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人工湖的天鹅星星变信使
第七十三章：人工湖的天鹅星星变信使
清晨六点半的阳光，正透过宿舍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金纹。林澈被手机里循环播放的“鸟鸣闹钟”吵得皱紧了眉头，整个人像只偷藏在棉花里的猫，把脸往枕头深处埋了埋，胳膊胡乱挥着去够床头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好几下才勉强按到暂停键。
“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他含混地嘟囔着，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额前的碎发被蹭得乱糟糟的，还带着刚睡醒的温热潮气。昨晚为了整理辅导员要的夜光藻观测数据，他对着笔记本电脑熬到后半夜，此刻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连睁开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别睡了。”一道清冽又带着点无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澈感觉床垫微微往下陷了一块，是哥哥林漾正坐在床边系运动鞋的鞋带。黑色的鞋带在他指尖灵活地穿梭，打了个利落的结，“你没听见‘星星’都快把人工湖的水叫翻了？它那声‘林澈……林澈……我饿……’，隔着两条路都能听见。”
林澈的耳朵动了动。“星星”——这是他给学校人工湖里那只最胖的黑天鹅宝宝起的名字。自从上个月“F4+1组合”二闯暗礁湾、带着满腿泥回来那天起，他就像多了个心尖尖上的牵挂，几乎每天清晨都要绕去人工湖看一看。有时候带的是食堂刚出炉的全麦面包屑，筛得细细的怕卡着星星；有时候是从校外超市挑的新鲜生菜，撕成适口的小段装在保鲜盒里；就连饲养员宿舍301那个总穿白衬衫的小帅哥，每次喂天鹅前都要先问他“今天喂过星星了吗”，生怕自己手里的无盐面包给这小胖墩撑着——那用心劲儿，比专职饲养员还要细致几分。
“马上起……就两分钟……”林澈又翻了个身，后背对着床沿，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可下一秒，一阵急促又清亮的鹅叫声突然在耳边炸开——是林漾特意录的“星星催饭专属铃声”，那声音里的急切劲儿，活像个被饿了一早上的小奶娃在撒娇。
林澈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已经下意识地去抓床头的外套。他趿着拖鞋往浴室冲，路过书桌时，瞥见上面摆着个透明的保鲜袋，里面装着撕得均匀的面包片，边缘还带着全麦的麸皮香气——是他昨晚特意跟食堂张阿姨预定的全麦面包。
“哥，你怎么知道我要喂这个？”林澈挤了牙膏往牙刷上抹，泡沫顺着嘴角往下淌，差点滴到校服裤子上。
林漾正低头整理着校服领口，晨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流畅的下颌线。他左眼尾那颗小小的痣，在阳光下亮得像颗被揉碎的星子，连带着睫毛的影子都温柔了几分。“不然还能喂星星什么？食堂特供的大煎饼？”他抬手把林澈额前的碎发拨到一边，指尖带着点微凉的温度，“你昨天晚饭时跟张阿姨说‘要留两个全麦的，星星爱吃’，声音大得整个窗口都听见了。”
林澈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牙膏沫“吧嗒”一声滴在脚背上才回过神。他赶紧转过身对着镜子刷牙，水流哗啦啦地响，却盖不住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动静——哥哥总是这样，他随口说的一句话，甚至自己都忘了的小事，林漾从来都记得清清楚楚。
宿舍楼下的梧桐树昨晚刚下过小雨，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晨露，风一吹就顺着叶脉滚下来，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陈阳背着他那台磨得发亮的单反相机，跑得头发都飘了起来，相机带在胸前晃悠着，嘴里还不停嚷嚷：“快快快！去晚了星星该把头埋进翅膀里梳毛了，那‘呆毛翘起来’的镜头可就拍不到了！”
赵雷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个印着“水禽专用饲料”的绿色保鲜袋，袋口还露着点深绿色的颗粒。“这是我昨天特意去花鸟市场挑的，含藻粉和钙粉，专门给星星补营养的。”他晃了晃袋子，语气里带着点显摆，“你看它最近羽毛有点干，得好好补补。”
李响则捧着本厚厚的《水鸟生态图鉴》，书页上夹着好几个彩色书签，他一边走一边指尖划过书页：“天鹅的换羽期一般在每年夏季，幼鸟第一次换羽会持续三个月……星星现在应该快进入绒羽换正羽的阶段了，饮食得注意蛋白质摄入。”他说话时眉头微微皱着，活像个研究课题的小研究员。
林澈和林漾走在最后，两人的影子被初升的太阳拉得老长，在铺满梧桐叶的小路上一前一后地晃着。偶尔风吹过，两个影子会轻轻碰在一起，像两只调皮的小兽在闹着玩。
“今天辅导员要检查夜光藻的生长数据，你昨晚整理完了？”林漾突然开口，声音被风揉得软软的。他的指尖无意识地蹭过林澈的耳廓，带着点细微的痒意，“看完星星记得早点去实验室，别迟到。”
“嗯，整理完了。”林澈的脸颊悄悄泛起一层薄红，他踢着脚下的小石子，石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在树根部停了下来，“昨晚我又核对了三遍笔记，水温、光照时长还有藻细胞密度都记清楚了，没问题的。”
“我当然相信你。”林漾的声音里藏着笑意，他抬手揉了揉林澈的头发，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就是怕你早上起来忘了，或者紧张得漏看数据。”
说话间，人工湖的水汽已经混着湖边杨柳的清香扑面而来。湖面像一块铺展开的碎玻璃，映着天上的白云，微风一吹就泛起细碎的涟漪。林澈远远就看见三只灰褐色的小天鹅浮在水面上，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那是星星和它的两个兄弟姐妹。而最胖的那只，不用看也知道是星星，它的肚子圆滚滚的，浮在水上时像个小小的绒球，连脖子都比另外两只粗一圈。
“星星！”林澈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那只小胖天鹅立刻从水面上直起脖子，黑豆似的眼睛一下子锁定了他，紧接着就扑棱着还没长齐羽毛的翅膀，“扑通扑通”地往岸边游来。它的动作不算灵活，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身上的绒毛，却半点不耽误速度，脖子伸得老长，活像个在幼儿园门口等着爸妈来接的小朋友，急巴巴的模样看得人忍不住笑。
“我靠！快看！星星真的认识林澈！”陈阳瞬间举起相机，快门声“咔嚓咔嚓”响个不停，镜头死死盯着岸边的一人一鹅，“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跨物种友情？不对，这简直是跨物种爱情吧！”
“你脑子想什么呢？林澈才不需要跨物种爱情。”赵雷翻了个白眼，拆开手里的保鲜袋，往湖里撒了一把深绿色的饲料颗粒，“它就是闻着吃的了，你看我的营养餐能不能吸引它。”
可星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从那些饲料颗粒旁边游过，直奔林澈面前的岸边。它用扁扁的喙轻轻啄了啄林澈的手心，力度轻得像羽毛拂过，既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求抱抱。
林漾蹲在旁边，从地上捡起一根嫩绿色的柳枝，轻轻晃了晃，想逗逗这只小胖天鹅。星星却只是歪着脖子看了他一眼，黑豆眼眨了眨，那眼神分明带着点“你是不是没事干”的嫌弃，然后立刻转过头，把脖子往林澈手心里蹭了蹭，亲昵得不行。
“啧啧啧，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陈阳举着相机拍个不停，嘴里还不忘贫嘴，“林漾哥，星星刚才是不是瞪你来着？我看它那眼神，跟嫌弃陈叔家的大黄狗似的。”
“没有，它就是没见过柳枝。”林漾笑着把柳枝递到星星嘴边，星星却往后退了半步，摆明了不稀罕。他也不尴尬，反而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成小船形状的纸条，纸条边缘还带着点淡淡的墨香——是他早上趁林澈刷牙时，在书桌前匆匆写的。林漾把纸条塞进星星嘴里叼着的半片柳叶间，轻轻拍了拍它的脖子，声音放得很柔：“去，把这个给林澈送过去。”
谁也没想到，星星真的像听懂了似的。它叼着柳枝和纸条，扑棱着翅膀转了个圈，然后慢悠悠地游到林澈面前，把嘴里的东西轻轻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林澈愣了一下，指尖碰到纸条时，还能感觉到一点点林漾掌心留下的温度。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上面是林漾熟悉的字迹，笔锋清隽有力：“今天的面包片撒了点海藻粉，张阿姨说对星星的羽毛好。别紧张，你最棒。030”
最后那三个数字画得像个小小的笑脸，阳光落在纸条上，字里行间仿佛都冒着暖暖的热气。林澈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连指尖都有点发烫。
“幼稚。”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他把纸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校服内侧的口袋里，像是藏了个珍贵的秘密。
陈阳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相机都差点从手里掉下去：“我的天！你们俩这是把天鹅当成信鸽使了？也太离谱了吧！星星居然还真听话，它是成精了吗？”
“别贫了！”林澈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他赶紧抓起保鲜袋里的面包屑往湖里撒，想转移话题，可手一抖，好几片面包屑直接撒在了星星的头上。
星星愣了一下，黑豆眼眨了眨，似乎有点懵。紧接着，它轻轻抖了抖脖子上的绒毛，那些面包屑就“簌簌”地掉进水里。然后，它伸长脖子，用头顶轻轻蹭了蹭林澈的手背，力度软乎乎的——像是在说“没关系，我不怪你”。
“哇！星星也太乖了吧！”陈阳兴奋地喊了起来，镜头怼得更近了，“它真的跟林澈亲，我都嫉妒了！林澈，快低头，我给你和星星拍张合照，就叫‘天鹅湖畔的专属偏爱’！”
“你自己拍吧。”林漾笑着推了陈阳一把，力道不大，却带着明显的“护犊子”意味。他转身牵起林澈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咱们该去实验室了，别让辅导员等急了。”
“嗯。”林澈点点头，又往水里撒了一把面包屑。星星立刻欢快地啄食起来，圆滚滚的身子在水里转着圈，溅起的水花沾在它的绒毛上，像撒了一层碎钻。林澈忍不住笑了，他弯腰摸了摸星星的头，指尖触到它软软的绒毛，轻声说：“星星乖，好好吃饭，快快长大。下次我来给你带烤面包，是张阿姨特意烤的，可香了。”
星星像是听懂了，啄食的动作顿了顿，又蹭了蹭他的手心，才转头去追水里的面包屑。
往实验室走的路上，陈阳还在兴奋地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赵雷你快看这张！林澈低头喂天鹅，林漾站在旁边看着他，阳光正好落在他们俩身上，连影子都挨在一起，简直是妥妥的‘一家三口’既视感啊！”
赵雷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林漾，压低声音提醒：“你再贫下去，林漾把你踹进人工湖，我可不管捞。”
“扔他太费力气。”林漾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笑意，却没回头，“扔他的相机倒是不费劲儿，正好让他清净几天。”
陈阳瞬间闭了嘴，赶紧把相机抱在怀里，一副护宝贝的样子。他转头想给赵雷和李响拍几张，可刚举起相机，就看见赵雷和李响对视一眼，立刻开启了“竞走模式”，脚步快得像要去赶火车。
“哎！你们等等我啊！”陈阳愣了几秒，赶紧追了上去，相机带在身后晃悠着，嘴里还喊着，“就拍一张！就一张也行啊！”
林澈看着他们打闹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纸条，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心里暖暖的。
“笑什么呢？”林漾侧过头看他，眼里的笑意像漾开的水波。
“没什么。”林澈摇摇头，嘴角却扬得更高了，“就是觉得星星今天特别乖，还有……陈阳太逗了。”
“嗯，星星是很乖。”林漾点点头，脚步放慢了些，跟他并肩走着，“不过它最乖的地方，是知道谁是真心对它好。”
林澈的脸颊又热了起来，他没说话，只是悄悄往林漾身边靠了靠。两人的影子在地上轻轻叠在一起，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前面陈阳还在追着赵雷和李响跑，喊叫声顺着风飘过来；人工湖的方向，偶尔传来星星清脆的叫声；路边的杨柳叶被风吹得沙沙响，晨露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林澈攥了攥口袋里的纸条，又想起林漾刚才揉他头发时的温度，心里像装了一团小小的太阳，暖烘烘的。
他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林漾，对方正好也在看他，左眼尾的痣在阳光下闪着光，像颗落在脸颊上的星星。林澈赶紧转过头，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原来最温暖的晨光，从来都不是来自天上，而是来自身边的人啊。
两人牵着的手，在阳光下轻轻晃着，一路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身后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和满路的温柔。
(https://www.yourxs.cc/chapter/5421435/22222913.html)
1秒记住游人小说网：www.your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your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