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辛勤探索的低温雕塑品
午饭和热汤下肚，我立刻钻进了梦网空间——得好好研究下空间这个金手指怎么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站在全息屏幕前，我正琢磨着调整空间参数，手腕上的镯子突然咔哒变形成了一块复古手表，指针开始倒着疯转。
时间也能调？！
表盘里无数齿轮疯狂咬合转动，折射出光怪陆离的平行世界倒影，看得人眼花缭乱。
另一边，白正用它那团星云状的尾巴，优哉游哉地拨弄着温度控制系统。
一股仿佛源自宇宙尽头的绝对寒冷猛地坍缩、凝结——就像尼采手稿里那根“永恒轮回”的冰锥活生生扎进了我每一个毛孔！
人话：冻死我了！
我扑过去扒拉白：“调高点！温度调高点啊！”
这家伙却悠闲地搓着爪子，用那种能气死人的空灵腔调念白：“那些在量子泡沫里明灭的文明火种啊，不过是十一维空间里一场洞穴寓言的拓扑投影罢了……”
“咱俩也算熟了吧？”我气得直戳它那团光雾构成的脸，“别学武侠小说里装神弄鬼的扫地僧行不行？”
指尖传来一阵奇异的、类似笑声的光纹震颤。
——你绝对在笑！
气死我了，眼不见心不烦，睡觉！
我愤愤地在参数界面一划，把床的空间坐标锁死成“静止”，时间坐标设成了“流动”。
这样总行了吧？
白的耳朵尖可疑地抖了抖，绕着我的床飘了一圈。这家伙要是长了脸，现在肯定是一副贱兮兮的坏笑！
……
量子闹钟像钧窑冰裂纹在我耳边噼啪炸响！
这该死的闹钟！活像太虚幻境门口的石牌坊在催命：“起床！赶紧的！”
我挣扎着从冰窟窿一样的床上爬起来——感觉像是被塞进冰箱冻了一宿，又被拖出来暴打了几千拳。
我的睫毛挂着冰碴，头发乱成鸡窝，裹着一身霜晶，活像一个被冻醒的美人鱼。
白这家伙，不知何时用流动的星尘勾勒出了一个猫耳人形的轮廓，尾尖还轻佻地卷起我额前那缕冻得梆硬的刘海。
“早啊，本宫的低温雕塑品~本宫赏你的寒玉榻可还称心？瞧这小脸儿，啧，比慈宁宫摔碎的翡翠白菜还惹人怜呢。”
它最近宫斗剧绝对追过头了！
我狠狠翻了个白眼，捏着嗓子回敬：“娘娘万福金安~嫔妾在此谢过娘娘‘恩赐’了！”
“恩赐”俩字，我咬得能崩掉牙。毕竟谁家系统开局就把宿主往死里冻的？！
白噗嗤一笑。
揉着冻僵的手指，我这才发现引力参数不知何时被改成了《淮南子》里的“九重天”模式。
我们像被丢进了失重的太空舱，彻底飘了起来！
我在空中徒劳地“狗刨”，结果在原地打转飘来荡去，活像个掉进深水拼命扑腾的小蚂蚁。
好不容易“游”到灶台边，想弄点吃的暖暖身子。结果失败品满天飞！
焦黑的牛排缩成了微型黑洞，菜叶子在真空里跳起了华尔兹，整个厨房变成了抽象派星图展览馆。
“这还做啥饭啊！”我绝望捂脸，“白！快把重力调回来！不然我死也不出这空间了！”
“想得美~”白一尾巴扫过我头顶，视网膜上瞬间炸开外星战舰入侵的恐怖全息影像！
同时，一张浩瀚的星图在它面前展开，亿万意识体的祈愿光影在虚空中沉浮。
“你以为的参数操纵？不过是第欧根尼的木桶在四维海面投下的倒影罢了。这片空间，最多维持三百个恒星周期。”
我脑壳嗡嗡疼：“行行行，大哲学家！我错了！我投降！你就直说，现在要我干嘛？”
它甩过来一本封面印着醒目猫爪印的“秘籍”，爪子还欠揍地戳戳我的脸：“建议学习《如何让外星人觉得你蠢得可爱》。目前进度0.01%，比隔壁星域拆家的二哈还慢一百万倍。”
我：……
无奈扶额，认命。
白身上微光一闪，爪子在我面前虚空中写下四个流光溢彩的大字：
“丧我非我”。
嗡——！
一道刺耳的加密警报频谱瞬间撕裂空间！
冰冷的机械音开始无情循环：
“警告！文明观测局检测到观测者偏差！禁止向碳基生物剧透命运线分支概率！”
白若无其事地翘起二郎腿（如果那团光有腿的话）：“呀，触发防剧透程序了~看来这破程序还是不太好糊弄嘛。”
……
闹剧过后，白总算干点正事，把莹星百位长老的画像依次投影出来。
“好好认人，基本操作！”
当首席长老——苏·不悦（男主）的影像清晰浮现时，我的心脏毫无征兆地怦怦狂跳，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和似曾相识感弥漫在心间。
我在哪见过他吗？
手指无意识地按上心口，画笔悬停在量子画布上方，某种跨越维度的共振让笔尖疯狂颤抖。
白的爪尖轻轻一点，画中人的瞳孔骤然变成了转动的冰冷齿轮：“这是维度波动。现在，选吧：当宠物，还是当战士？”
“……就这俩选项？” 我嘴角抽搐。
白的耳尖跃动着哥德尔不完备定理的幽微冷光（简单说，有些真理就是证明不了，有些问题注定无解）。
“是啊，”它的声音带着点戏谑，“看似有的选，其实每个选择都是克莱因瓶口的莫比乌斯环。你所谓的‘自由意志’，不过是无数艘忒修斯之船在西西弗斯山坡上一遍遍递归迭代的幻象罢了。”
我沉默了几秒，咀嚼着它话里的意思：“‘身份的连续性’吗？就像忒修斯之船，如果它的零件被一点一点全部替换，它还是原来那艘船吗？那么，经历不同时间线、不同事件的我，还是‘我’吗？平行时空的‘我’，又选了什么呢？”
白笑而不语，光团愉悦地晃了晃：“聪明的星海，答案……得你自己想哦~”
我不死心，戳戳它：“给点提示？要不……创造个新选项？比如……外交大使？”
它似乎觉得逗够了，召出一道光幕，爪子在上面飞快操作：“好啦，不逗你了。早就给你在莹网大陆注册好啦——冰河第九互助所副所长，User ID：Deputy Director白·幸星海。祝你好运，新任外交大使~”
……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了疯狂的体能和野外生存训练，同时在空间里囤积物资：
1.成箱的自热火锅、压缩饼干、压缩罐头（被白锐评：“难吃得像外星排泄物回收再利用”）。
2.真空封装的各地小吃：螺蛳粉、热干面、牛肉面，甚至囤了珍珠奶茶粉和蛋挞液、蛋挞皮（数量以百计）。
3.号称保质期30年的末日冻干食品（结果白偷偷拆包试吃，光速吐槽：“呕！比你做的黑洞牛排还像生化武器！”）。
4.50吨纯净水（分装进矿泉水瓶）+一套高级净水系统。
5.五花八门的种子：主粮（水稻小麦土豆）、水生作物（莲子菱角）、水藻、各类中药和观赏花卉种子（种类繁多，堪比小型基因库）。
……
（篇幅限制，不一一赘述其他类物资）
白忽然幽幽飘来句歌词。
“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
定睛一看，这家伙竟然用我的失败料理在外星暗网开了家“水域毒物体验馆” 。
最新爆款“黑洞牛排”的商品页跳动着康定斯基色环警报，购买须知用古腾堡圣经活字印刷：
“警告：食用后请勿观测任何量子叠加态！”
我：……（内心弹幕已爆炸）
深吸一口气，我继续去做菜。
曾经切文思豆腐时微抖的刀刃，在经历了无数次太空失重烹饪和“毒物”制造的洗礼后，终于稳如磐石。
那一刻，仿佛触摸到了海德格尔笔下“向死而生”的顿悟——在极致的荒诞与混乱中，反而找到了绝对的平静与掌控。
也许所有文明的碰撞与磨合，都能在混沌中找到平衡，达到马蒂斯剪纸形态的美学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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