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们曾有过一个孩子
第七十七章 我们曾有过一个孩子
在四合院的第一晚，周储灵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觉得床板太硬了，明明自己当初购置时也是买的上好床品，但就是不舒服，床硬、被子还粗糙。
次日，蒋烨一大清早地来敲门，周储灵顶着两个黑眼圈见他。
“你昨天做贼了？”蒋烨目瞪口呆，“一个晚上不见你怎的憔悴成这样？”
“床睡得不舒服……”周储灵伸了个懒腰，“请我吃饭吧，去望月楼，肚子饿了。”
蒋烨：？？？
刚进门就让他掏钱请吃饭，这对吗？
蒋烨觉得这不对，还很不礼貌，但也还是去了。
在这一路上，周储灵买了不少路边小吃，足足七八样。
当然，这还是蒋烨付钱的，她一点都不客气，看上什么就让蒋烨掏钱。
包厢内，蒋烨看着她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忍俊不禁：“你这是多久没吃过东西了，我们都要来酒楼你还买这么多吃的，吃得完吗你。”
“吃不完我买什么。”周储灵白了他一眼，“哦，我就花你点钱你还心疼了，你知不知道你从我这拿去的种子值多少钱。”
蒋烨哑口无言。
毕竟两个一比的确是他占便宜了，这个无可厚非。
周储灵不客气地点了很多吃的，听说望月楼新进了一批海鲜冻虾，都是最近几天运过来的新鲜货，她毫不犹豫点了四十只吃。
蒋烨心在滴血：“这虾知道多贵吗？”
“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占你便宜你。”
蒋烨竟无言以对。
他寻思着，这顿饭若没有七八十两估计是走不出去的。
上菜后，周储灵的确吃得挺开心的，但她最喜欢的虾却没吃两只，最后都进了蒋烨的肚子里。
“你怎么光点不吃啊，不是你说的要吃虾吗。”
“我又不想吃了不行吗。”周储灵理直气壮。
“你就是糟践东西。”
蒋烨吐槽她。
吃饱喝足后，周储灵去探望杨溪晚。
蒋烨好像闲得很，也跟她一块去。
下楼时两人有说有笑，才走到门口，周储灵似感应到什么忽往楼上看。
二楼廊道来来往往的人，但都是生面孔。
“你在看什么？”蒋烨疑惑。
周储灵沉默一瞬，摇头：“可能是错觉吧。”
如果不是错觉的话，那还挺可怕的。
蒋烨听不懂，周储灵也不是很想解释，直奔杨宅。
二人身影消失在酒楼门口后，男人才从二楼角落走出来。
他眯着眼，周身尽是危险气息，令人寒颤。
阿察跟在主子旁边，竟也看不透主子的做法。
明明在意小夫人在意得要死，以前更恨不得将小夫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现在竟愿意放小夫人走，还允许她跟蒋烨在一处。
他困惑，但也不敢多问什么。
杨溪晚的兄长在成婚后便分府别住，如今她住在她大哥的府邸，她二哥已有子嗣，大哥大嫂尚未有子，在大哥这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见她来，杨大嫂很热情。
“溪晚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已经很多了，今天早上张太医才会宫里，说溪晚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杨大嫂握住她的手，是真的感激，“周娘子，谢谢你为溪晚所做的一切，有你这样的好友是溪晚的福气，我们不胜感激。”
杨大嫂没有孩子，比杨溪晚大了十二岁，杨溪晚犹如她的女儿。
周储灵救了他的女儿。
在那样的一个情况下，不要说朋友，怕是亲姐妹都做不到这么豁得出去。
一旁的蒋烨看着周储灵，黑眸铮亮，眸底尽是欣赏跟崇拜。
好友平安，周储灵也松了口气：“不说这些见外的话。”
“不是见不见外的事，这份人情我们一家都会记住的，而且要不是你昨天送来了云白药粉，张太医怕也是束手无策的，溪晚出血太多了。”
“云白药粉？”
她什么时候送云白药粉过来？
周储灵忽然想起来，在她给溪晚准备的一大堆补品中，的确是有云白药粉。
可这些东西都在孟府，她出来得着急，连金昇弯刀都没带，哪里顾得带这些。
“是啊，这云白药粉可是上好的东西，波斯进贡、产量极少，太医院专门留给陛下用的，在没有足够的备用下，便是皇后也不能用。”
杨大嫂叹息，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周储灵疼得瑟缩了下，吓得杨大嫂立即松了手：“我弄疼你了吗？”
她有些失神，摇摇头。
“没有……我想去见见溪晚。”
“嗯，我带你过去。”
蒋烨到底是外男，不好进去，再者说他跟杨溪晚也没交情，不必特意进去看。
看着周储灵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蒋烨想了想，问杨大嫂：“这云白药是什么时候送来的，谁送来的？这只有云白药吗？”
杨大嫂疑惑，但也还是说：“在昨天我们回来不久药就送来了，至于谁送来……自然是周娘子身边的春春了，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是她。”
她不由地感叹，是真欣赏周储灵，“周娘子心里记挂着我家溪晚，送来了一大堆的补品，那些东西算下来钱不少，这是一份大恩，我跟他大哥都发愁不知如何回报呢。”
蒋烨心顿时凉了半截。
到此，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周储灵从孟府孑然一身出来，什么都没带，身上也就只有五十两黄金。
春春在孟府，没能跟着一起出来。
孟铎……
还想着她。
蒋烨心忽然揪紧。
看来孟铎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周储灵进去时候，杨溪晚刚吃完药。
她面色发白，目光呆滞地躺在床上……若非还有呼吸起伏，跟一具尸体没有区别。
周储灵心倏地一疼：“溪晚，我来看你了。”
杨溪晚涣散的目光才有了神，见着周储灵才扯了扯唇角：“你来了……”
她手朝周储灵伸过去。
周储灵握住，坐在床边：“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也就那样吧，死不了。”她苦涩一笑，“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谢谢你。我……还以为我要去见你哥哥了。”
“不要说这种话。”周储灵眼一板，“好好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还要看我周家沉冤的雪呢。”
杨溪晚扯了扯唇角。
这时，外面忽传来杨父的声音，与此同时，还有杨大嫂的隐忍克制地规劝。
“你父亲来了。”周储灵见她情绪出现了波动，忙安抚说，“你放心，你大嫂是最疼你的，有你大嫂在，你父亲带不走你，我也不会让你父亲带你走，再把你送回余家的。”
“比起余家，我更恨他。”
杨溪晚双目猩红，眼底都是泪。
她的恨意很浓。
周储灵怔住。
在这个孝字堪比泰山重的时代，恨父是大逆不道，在心里恨着都不行，更别说宣之于口。
溪晚是情绪内敛之人，她端庄、识大体、顾全大局，更不是会说这些话的人。
周储灵又被震撼到，但更多的是不解：“你……跟你父亲怎么了？”
她知道杨父将妾室扶正后对他们三兄妹不好，皇帝压制世家，每个家族入仕的名额都很有限。
杨父明知续弦的两个儿子胸无大志，根本无法登榜提名，但却还是一直扣着原配正妻的两个孩子，不许他们科举。
若非溪晚嫁入余家为兄长谋划，她两个哥哥估计连一个礼部闲职都弄不到。
周储灵一直以为她是因此恨杨父，但……现在显然不是这样。
杨溪晚的悲愤根本压不住，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她窒息心痛，一直捏着胸口的衣服，难过得都说不出话。
她泪一直在掉：“储灵，你知道吗？你差点就能当小姑姑了。”
周储灵猛地一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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