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残酷的现实
“姐，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也像他一样死在这里怎么办？”
良久，苏如生终于开口，说出口的话却实在算不上乐观。
苏栩栩心底一沉，下意识攥紧她的手。
医院的白炽灯照在苏如生脸上，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
“如生，你看着姐姐。”苏栩栩轻柔地抚摸着苏如生的头发，“你忘了妈妈去世前是怎么和我们说的了吗？若是让她在天之灵看到你这副样子，肯定也会为你担心。”
“她最希望的，就是我们姐妹两个能够快快乐乐的活在这世上。”
话音还未落下，怀里的人早已泣不成声。
提起母亲，姐妹二人心中多少都带着些许伤痛。
不知哭了多久，苏如生的情绪终于有所缓和。
她抬头望向苏栩栩，缓缓开口道：“姐姐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爸爸没有离开我们的话，我们会不会过得更开心一点？”
这句话像一道利刃，狠狠刺在苏栩栩心间。
对于孟仲华，苏栩栩早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但苏如生不一样，她从小在医院待着的时间比在家待着的时间还要多，面对这个可怜的小女儿孟仲华总会表现得温柔些，这也间接导致苏如生直到现在还会对那个人抱有期待。
苏栩栩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但她没有想到，她的妹妹在最脆弱的时候想到的居然还是那个男人。
“妹妹，你不了解孟仲华。”苏栩栩的声音不自觉地冷了下来，“他根本不配做我们的父亲。”
“可是……”
苏如生欲言又止。
在她的记忆里，孟仲华表现得并没有苏栩栩所说得那么过分。
虽然他早早就离开了家，但每当她做完手术恢复时孟仲华都会特地赶过来看她，好几次还给她带了礼物，而且在她面前孟仲华从来不会大声说话。
这些点点滴滴，都被苏如生归咎于爱。
毕竟他可是她们的父亲啊。
相比外人总归多了份血缘亲情，她不相信这其中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终归是我们的父亲不是吗？但凡他有点良心他就应该记得我们，或许他只是不知道我们现在过得如何呢？”
“如果他真的有良心，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苏栩栩打断她，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有些微微发抖。
“你知道妈妈为什么从来不让我们提起他吗？因为最开始就是他骗了妈妈才会导致之后的一切，是他的自私害了我们一家！”
若不是因为遇到孟仲华，她们的母亲完全可以拥有更好更顺利的一生。
而不是一辈子都将时间花费在她们两个身上，空有满腔才华无处施展。
苏栩栩在最初得知真相时甚至痛恨过自己的存在。
那样的人，绝对不值得对他有任何的期待。
苏栩栩深吸一口气，决定把真相全部告诉妹妹。
这些年来，她一直保护着如生，不想让她承受这些残酷的事实。
但现在看来，这种保护反而让如生对那个男人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孟仲华当年追求妈妈时，隐瞒了一部分事实，他们两个并没有领证。”苏栩栩语气冰冷，“在妈妈生下我后，他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在当时那个年代，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可想而知过得有多难。
好在她们的妈妈有些才华傍身，这才不至于过得太过艰辛。
可就在一切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时，孟仲华居然又回来了。
面对自己的突然失踪，他没有丝毫愧疚，只说是为了给她们母女一个更好的生活，这才选择外出打拼。
如此苍白的解释，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相信。
她们的母亲同样也是如此。
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最终他们二人还是选择重归于好。
和所有故事中写的一样，这种幸福的假象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苏如生出生后孟仲华便再次消失，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回来。
等她们的母亲怀揣着满腔悲愤想办法找到他时，他已经和别人组成了新的家庭，还有了孩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孩子的年纪应该和你差不多，甚至比你还大一些。”
这背后代表着什么，相信不用说苏如生也能明白。
“说到底，我们都只不过是他无聊时的消遣罢了。”苏栩栩垂下眼，话语中满是讽刺，“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们，更没有想过要尽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苏如生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听着这些从未听闻的往事。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跟我说这些？”
“你还小，我不想让你承受这些。不过现在看来，也许是时候让你知道这一切了。”
苏栩栩伸出手，将苏如生抱进怀里。
“我理解你的心情，毕竟曾经我也对他抱有幻想。”
就在母亲临终前，苏栩栩其实偷偷去孟仲华住的地方找过他。
只可惜他并未出来见她，只简单让家里的佣人出来敷衍几句便将她赶走了。
那天的场景，苏栩栩永远都忘不掉。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只需要一次。
“如生，我们要活得有尊严。”苏栩栩坚定地看着苏如生，“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你怀念，更配不上你的爱。你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痛苦，而做出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
听到这话，苏如生沉默了许久，突然擦干眼泪，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姐姐，你说得对。我要好好活着，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精彩。我要让孟仲华看看，没有他，我们照样能过得很好！”
“这才是我认识的如生。”
苏栩栩听完，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过姐姐，”苏如生突然狡黠地笑了，“等我出院后，你能不能带我去偷偷看看他？我就想看看，那个抛弃我们的男人，现在到底过得怎么样。”
苏栩栩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
“等你完全康复了再说。”
这一夜，两个姐妹的心悄悄靠近，成了唯一温暖彼此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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