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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暴雨冲出的账本


雨砸在盐仓屋顶上,像有人往瓦片上倒铁豆子。

宋甜蹲在墙根,手插进门槛下的泥里,指腹蹭了蹭土粒。

湿的,还带点滑腻,不是河滩那种粗沙泥。

她抽回手,在围裙上抹了两下,抬头冲身后说:“今晚别睡踏实,这墙撑不过三更。”

胤礽站在廊下,油衣还没披好,听见这话眉头一拧:“你真觉得底下有东西?”

“皇上鞋底沾的泥,”她站起身拍了拍腿,“不是从河边踩来的,是打地底下翻上来的。要没地道,谁没事挖那么深?”

话音刚落,头顶一声闷响,屋梁抖了半寸,灰尘簌簌往下掉。

两人对视一眼,宋甜转身就往仓里跑:“快!靠墙那几排盐先搬走!”

人手调得急,半个时辰内二十几个船工全拉了过来,一袋袋盐往外扛。

刚清到第三排,地面突然颤了一下,接着“咔”地裂开一道缝,黑水顺着砖缝往上冒。

“撤!”宋甜大吼,“都出去!”

最后一个人影刚蹿出门,整面墙轰地塌了,泥石混着断木砸下来,溅起一人高的水花。

雨水顺着塌口灌进去,哗啦啦冲出个黑洞洞的斜坡,底下隐约露出几级石阶。

胤礽一把拽住要往里冲的宋甜:“等等,万一下面有毒烟机关?”

“要是机关,早炸了。”她甩开他的手,抄起墙边的油灯就往里走,“现在下去还能捡点东西,再等一会儿,账本都泡成浆糊了。”

他咬牙跟上。

台阶湿滑,踩上去直打滑。水已经漫到膝盖,越往里走越深,一股子腐味扑面而来。尽头有个小石室,角落翻倒的木箱旁边,散落着几叠发黑的册页。

宋甜蹚过去,弯腰捞起一本。纸泡得肿胀,墨迹晕成一团团乌云,字看不清,但边角的编号还能辨认——和之前盐块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还真是活账。”她把册子夹在腋下,又摸了摸箱子内壁,“这木头……新换的?老箱子不该这么干。”

胤礽举灯照了照四周:“墙角有撬痕,最近动过。”

“搬空了才藏的新货。”她冷笑,“心虚呗。”

两人蹚水出来时,雨更大了。外面搭了个临时棚子,账册摊在灶台上,底下烧着小火烘干。宋甜跪坐在席子上,一张张翻晾,手指轻轻摩挲纸面。

忽然,她停住了。

指尖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像是纸纤维在低语。

她闭上眼,【食材共鸣】悄然开启——气味顺着神经往上爬,霉味中裹着一丝香料腐败后的酸气,还有种毛毯捂久了的闷臭。

她猛地睁眼:“这味儿……宜妃宫里的地毯!”

胤礽正拧湿衣服,闻言一愣:“你说什么?”

“去年她赏茶那次,我路过偏殿,地上铺的西域毯子就是这味儿。”她把账册凑近鼻尖,“潮了三年都没散,说明这些纸长期搁在她宫里,要么是她经手记的,要么就是她藏的。”

“可宫中账册怎会流到外头?”

“谁说这是宫里的?”她翻到一页边缘,对着光看,“瞧见没?这纸泛蓝光,掺了苏木和靛青,是内务府特供的加料贡纸,专做高档文书用。

扬州城里能造这种纸的染坊不超过五家,全是接宫中订单的。”

胤礽瞳孔一缩:“你是说……账本是她让人在外头做的?怕留在宫里被查?”

“聪明。”她咧嘴一笑,跳起来就往棚外冲。

雨还在下,打得人脸生疼。

她站在台阶上,冲运河方向大吼:“十四阿哥!”

远处码头黑影一闪,十四阿哥从船舱探出头:“哎!”

“听好了!”她声音劈开雨幕,“封锁全城染坊!尤其是接过宫里单子的,一只纸片都不准流出!敢烧纸、毁布、倒浆汤的,当场拿下!”

十四阿哥愣了一秒,随即翻身跃上马背:“明白!交给我!”

马蹄溅起泥浪,冲进雨幕不见了。

胤礽追出来,一把拉住她胳膊:“你确定这么做不会打草惊蛇?万一他们反扑……”

“早就惊了。”她甩开湿透的袖子,“你以为宜妃真蠢?她让那个掌灯宫女在密道留暗号,笔迹收尾带钩,明摆着想让人发现。

她是被迫的,说不定现在就被软禁着。”

“那你还不收手?”

“收手?”她嗤笑一声,“我都把辣汤泼人家旗上了,这时候退,太子爷你觉得我会活到明天早饭?”

胤礽盯着她,半晌吐出一句:“你比谁都狠。”

“我不是狠,是饿狠了。”她低头拍了拍肚子,“上次吃热饭还是昨儿中午,再不搞点动静,我得饿死在这破衙门。”

她说完转身回棚子,一脚踹开挡路的空桶。灶台上的账册还在烘,最上面那页刚揭开来,一角印着模糊的朱砂戳,形状像朵歪了的梅花。

她眯眼看了一会儿,伸手抠了抠纸边浮渣。

“不对劲。”她喃喃。

“怎么?”

“这纸……不是新染的。”她把残页举到灯前,“靛青渗得不匀,边缘颜色浅,说明用的是旧染缸,而且停了至少半年才重新启用。正常染坊接宫中订单,不可能闲这么久。”

胤礽凑近一看:“你是说,这家坊子早就停业了?”

“但有人最近让它重新开工。”她眼神亮起来,“专为这批账本。”

“哪家?”

“我不知道。”她把纸放下,“但现在知道了也不重要。”

“为什么?”

“因为十四阿哥一动手,他们就得慌。”她咧嘴笑了,“慌了就会犯错,比如——烧纸来不及,干脆把人灭口。”

胤礽脸色一沉:“你要拿人命当饵?”

“不是我要,是她们自己往钩上撞。”她拿起炭笔,在纸上画了个圈,“只要染坊一封,不管谁跳出来搅局,都是自报家门。”

外面雷声滚过,一道闪电劈下来,照亮她半边脸。

她正要把炭笔插回头发,忽然顿住。

“等等。”她低头看纸,“这墨……有点怪。”

胤礽问:“哪怪?”

“普通账房墨汁用松烟,遇水晕得厉害。”她用指甲刮了刮纸面,“但这上面的墨,泡了这么久,只是边缘发毛,主体纹丝不动。

这不是寻常墨,是加了骨胶和明矾的御用墨膏——只有内务府库房才有。”

“你是说……”

“写账的人,用的是宫里的笔墨。”她缓缓抬头,“而且是能自由进出库房的人。”

空气一下子绷紧了。

胤礽声音压低:“会不会是李公公?”

“他?”宋甜摇头,“贪钱是真,胆子可不大。

这事背后站着的,是个敢拿宫中物资造假账的主,还得有本事把纸运出来,藏进盐仓。”

“宜妃一个人办不到。”

“当然办不到。”她冷笑,“所以她只是棋子,上面还有人。”

胤礽盯着她:“你知道是谁?”

她没答,只是把账册残页往灯前挪了挪,火光映着纸面,那一角梅花印隐约显出些纹路——像是被水泡开后,底下藏着另一枚盖章的痕迹。

她伸手去摸,指尖刚碰到纸边——

“小姐!不好了!”一名船工冒雨冲进来,浑身湿透,“东边堤坝裂了条大缝,水已经开始往仓里灌了!”

宋甜猛地站起:“哪个仓?”

“靠南墙那间!您早上说要重点盯的!”

她抓起油衣就往外冲。

胤礽紧跟着追出去,在雨里喊她名字。

她没回头,只抬手掀开伞,一头扎进暴雨中。

风把她的围裙吹得鼓起来,像只扑火的蛾子。

雨水顺着伞沿成串砸下,打在泥地上坑坑洼洼。她跑到南仓门口,一脚踹开门板。

里面已经积了半尺深的水,最靠墙的一排盐袋正在缓缓下沉。

她冲过去扒开袋子,手指插进底下泥土——湿得发黏,还有股淡淡的腥气。

不是河水味。

是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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