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们走后，我的助手小李忍不住担心地说：“顾医生，你真的要和他们比吗？”
“那个冷慕尘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而且沈小姐的病情那么严重……”
我没有回答，只是拿起银针包，检查着里面的每一根针。
接下来的三天，我每天都去医院给沈清音施针。
九转回魂针的针法博大精深，每一针都要精确到毫厘。
我小心翼翼地在她的穴位上施针，调理着她体内的气血。
第三天，沈清音的各项指标开始好转。
而温诗雨那边，冷慕尘的治疗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她的病情反而有些恶化。
第四天早上，我刚走进病房，就看到沈清音的眼皮在微微颤动。
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清音，能听到我说话吗？”
沈清音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看着我：“你是……”
“我是顾凌霄，你还记得小时候救过一个掉河里的男孩吗？”
沈清音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是你？那个小男孩？”
“是我，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沈清音想要坐起来，我连忙扶住她：“别动，你身体还很虚弱。”
“我一直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沈清音眼中含着泪水，“没想到真的是你救了我。”
我从她的病床旁边拿出一个小盒子：“这个应该还给你。”
盒子里放着一枚精致的玉簪，正是当年她给我的那个。
“你一直保留着？”沈清音惊喜地看着玉簪。
“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我说过要等你来找我的。”
6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病房门突然被撞开。
温诗雨像疯了一样冲进来，身后还跟着冷慕尘和一群记者。
“各位记者朋友，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顾凌霄的真面目！”
她指着我和沈清音：“他为了这个狐狸精，拒绝救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他根本不配当医生！这种人就应该被赶出医学界！”
记者们纷纷举起话筒和摄像机：“温小姐，您能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顾医生真的拒绝救您吗？”
温诗雨哭得更厉害了：“他不但拒绝救我，还在我面前炫耀要救别的女人！”
“我求他救我，他说治不了，转头就去救这个陌生人！”
“他这是故意想要我死！他就是想让我死，然后和这个贱货在一起！”
记者们哗然，纷纷谴责我。
“顾医生，您对温小姐的指控有什么回应？”
“请问您为什么拒绝救治温小姐？”
“您这样做是不是有违医德？”
我放下手中的银针，淡然地看着这群人。
“我说过了，治不了。”
“什么叫治不了？”一个记者质问道，“您是顾家传人，医术通神，怎么可能治不了？”
“就是，您这明显是推脱责任！”
“您是不是因为个人感情问题，故意不救温小姐？”
温诗雨在记者面前哭得昏天暗地：“凌霄哥哥，我求求你了，看在我们从小青梅竹马的份上，救救我吧！”
“我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但是你不能这样报复我啊！”
“你看这个女人都醒了，证明你的医术没问题，为什么就不能救我？”
围观的人都被她的话感动了，纷纷指责我。
“顾医生，您太过分了！”
“人家都这样求您了，您还不动心？”
“这种医生就应该吊销行医执照！”
“就是，明明能救却见死不救，太冷血了！”
冷慕尘在旁边煽风点火：“各位，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所谓的神医！”
“为了一个陌生女人，置青梅竹马的生死于不顾！”
“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医生！”
我听着这些指责，依然面不改色。
“我只是个医生，不是神仙。治不了就是治不了。”
“你胡说！”温诗雨突然歇斯底里地叫道，“你明明能治，你就是不想救我！”
“因为你喜欢这个狐狸精，所以想要我死！”
她指着躺在病床上的沈清音：“就是这个女人勾引了你！”
“她装什么装？什么车祸，我看就是故意的！”
“她就是想博取你的同情，然后勾引你！”
我的脸色瞬间变冷：“够了。”
7
温诗雨被我的语气吓到，但还是不甘心：“我说错了吗？你们就是一伙的！”
“这个贱货就是想抢我的男人！”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如冰：“温诗雨，你再敢说一句，我保证你会后悔。”
她被我的眼神震慑住了，下意识后退几步。
记者们看到这一幕，更加确信我是个冷血的医生。
“顾医生，您这是在威胁病人吗？”
“这种态度实在太恶劣了！”
“您这样做对得起医者仁心这四个字吗？”
我没有理会他们，转身继续给沈清音检查身体。
温诗雨看到我不理她，更加愤怒了。
“顾凌霄！你不救我，我就死给你看！”
说完她作势要撞墙，众人连忙上前阻止。
“温小姐，您冷静点！”
“不要做傻事啊！”
“顾医生，您看温小姐都要寻死了，您就救救她吧！”
我头也不回地说：“随你。”
温诗雨愣住了，没想到我会这么绝情。
她瘫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顾凌霄，你真的要我死吗？”
“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在你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记者们拍下了这一幕，当天晚上各大媒体的头条都是“神医顾凌霄见死不救，逼死青梅竹马”。
电视新闻里播放着温诗雨哭得梨花带雨的画面，主持人声情并茂地谴责我的冷血行为。
“据报道，顾家神医顾凌霄拒绝救治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温诗雨，导致温小姐病情恶化……”
“有目击者称，顾医生态度极其恶劣，甚至威胁病人……”
网上的评论更是一边倒地骂我。
“这种人也配当医生？”
“见死不救，简直就是畜生！”
“温诗雨那么漂亮善良，他居然这么对待人家！”
“建议吊销他的行医执照！”
整个城市的人都在谴责我，说我冷血无情，不配当医生。
8
第二天，有人在我诊所门口泼红油漆，用白漆写着“冷血医生，滚出医学界”。
有人给我打骚扰电话，一接通就是各种污言秽语。
“顾凌霄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你怎么不去死？害人精！”
“温小姐那么好，你居然见死不救，你还是人吗？”
甚至有人扔砖头砸我诊所的玻璃，玻璃碎了一地。
第三天，我正在收拾诊所，温诗雨的父亲温总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顾凌霄！你给我出来！”
温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平时在商界呼风唤雨，现在却为了女儿的病焦头烂额。
他一进门就对着我大吼：“你这个冷血的畜生！我女儿都快死了你知道吗？”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她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身后跟着七八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起来像是温家的保镖和律师。
“顾医生，我们温总是来求您的。”一个律师模样的人说道，“只要您肯救温小姐，温总什么条件都答应。”
温总红着眼睛说：“顾凌霄，我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
说着他竟然向我跪了下来：“只要你能救诗雨，我什么都答应你！”
“钱，地位，公司股份，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看着她死啊！”
围观的人都被震惊了，没想到温总这样的大人物也会下跪求人。
“顾医生，您就救救温小姐吧！”
“您看温总都跪下了，您就行行好吧！”
“温小姐那么可怜，您就发发慈悲吧！”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温总，语气依然淡然：“温总，请起来。我真的治不了令媛的病。”
“不可能！”温总激动地说，“顾家的医术天下闻名，你怎么可能治不了？”
“我听说你在救别的病人，那为什么不能救我女儿？”
“她是不是得罪了你？你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重复：“抱歉，治不了。”
温总见我软硬不吃，脸色瞬间变得狰狞。
“好！好！顾凌霄，你记住今天的话！”
他站起身，指着我威胁道：“如果我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要让你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
“我要动用所有关系封杀你！让你诊所开不下去！”
说完他就愤怒地带着人离开了。
9
当天下午，我就感受到了温家的能量。
各大医院都接到通知，不许和我合作。
药材供应商也纷纷断了货，说是上面有压力。
连我诊所的水电都被切断了。
房东也上门来找我：“顾医生，不是我不念旧情，实在是压力太大了。”
“温家的人威胁我，如果不赶你走，就要我好看。”
“我也是小本生意，得罪不起温家啊。”
“您还是另找地方吧。”
小李看着被搬空的诊所，忍不住哭了：“顾医生，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劝您救温小姐的。”
“不然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拍拍他的肩膀：“不怪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诊所也没了，病人也不来了。”
“先去医院，沈小姐快完全康复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走在街上，到处都有人指指点点。
“就是他，见死不救的那个医生。”
“太可恶了，温小姐那么好的人，他居然不救。”
“这种人就应该被赶出城去。”
甚至有人往我身上扔鸡蛋和菜叶子。
“冷血医生，滚出去！”
“你不配当医生！”
“温小姐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犯！”
第七天，我来到医院，发现沈清音的病房外围了很多人。
“奇迹啊！这个女孩真的完全康复了！”
“顾医生的医术真是神了！”
“连医院都放弃的病人，他居然能救活！”
我走进病房，沈清音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
“凌霄，你来了。”她看到我，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
“感觉怎么样？”
“很好，医生说我已经完全康复了，明天就可以出院。”
沈清音从枕头下拿出那枚玉簪：“凌霄，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当年的事。”
“这个玉簪确实是我的，是我爷爷做的，上面还刻着我们家的标记。”
我接过玉簪，仔细看着上面精细的雕工：“我一直以为……”
“你一直以为是温诗雨救了你对吧？”沈清音轻声说道，“我猜到了。”
“因为这枚玉簪在她手里，所以你认错了人。”
“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沈清音摇摇头：“不怪你，是她偷了我的玉簪。”
“当年我救了你之后，就一直期待着你能来找我。”
“可是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
“后来我听说温诗雨说她救过一个男孩，我就知道她肯定偷了我的玉簪。”
10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温诗雨坐着轮椅冲进来，脸色憔悴得可怕，冷慕尘推着她。
“顾凌霄！原来你在这里！”
她看到我和沈清音的亲密样子，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我就知道！你就是为了这个狐狸精才不救我的！”
“沈清音！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她挣扎着要从轮椅上站起来，想要冲向沈清音。
“我要杀了你！都是你抢走了我的凌霄哥哥！”
冷慕尘连忙按住她：“诗雨，冷静点！你的身体承受不了激动！”
温诗雨疯狂地挣扎：“放开我！我要撕烂这个贱人的脸！”
“如果没有她，凌霄哥哥就会救我了！”
“都是她！都是这个狐狸精！”
我冷静地看着她：“温诗雨，你搞清楚状况。是你偷了清音的玉簪，冒充我的救命恩人。”
“什么？”温诗雨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拿出玉簪，在她面前晃了晃：“这个玉簪上刻着制作者的名字，沈家老匠人沈志明。”
“而沈志明正是沈清音的爷爷。”
“温诗雨，你说这是你的传家宝？你配吗？”
温诗雨脸色瞬间煞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这…这不可能……”
“玉簪明明就是我的……”
围观的人终于明白了真相。
“什么？玉簪是偷来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顾医生不救她！”
“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偷了别人的东西还理直气壮！”
“她根本不是顾医生的救命恩人！”
冷慕尘也震惊了：“诗雨，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
温诗雨看到众人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彻底慌了。
“不是的！你们听我解释！”
“那个玉簪确实是我的！是他们陷害我的！”
“我才是救了凌霄哥哥的人！”
但已经没有人相信她了。
沈清音虚弱地说道：“那个玉簪确实是我的，是我十岁时给那个男孩的。”
“我一直在等他来找我，没想到竟然是凌霄。”
“而且上面刻着我们沈家的标记，这是做不了假的。”
真相大白，所有人都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顾凌霄一直在救真正的恩人，而不是见死不救。
原来温诗雨是个偷了别人信物的骗子。
舆论瞬间发生了逆转。
“顾医生真是太冤枉了！”
“这个温诗雨太可恶了！偷了人家的东西还倒打一耙！”
“我们都误会顾医生了！”
“难怪顾医生不救她，原来她根本不是救命恩人！”
温诗雨看到这一切，彻底绝望了。
“不！不是这样的！你们都被他骗了！”
“他就是想要我死！”
但她的辩解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没有人再相信她的话。
11
冷慕尘看着温诗雨，眼中也闪过一丝厌恶：“诗雨，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说你是顾医生的救命恩人，所以他应该救你……”
“我…我没有骗你……”温诗雨抓住他的手，“慕尘，你相信我对不对？”
冷慕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抽回了手：“诗雨，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一下。”
“你的病情很严重，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治病。”
说完他就推着轮椅，准备离开。
温诗雨绝望地回头看着我：“顾凌霄，你满意了吗？”
“你毁了我的一切！”
我淡然地看着她：“温诗雨，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如果你没有偷玉簪，没有冒充恩人，也不会有今天。”
她被推出病房时，还在疯狂地叫喊：“我不会放过你的！”
“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做垫背！”
第二天，关于玉簪真相的消息传遍了全城。
人们这才知道，顾凌霄不是见死不救，而是在救真正应该救的人。
而温诗雨，不过是个偷了别人信物的骗子。
舆论开始完全倒向我这边。
“顾医生真是太冤枉了！承受了这么多误解！”
“这个温诗雨太可恶了！居然敢冒充救命恩人！”
“我们都误会顾医生了，应该向他道歉！”
很快，温家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股价开始下跌，合作伙伴纷纷撤资。
温总亲自来到医院，脸色苍白地向我道歉。
“顾医生，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我不知道诗雨做了这种事，实在是……”
他看起来苍老了十岁，头发都白了不少。
我平静地看着他：“温总，令媛的病确实很严重。”
“而且经过冷博士这些天的治疗，恐怕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温总脸色一白：“顾医生，您的意思是……”
“抱歉，现在真的治不了了。”
温总听到这个答案，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不…不可能……”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女儿的病治不好了，家族的名声也毁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女儿的谎言和偷窃行为。
接下来的几天，温诗雨的病情急剧恶化。
冷慕尘的治疗完全没有效果，反而让她的身体状况更糟。
12
第十天，温诗雨已经命在旦夕。
她让冷慕尘把我叫到了病房。
“顾凌霄……”她虚弱地看着我，声音微弱得像蚊子一样，“我知道…我错了……”
“求求你…救救我……”
我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温诗雨，有些错误是没有机会弥补的。”
“为什么……”她眼中含着泪水，“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我只是想要你的爱……”
“想要你的爱？”我冷笑一声，“所以你就偷别人的东西，冒充别人的身份？”
“所以你就可以骗我这么多年？”
“我……”温诗雨想要辩解，但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她绝望的样子，语气冰冷：“温诗雨，你不值得任何人的拯救。”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病房。
身后传来温诗雨绝望的哭声，但我没有回头。
两天后，温诗雨死了。
死前她一直在呼喊我的名字，但我没有再去见她。
葬礼那天，来的人很少。
因为真相已经大白，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没有去参加葬礼，而是在医院陪着沈清音。
“凌霄，你后悔吗？”沈清音问我。
“后悔什么？”
“没有救她。”
我摇摇头：“我只后悔认错了人这么多年。”
沈清音握住我的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温诗雨死后，冷慕尘也消失了。
听说他连夜逃回了国外，因为他发现温诗雨的病情恶化，很可能是他的错误治疗导致的。
如果被调查出来，他就完了。
温家也因为这件事一蹶不振。
温总把公司卖了，带着妻子搬到了外地。
临走前，他来向我道歉。
“顾医生，是我们对不起您。”
“诗雨做错了事，我们全家都要承担后果。”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月后，我和沈清音一起开了家新的诊所。
第一天开业，门口就排起了长龙。
“顾医生，我们都来支持您！”
“您受了这么多委屈，我们都很愧疚！”
“以后我们只相信您的医术！”
很多人都是来道歉的，也有很多真正需要治疗的病人。
我和沈清音忙得不可开交，但都很充实。
这一天，一个小女孩被妈妈带来看病。
“医生叔叔，我妈妈说您的医术很厉害，能治好我的病吗？”
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眼睛很亮，但脸色有些苍白。
我给她把了把脉，发现是先天性的心脏病。
“能治好，但需要一段时间。”
小女孩高兴地笑了：“谢谢医生叔叔！”
她妈妈眼中含着泪水：“顾医生，谢谢您！”
“我们家条件不好，治疗费……”
“治疗费的事情不用担心。”沈清音笑着说道，“我们会尽力帮助你们的。”
看着小女孩天真的笑容，我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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