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临时救急
柳老夫人表情微凝。
不等她吩咐，柳采薇便走过去，霍地拉开门。
“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急忙忙的？”
门外站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神色焦急。
“董事长，柳总，不好了，下午展会的讲解人，刚刚突发急性阑尾炎，送医院手术了！距离展会开始还有三个小时，我们已经去找替补了，但这次展会文艺抽象，讲解需要非常专业，恐怕不太好找，您看，要不要公告改期？”
柳采薇敛眉质问，“王经理，我们没有plan B？”
王经理冷汗岑岑，“本来有的，但昨天晚上她临时说要出国旅行，我看不会有什么变动，就、就让她去了……”
“Plan B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突发意外，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突发？展会完成前，她都得待命！”
柳采薇发火，但也知道发火没用。
“今天是工作日，已经预约的观众肯定都协调好了自己的时间，我们临时改期，就是自毁招牌，你们继续找人，另外从公司内部找个气质好的员工，中午加班背一背解说稿。”
王经理点头哈腰，准备退下，却又被老夫人叫住。
“等等，打印一份解说稿送过来。”
柳采薇不解地看向祖母，以为老人家要亲自上阵。
谁知，柳老夫人握住了宋安安的手，眼含期待。
“安安，我听战奕说，你之前在大学学的就是艺术策展？”
宋安安心头一震，战奕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哥哥生前确实跟她说过她大学时期的专业，但——
“老夫人，不瞒您说……我之前……出过一些状况。关于大学期间的事情，全都记不得了。”
柳老夫人了然地拍拍她的手，眼神鼓励。
“好孩子，我都知道，不过，学会的知识是长在你骨头里的，丢不了，眼下情况紧急，奶奶请你这个忙，万一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你就上台顶一下？”
柳采薇听祖母这么说，也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
“安安，拜托啦！我才回国接手公司，总不能第一场展会就出岔子，拜托拜托，就当再救我一命！
看着两人殷切期待的表情，宋安安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微微点头。
“好，我试试。”
*
宋安安被火速带往展会现场。
时间紧迫，柳采薇也是雷厉风行。
将一沓厚厚的资料塞进她手里，语速飞快。
“安安，这是展品的详细资料和讲解稿，你先快速过一遍，找找感觉。”
这是一场艺术大师初期画作的手绘稿展示。
展厅还在做最后的布置，大家都很忙碌，气氛有些微妙的紧张。
宋安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快速翻阅资料，一边穿梭于画作之间，将文字与实物对应。
老夫人心疼她，特意让人送了精致的午餐过来，嘱咐她一定要吃。
与此同时，面试替补讲解员的工作也在现场进行。
但——临时找的人，要么背词磕磕巴巴，要么背得流利却对艺术一知半解。
甚至有人直接提出，“就不能在展厅里临时装个提词器吗？这么多词，哪能记得住？”
柳采薇气得直扶额。
“要提词器，我还找你干嘛？！”
终于，轮到宋安安试讲。
她站在展厅入口，所有工作人员和柳家祖孙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她身上。
就像是天赋被突然唤醒似的，当她站在画作跟前一开口，所有局促紧张瞬间消失。
她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温柔悦耳，语调随着画作变化和画家经历而起伏，讲说辞一下子变得生动富有感染力。
刚才背解说词的时候，她还搜了搜相关资料。
此时，结合画作细节，即兴延伸出一些资料上并未提到的花絮，引得工作人员都听得聚精会神。
柳老夫人和柳采薇默默交换了个眼神，紧绷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
展会时间很长，会超过小满放学的时间。
宋安安拿着手机，犹豫再三，还是不敢直接给战奕打电话请假。
毕竟——接送小满才是她的主业。
柳老夫人看在眼里，心下明了。
她直接帮宋安安拨了过去。
与此同时，战奕正在一个重要会议上。
手机振动，看到屏幕上“三宝”的备注，心脏莫名漏了一拍——这是重逢后，她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
战奕立刻抬手示意会议暂停，接通电话，声音是自己未曾察觉的柔和。
“喂？”
不料，电话那头传来柳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嗓音。
“战奕啊，我借你家安安帮个大忙！结束时间晚一点，小满放学，你看你是另外安排人去接一下，还是让他跟朵朵一起来我们家？”
战奕神色微僵，语气却保持沉稳。
“那就麻烦老夫人安排小满跟朵朵一起吧，等稍晚些，我过去接他们。”
挂了电话，战奕回到会议桌旁，心不在焉。
宋安安这个女人，她有事，宁可让老夫人出面，也不愿亲自跟他说一个字？
到底在别扭什么？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和不爽盘踞心头，就连汇报声音都像苍蝇嗡嗡叫，叫得烦人。
他直接结束了会议，驱车直奔展会现场，想要亲口问问，她请个假为什么还要托人帮忙。
到达展厅时，活动正在进行中。
他没让旁人陪着，独自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目光直直地落在人群中的宋安安。
她身着一袭裁剪得体的浅色套装，长发挽起，露出雪白的天鹅颈。
讲解时，表情自信专注，完全不是平日里谨慎小心的模样。
此时的她，跟记忆深处的身影缓缓重叠，战奕好像被拉回到了大学时期。
大学时的宋安安，就因能力出色，多次策划校内展览，并亲自带领各类领导参观。
一阵恍惚，战奕忘了来时的目的。
不知不觉，展会结束。
面带微笑送别所有观众，宋安安松了口气，活动了活动僵硬的肩颈，转身，却撞进男人深邃复杂的双眸。
战奕？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来了多久了？
宋安安笑容僵住，像是被撞破做了什么错事，规规矩矩站好，恭敬小心地跟他打招呼。
“战先生，你怎么来了？”
很好，又变成那副浑身戒备的样子了。
他就这么让她害怕？她上大学时主动追求他的那股勇气呢？
巨大的落差，让战奕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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