’的，你做梦！我要把你剁成碎块，让你永不超生！”
公孙兰怒喝：“孙疆！我是来为我姑姑报仇的！你害死我姑姑！我要用你的心肝祭奠她，我要碎剐了你！”
孙疆面上表情越发狰狞，扭曲的像是被大象踩了七八脚：“我的心肝？公孙小娘就在我的心肝脾胃里面！”
“你……你……孙疆！”
公孙兰愤怒的手脚颤抖。
同床共枕二十五年的夫妻啊！
你还有没有一点点人性！
答案是：没有！
事情真相比公孙兰预想的还要凄惨十倍百倍，不能用文字描述出来，描述出这些的，不能被称之为文字。
袭邪双眼微微眯起，他忽然有个惊骇的发现：公孙兰惊恐之下，自动揽住那个男人的腰，靠在男人怀中！
这怎么可能？
燕北飞对夫人一心一意，就算静斋仙子引诱，燕北飞也不会动心！
公孙兰凭什么敢这么做？
这个人绝对不是燕北飞！
就在袭邪想说出真相时，李兆廷冷冷的说道：“人都到齐了吧！我最厌恶的就是猴拉车一般追杀，我喜欢把所有人聚在一起，然后一股脑消灭！”
“燕北飞，你太狂妄了！”
“尖酸刻薄”四护法同时出手！
孙尖以“边拦式”刺出一枪，倘他出马一枪迎，迎抱着琵琶埋伏！
孙刻以“铁翻竿式”做策应，一接二进蛇弄风，扑着鹌鹑不放松。
孙酸以“滴水式”承接，出枪是反手提颠，顺手凤点头，披扑中取巧，进势用骑龙，出可掤退勇。
孙薄以“骑龙式”施展杀招，进有拨草寻蛇，退有边拦救护，梨花滚袖似穿梭，四面是枪云罩雾。
四枪四式四死角，攻向李兆廷。
李兆廷拔剑！
慑魂大九式·天地无情！
脚步重重落下，一步将空气踩出一声巨响，一股劲爆声夹杂着恐怖的气劲凝聚成黑中带褐的魔剑，血色剑芒雨点般轰下，方圆数丈被剑光笼罩。
“哗啦！”
四大护法碎成烂西瓜。
李兆廷道：“人到齐了吗？我的时间不是很宽裕，你们一起上吧！”
话音未落，李兆廷倏然出剑。
慑魂大九式·孽海魔生！
剑影纷飞，一道道血色剑芒从剑锋喷涌而出，如同飞湍瀑流，又像血池地狱中爬出来的阿修罗，空气中的血气、煞气、魔气、邪气被剑意引动。
此地本就充满妖魔邪祟之气，强如公孙兰，也被惊吓的浑身无力。
慑魂大九式作为魔教最强剑法，出招时黑洞般吸收天地间的负面气息，把煞气、杀气、邪气、毒气、瘴气，乃至于体内残存的杂质转化为剑气。
以邪制邪、以毒攻毒、负负得正！
吸收的负面气息越剧烈，剑气反而越发浩荡精纯，内功越是浑厚，内心越是坚定，剑意越正，剑气越纯。
内功根基不到家的，有可能被剑法中的魔性影响，沦为杀戮魔头。
燕北飞就是很好的例子。
以前是天赋异禀的“魔剑”，剑法尽是杀伐，成亲后返璞归真，领悟到负负得正的真谛，剑法至精至纯，从无情无我的魔，化为一把有情之剑。
以感情作为寄托，慑魂大九式的魔性不仅不会影响到燕北飞，反而让燕北飞越战越勇，越是濒临绝境，越能鼓起战意反击，越能激发身体潜能。
玉罗刹评价过，燕北飞对慑魂大九式的领悟超过魔教历代剑术高手，超出剑法极限，脱离剑谱秘籍藩篱。
一言堂内本就充斥无边无尽、无始无终的邪气、怨气、煞气、戾气，李兆廷无需用力，只需要挥剑横扫，自然而然凝聚成无坚不摧的血色剑芒。
孙飞虎挥枪刺向李兆廷胸口。
孙氏七虎，他的“阿修罗枪”速度最快杀伐最狠，最适合打头阵。
李兆廷从他身旁掠过。
轻描淡写的走过去。
枪锋只刺到一抹残影。
血色剑芒贯穿他的胸口，在体内轰然爆发，血肉碎骨溅射向四面八方，李兆廷挥剑挡住三根长枪，左手捏成龙爪抓向孙红虎肋下，一爪抓穿皮肉，抓住他的脊柱骨，掏出一条羊蝎子。
李兆廷不是凶残的人。
这招是师父披着马甲教的！
马甲好像叫什么“大慈大悲”！
李兆廷觉得自己确实大慈大悲，只让这些禽兽死无全尸，而不是把他们做过的事，尽数返还到他们身上！
走一步，出一剑，杀一人。
血色剑芒笼罩大半座庄园。
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哪怕是挑挑眉毛抽抽嘴角，就能凝聚剑气。
以慑魂大九式为根基，李兆廷的真元无穷无尽，被孙疆害死的人，被酷刑折磨死的无辜，随着慑魂剑意，全都活过来，用最后的力量发动报复。
慑魂大九式·群魔乱世！
整座庄园成为妖魔邪祟的海洋，如同堕入血池地狱，遍地都是鲜血，遍地都是妖魔，遍地都是冤魂怨鬼。
在血海中挣扎、脱力、沉沦。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认你做我义父，做我亲爷爷，我像孝顺祖宗一样孝顺你，爷爷，不要杀我啊！”
“咔嚓！”
一颗人头飞上半空。
“燕北飞，我和你拼了！”
“噗嗤！”
连头带肩被剑芒斩成两段。
“大家一起出手，为了一言堂，为了孙家的传承，和燕北飞拼了！”
“哗啦！”
剑芒回旋环绕成龙卷风，在对方身上转了一圈，血肉飞溅而出，剑芒消散的时候，此人已变成一具骨架。
这不是剑法，是刀法。
庖丁解牛剔骨刀！
大漠驭风者的拿手好戏。
能在转瞬间把人变成骸骨。
李兆廷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一步步走向孙疆和袭邪，眼神淡漠，淡漠的不像活人，更像冷冰冰的判官。
手中不是剑，是判官的生死笔。
一剑落下，就像用判官笔在生死簿上轻轻一涂，抹消掉一个名字。
公孙兰呆愣愣的看着李兆廷，看着无坚不摧的剑芒，看着剑出血河的辉煌景象，看着惩奸除恶的不败战神，眼神越发痴迷，恐惧随之消散大半。
不愧是能征服圣女的男人。
不愧是被教主选中的人！
还好我聪明，主动抢占先手！
四大公主，我注定要排在第一！
“四七二十三前来领教！”
二十三个满脸伤疤，煞气凛然的枪手挡在李兆廷身前，他们是神枪会最核心的护卫，原本有二十八人，为了抵抗外敌入侵，五人战死，其余二十三人身负重伤，此战过后，神枪会在关外站稳脚跟，他们得到所有人的崇敬。
为了记住战死的兄弟，依旧以四七为名号，义气深重，可见一斑！
“你们知道孙疆做的事吗？”
“刚才看到了！”
“你们仍旧要阻拦我？”
“为了神枪会，万死不辞！”
“呸！一群助纣为虐的疯狗！”
李兆廷身上血气越发凝重，用的是慑魂大九式，却有血河神剑的威势，两者恰好都属于负负得正的绝学。
慑魂大九式·血漫山河！
天地间之生，莫非在死，至于死之种种，毋论出诸于自然，或非自然，尽在一杀字，天诛人，是为煞。
存在于天地无情间的一股气息，是谓煞气，引用于人，是谓杀气。
这股气虽然霸道，但以意运剑，剑心澄澈，未实不能引入正道，以剑为仁心侠骨，扶危助弱，成为正气。
这是血河神剑，也是慑魂剑法。
李兆廷背后弥漫出漫天血海，如千丈飞瀑，似天河倒悬，滚滚长河迸射出一滴滴水珠，每滴水珠都有冤魂怨鬼在里面哀嚎，凝聚成复仇的剑气。
血河滔滔，荡尽天下。
二十三人被血河吞噬。
孙疆和袭邪身前再无防御。
李兆廷拖着宝剑走到两人身前。
公孙兰亦步亦趋跟着李兆廷，在李兆廷的加持下，公孙兰勇气勃发，恐惧一扫而空，只有对孙疆的怨恨。
“你用的是魔教剑法，你的魔剑比魔教教主更加纯粹，但我能看出来，你不是燕北飞，你是……李兆廷！”
袭邪淡定的看着李兆廷。
李兆廷把剑交给公孙兰。
这把剑是来的路上临时买的，花了二钱银子，普普通通的生铁剑。
李兆廷用这种剑战斗，就像当着老酒的面骑别的马，缠绕在腰间的紫薇软剑像是被偷走糖果的小孩子，向李兆廷发出抗议，迫不及待加入战斗。
针对袭邪的战斗。
袭邪同样是位剑客。
袭邪练的是……邪剑、软剑！
李兆廷没有回答袭邪的问题，而是在腰间轻轻一挥，紫薇软剑出鞘，标志性的宝剑，无言胜过千言万语。
“袭邪，你想变成哪盘菜？”
神枪会的诸多丑恶，排第一的自然是总堂主孙三点，排第二的不是一言堂堂主孙疆和拿威堂堂主孙出烟，而是这位邪气凛然的袭邪，他是黑面蔡家派来辅助研究的，神枪会诸多罪孽，孙瑶红一生悲剧，此人占了至少三成！
尤其是针对孙瑶红的惨痛折磨。
孙瑶红太完美了。
容貌绝美，才高八斗，单纯善良，内心坚毅，从出生开始都很美好，美好的让人嫉妒，忍不住想摧毁她。
袭邪就是这么做的。
以武功而言，袭邪不如宫九，若论变态程度，就算把宫九和狄青麟加起来乘以十，也没有袭邪这般邪异。
这家伙做的事，写出来就是在污染眼球，让人怨恨自己阅读速度快，察觉到看了什么，一切都已经晚了。
赵师容、雷纯的经历，对孙瑶红不过是开胃小菜，丧心病狂程度，能让狄青麟觉得自己他妈的是个圣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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