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摸摸尾巴
两人又浅浅地温存了一番，直至气息不匀发丝凌乱。
俞眠平白生出了灾祸下还在跟人厮混的诡异感。
她卧在沈怀瑾颈侧推了推他：“你的伤呢，给我瞧瞧，这味道太重了。”
不是人类认为的那般重，在她闻来，明显就还是有新鲜渗血的伤口，混着点药草气。
可沈怀瑾身上常年就是淡淡的药草香，俞眠分辨不清他到底是上没上过药。
下巴抵着她发顶，沈怀瑾“嗯”了声。
他将右手的衣袖撩开，便可看见胳膊上自小臂快到腋窝的位置都缠上了撕碎的布料，布料上渗着淡淡的血迹。
俞眠凑上去闻了闻，果不其然闻到了跟自己腿上伤药一样的味道。
她撑起身子直直盯着他：“你怎么受伤的？是给我找药吗？”
这药虽比不上外界那般灵力充蕴，但在人界却已是难求的珍品。
沈怀瑾面色温柔：“去给你出气。”
他将袖子又拢了下来。
“但只打了他一顿，叫他受了点伤，还是没能杀掉。”
当时他们交手的时候，俞眠就知道有多凶险，他居然还敢打上门去。
“你怎么这样冲动，要是出了事……”
她根本想象不到沈怀瑾出事的样子，这人样样都强，让她觉得他无所不能。
可若真因她而亡，她实在是——
紧皱的眉心被冰凉的手指揉开。
沈怀瑾语气温和：“别担心，现已无事。”
不谙世事的小狐狸脸上浮现淡淡的忧愁和茫然。
这是担心吗？
他不介意自己是妖，在知道自己是妖后还同往常那般悉心照料，现在更是为了自己去冒险。
懵懵懂懂中，俞眠感受着胸腔里那名为担心亦或是牵挂的情感。
那注视着她的温和眼眸下，潜藏的暗涌奔流不息。
沈怀瑾确实别有用心。
她是妖，这意味着在他百年之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出现在她生命中。
而他只是她漫长生命中不足为道的一粒尘埃。
想到她若是在他人身下承欢，沈怀瑾现在就想捏碎眼前这脆弱的脖颈。
但他暂时还有些舍不得。
既然舍不得，那便让这粒尘埃变为她心中结，掌心刺。
叫她往后日日夜夜任何事，都只能想到他的影子。
俞眠软软地趴在他肩上，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替我出了气，我自然很高兴。但打不过他，是我技不如人，往后修习了，再想办法打回来便是。”
“可你若因此受了伤，我会——”
她顿了顿不知如何组织语言。
沈怀瑾温声细语循循善诱：“会如何？着急，还是难过，会想着我的痛处吗？”
俞眠的心里酸酸涨涨的。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迷茫，直把毛茸茸的脑袋往他脸上拱。
“我，我可能，会伤心。”
这种感觉应该是叫伤心吧。
苍白的唇角轻轻扬起，沈怀瑾闷闷地笑出声来：“嗯，还不算是笨蛋妖怪。”
笨拙的心疼。
被骂笨，俞眠轻轻掐了他一把。
沈怀瑾笑着握住她的手：“眠眠，狐妖的寿数很长吧。”
“嗯。”
他由着俞眠挣脱自己的手，在他胸口画圈圈。
“那便多陪我些时日好不好？”
怀里的人怔了怔，没说话。
即便是看不见她的表情，沈怀瑾也能想象得出她脸上的懵懂。
“我知道你是误入了此界才做了我的妻，但我恐怕时日也无多，能再活个三五年也就去了。你我既然有这样一段缘分，能否陪我到头。”
俞眠立马撑起身子来，眼含忧色：“什么意思？你怎么就要死了？”
人好端端的，不还在这里吗。
沈怀瑾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很自然拍了拍俞眠的腰：“给我也摸摸你的尾巴。”
不满他避而不答，俞眠啪地一下就将尾巴甩他脸上，直接将沈怀瑾的头都盖了起来。
呼吸之间都是绒毛，沈怀瑾笑得胸膛都震颤起来。
俞眠说不上来是羞恼还是气。
这人不仅不怕她，还抱着她的尾巴一通乱揉。
她嗲起了声音：“沈怀瑾！回答我的问题！”
尾巴撤去，发丝上都沾上了浮毛。
沈怀瑾将鼻头的白毛轻轻一吹，那毛晃悠晃悠便飞走了。
“就像我跟你说的那般，我被家里人重伤，身中奇毒。这一年里也一直在喝药，未见其好转。”
“现在还活着，是因为我用内力在相抗。但以我如今的内力，怕也只够再过个三五年了。”
俞眠灵光一闪，赶紧掏出那瓶药。
“那这个呢？它能治疗我的伤势，还不能替你解毒吗？”
沈怀瑾握着她的手将药塞了回去。
“回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这灵药虽好，却非万能。世间之毒千奇百怪，岂是一味灵药能尽破的？”
见她蹙眉，沈怀瑾又温声补充：“就像你们妖族的幻术，不同的幻术破解之法也各不相同，不是么？“
俞眠不大高兴，嘴角都垮了下来。
“那，那我们就找你那个哥哥去，把他打一顿让他交出解药！”
沈怀瑾笑得开怀，慢悠悠将她搂回来：“那我可打不过。”
他拍着俞眠后背哄道：“好了好了，凡人寿数本就短暂，我无非只是少活些时日。”
这话俞眠可不爱听，她闷在沈怀瑾胸口不肯说话了。
肩头微微有些湿润，沈怀瑾状似不在意道：
“等没了我的管束，你别像那晚一般四处勾人，平白招惹祸患。走之前，我送你回妖界也可安心。”
安心？他沈怀瑾能安的什么好心。
俞眠像是被点醒了般，脑中瞬间闪过一个想法：
“那不如，你随我去妖界。妖界奇珍异宝丹药极多，区区人界的毒药定能找到解法！”
话说出口，她越发觉得可行。
沈怀瑾却是微微蹙眉：“我去妖界是否不太合适……”
俞眠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拍拍胸脯：“能有什么不合适的！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那沉甸甸的地方抖了抖，沈怀瑾的目光也颤了颤。
他移开眼合拢腿，淡淡道：“那你带我回去，要如何跟你叔叔婶婶交代。”
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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