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你明明知道，我爱你
另外一边。
圣诞晚餐的惊心动魄和后续白夜的情绪崩溃，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投入水中，涟漪扩散，让每个人都心思浮动。
餐厅里的“礼物环节”最终在白辰极致的低气压和小心翼翼的安抚中仓促收场。众人各自返回房间，心情复杂，难以平静。
夜渐深。
零界城堡仿佛又恢复了它冰冷的常态，只有走廊壁灯投下幽暗的光晕，将一切拖拽出沉默的影子。
“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在黎墨的房门外响起。
黎墨刚洗完澡，穿着一身深紫色的丝质睡袍，黑发微湿，随意地披散着。他正准备处理一些队务文件，听到敲门声，有些意外。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陆骁。
陆骁似乎也刚洗漱过，金色的短发还有些潮湿，几缕不听话地翘着。他换上了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和运动长裤，手里居然拎着两瓶看起来度数不低的烈酒，脸上带着点不自在的别扭表情。
“副队？”黎墨挑了挑眉，慵懒地靠在门框上，紫瞳中掠过一丝戏谑，“三更半夜来我房间……干什么呢？”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陆骁手里的酒瓶。
陆骁被他看得耳根微热，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语气硬邦邦的，试图掩饰那点不自然：“少自作多情！找你喝酒！不行啊？今天……特么的太刺激了，睡不着！”
他说的是实话。从格斗场的冲突，到温言谢淮的爆发，再到白辰的降临和那句石破天惊的“干得不错”，最后是小白那让人心疼的眼泪和辰哥那几乎要毁天灭地的怒火……这一晚上过得比出十个S级任务还累还惊悚。
他需要酒精麻痹一下过于活跃的神经。
黎墨看着他这副明明是想找人排解却又嘴硬的样子，唇角勾起一个了然的笑意。他侧身让开：“进来吧。正好，我也觉得需要喝一杯压压惊。”
陆骁松了口气，拎着酒走进房间。
黎墨的房间比玄昭他们的客房要大一些，装修依旧冷硬简约，但多了些个人物品，比如书架上一些关于战术和异能的古籍，桌上放着一盆小小的、散发着宁神气息的紫星兰。
空气里有淡淡的、和黎墨身上一样的冷冽清香。
两人也没什么讲究，直接在地毯上坐下，背靠着沙发。
陆骁粗暴地拧开瓶盖，递给黎墨一瓶，自己对着另一瓶就直接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让他微微蹙眉，但确实感觉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些。
黎墨接过酒瓶，姿态优雅得多，只是浅浅抿了一口，目光落在陆骁被酒气熏得微微泛红的侧脸上。
“看什么看！”陆骁被他看得不自在，凶巴巴地瞪回去，为了缓解尴尬，他拿起旁边的遥控器，胡乱打开了墙壁上的内置光屏，“干喝多没意思，找个片子看。”
光屏亮起，随意播放着一部正在热映的星际战争片，激烈的爆炸和机甲对战画面充斥着房间，倒是符合零界的氛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偶尔评论一下电影里的战术有多蠢，或者吐槽一下今天发生的离谱事情。
酒一瓶很快见底，陆骁又开了第二瓶。
酒精逐渐上头。
电影不知何时播完了，光屏自动跳转到了下一个推荐影片。
一部节奏舒缓、画面唯美的爱情片。悠扬的配乐，细腻的对白，男女主角在漫天星光下互诉衷肠……
与刚才激烈的战争片和零界冰冷的现实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房间里的气氛，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微妙。
酒精模糊了界限，放大了感官。
陆骁觉得有点热，扯了扯T恤的领口，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他的脸颊泛着明显的红晕，金色的瞳孔因为醉意而显得有些朦胧，平日里张扬跳脱的气质收敛了不少，反而透出一种难得的、毫无防备的柔和。
黎墨的酒量似乎比陆骁好一些，但紫瞳中也氤氲着醉意，目光比平时更加深邃，更加具有穿透力。
他不再看光屏，而是侧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身边的陆骁。房间里只开了几盏氛围灯，昏暗的光线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也为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提供了掩护。
陆骁被黎墨看得浑身不自在，心跳莫名地开始加速。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那道过于专注的目光，扭过头去，假装专注地看着光屏上男女主角接吻的画面，喉结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喂……换个片子吧……”他声音有些干涩，想去拿遥控器。
然而，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另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
陆骁身体猛地一僵，触电般地想抽回手，却被黎墨握得更紧。
他被迫转过头，对上了黎墨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紫瞳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蕴藏着漩涡，要将他整个吸进去。
“黎墨……你……”陆骁的心脏狂跳起来，一种莫名的预感让他感到恐慌，他想挣脱，想逃离。
黎墨却没有给他机会。
他另一只手突然扣住了陆骁的后脑勺，阻止了他后退的可能，然后猛地倾身，准确地攫住了陆骁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唇。
“唔——！！”陆骁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大脑一片空白，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他在干什么？！
黎墨在干什么？！！
震惊过后，是剧烈的挣扎。陆骁用力推拒着黎墨的胸膛，扭动着头部试图摆脱这个突如其来的、荒谬的亲吻。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和抗议。
但黎墨的力气大得惊人，手臂如同铁钳般牢牢禁锢着他。
这个吻一开始带着酒气的灼热和不容拒绝的霸道，甚至有些粗鲁，仿佛在宣泄某种压抑已久的情感。
但渐渐地，似乎感受到陆骁的抗拒和恐慌，力道慢慢变得轻柔起来，却更加深入，更加缠绵，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渴求。
陆骁的挣扎渐渐变得无力。
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也软化了他的身体。
唇齿间陌生的触感，混合着烈酒的辛辣和黎墨身上独特的冷冽气息，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眩晕的蛊惑。氧气似乎变得稀薄，大脑因为缺氧而更加昏沉……
这个漫长到仿佛过一个世纪的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直到陆骁几乎要窒息，黎墨才缓缓松开了他。
两人唇间牵扯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黎墨的紫瞳深邃得如同暗夜星空，他微微喘息着，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看着眼神迷蒙、脸颊绯红、嘴唇被吻得有些红肿的陆骁，哑声低语：“……甜的。”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瞬间将陆骁从迷乱中炸醒！
“黎墨你个混蛋！！！”他猛地彻底推开黎墨，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开，后背重重撞在沙发上，又惊又怒，金色的瞳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慌乱，“你他妈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喝多了发什么疯？！”
黎墨被他推开，并没有生气，只是缓缓坐直了身体。他脸上的醉意似乎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他盯着陆骁，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陆骁的心上：“你真的不知道吗？还是……在装不知道？”
陆骁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呼吸一窒。他下意识地避开黎墨的目光，声音因为心虚而变得结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就是喝多了！赶紧醒醒酒！”
“不知道？”黎墨看着他这副鸵鸟样子，气笑了，眼底却是一片冰凉，“好。好好好。”
他重复着这几个字，猛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让陆骁下意识地后退，却无处可逃。
黎墨再次俯身，这一次，动作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和更加汹涌的侵略性。他轻易地制住了陆骁徒劳的挣扎，再次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比刚才更加霸道，更加深入，带着惩罚的意味，也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要将所有隐藏的情感都彻底撕开、暴露出来的疯狂，仿佛要将陆骁彻底吞吃入腹，融入骨血。
“唔……放……开……”陆骁的抗议被彻底堵回喉咙，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个近乎掠夺的吻中被抽干。酒精的后劲和这过于激烈的刺激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意识逐渐模糊，挣扎变得越来越微弱……
最终，他身体一软，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昏睡了过去。
黎墨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挣扎，身体软了下来，这才缓缓松开了他。
他看着陆骁昏睡过去依旧皱着眉、嘴唇红肿的样子，胸口剧烈起伏着，紫瞳中翻涌着激烈的情感风暴，最终都化为一声长长的、无奈的叹息。
他小心翼翼地将陆骁抱起来，放到自己的床上，为他盖好被子。
自己在床边坐下，手指轻轻拂过陆骁微皱的眉头，拂过他红肿的唇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骁骁……”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深情，“你明明知道……”
“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为什么非要装不懂呢……”
他俯下身，极其轻柔地、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在陆骁的唇上再次印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你明明知道，我爱你。”
说完这句深埋心底已久的话，无尽的醉意和情绪波动带来的疲惫也席卷了他。他脱力般地倒在陆骁身边，手臂无意识地环住对方的腰，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房间里，只剩下光屏上依旧在播放的爱情片配乐，以及两人交织的、平稳的呼吸声。
圣诞夜的秘密，悄然绽放在酒意与月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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