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条件
“看来，我猜对了。”
林炎无视了两人几乎要吃人的目光，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深了。
他们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个“失落神庭”，在神霄天庭，是比“万道烘炉”更加不能提及的终极秘密。
一个……足以动摇其统治根基的秘密。
“林先生。”
福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又干涩。
“有些话，不能乱说。”
“有些事，不能乱查。”
“这不仅会害了你自己，更会牵连到殿下！”
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甚至是一丝哀求。
“我们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了这四个字，但请你，立刻，马上，将它从你的记忆里彻底抹除！”
“否则，天上地下，无人能救你！”
禄伯也反应了过来，他死死地盯着林炎，一字一句地补充道：“这，不是威胁。”
艾莉娅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虽然不知道“失落神庭”代表着什么，但从这两位老神王的反应来看，林炎这次，似乎真的玩脱了。
他捅破的，可能不是天。
而是比天……更可怕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将小莱姆抱得更紧了些，混沌重瞳之中，寂灭之力开始缓缓流转。
无论如何，她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面对两位神王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警告与杀意，林炎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抹除？”
他笑了。
“福总管，如果可以抹除，九皇子殿下又何至于……病入膏肓？”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创世神雷，狠狠劈在了福伯与禄伯的天灵盖上！
两人身体猛地一僵，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你……你什么意思？！”福伯的声音都在发颤。
“字面意思。”
林炎收起了笑容，神情变得淡漠而又高深。
“你们真以为，九皇子的病，只是单纯的万道反噬？”
“你们真以为，凭他天帝之子的血脉，会被区区一些法则之力，折磨成这副模样？”
林炎每问一句，福伯与禄伯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些问题，他们不是没有想过。
九皇子赢玄，天资绝世，乃是天帝最看重的子嗣之一。
他修炼的“万道烘炉”，虽然霸道，但以他的根基，本不该出现如此严重的反噬。
他们寻遍了神庭所有的名医，请教了无数隐世的老怪物，都找不到根治之法。
所有人都将其归结为……命。
可现在，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却似乎要揭开一个他们想都不敢想的答案！
“殿下的病……与……与那个有关？”
福伯的声音，艰涩到了极点。
他甚至不敢再说出那四个字。
“不是有关。”
林炎的目光，穿过他们，望向了万卷阁那深邃无垠的玉简星河，语气幽幽。
“而是……同出一源。”
同出一源！
这四个字，彻底击溃了两位老神王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们踉跄着后退了半步，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绝望。
如果林炎说的是真的。
那殿下的病，就不是病。
而是一种诅咒！
一种源自于那个禁忌存在的……诅咒！
那还治什么？
拿什么治？
等死吗？！
“不……不可能！”禄伯失神地喃喃自语，“天帝陛下乃万古至尊，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
“至尊？”林炎嗤笑一声，那笑容里充满了对世间一切权威的蔑视，“这世上，哪有什么永恒的至尊。”
“再强大的神庭，也有过化为废墟的。”
“不是吗？”
他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了两位神王的心脏。
福伯死死地盯着林炎，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男人……知道得太多了！
多到已经超出了“猜测”的范畴！
“你……到底是谁？”
福伯的声音，嘶哑得如同两块朽木在摩擦。
“我是谁不重要。”林炎重新将目光转回到他身上，“重要的是，我是唯一能救九皇子的人。”
“你们信，他或许能活。”
“你们不信……”林炎摊了摊手，“那就让他继续在万道烈火中，等着神魂化为灰烬的那一天。”
赤、裸裸的威胁。
却偏偏，拿捏住了他们最致命的软肋。
福伯与禄伯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挣扎与痛苦。
查？
还是不查？
查，可能会揭开一个让整个神霄天庭都为之颠覆的恐怖真相，他们所有人，包括九皇子，都可能被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查？
那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九皇子，在无尽的痛苦中，慢慢走向死亡。
这是一个死局！
“福伯……”禄伯艰难地开口，眼神中充满了茫然。
福伯闭上了眼睛。
良久。
他再次睁开时，眼中的挣扎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殿下……不能死。”
他看着林炎，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要查的资料，不在这里。”
“跟我来。”
说完，他不再有任何犹豫，转身朝着万卷阁的更深处走去。
禄伯神色一凛，也立刻收敛心神，紧随其后。
只是他看向林炎的眼神，已经从单纯的忌惮与杀意，变得无比复杂。
有恐惧，有敬畏，甚至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希望。
艾莉娅默默地跟在林炎身后，心中翻江倒海。
她感觉自己就像在看一场神话大戏。
而林炎，就是那个手握剧本，玩弄所有神话人物于股掌之上的……导演。
这家伙，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他们跟着福伯与禄伯，穿过了那片由无数玉简构成的璀璨星河。
越往里走，周围的光线就越是黯淡。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古老、腐朽、而又令人心悸的沉重气息。
仿佛这里埋葬着一段被时光遗忘的，禁忌的历史。
最终，福伯在一片被浓郁的混沌雾气笼罩的区域前，停下了脚步。
雾气之中，隐约可见一枚枚与外界截然不同的，呈现出暗金色泽的古老玉简。
它们没有散发出任何光芒，就那么静静地悬浮着，像是一座座沉默的墓碑。
每一枚玉简之上，都缠绕着肉眼可见的，由至高法则构筑而成的强大封印锁链！
“林先生。”
福伯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这里是‘禁忌书库’，万卷阁的核心，唯有天帝与寥寥几位殿下，才有资格进入。”
“殿下刚才已经传下谕令，为你……开放了最低级的查阅权限。”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炎。
“但是，我必须警告你。”
“这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沾染着大因果，大恐怖。”
“你看了，就等于与那段历史，产生了纠缠。”
“从今往后，你将再无宁日。”
“现在，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林炎看着那片被混沌雾气笼罩的禁忌书库，感受着其中散发出的，仿佛能冻结神魂的死寂气息，嘴角的弧度，却愈发上扬。
“后悔？”
他迈开脚步，没有丝毫犹豫地，直接朝着那片雾气走了过去。
“我林炎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
当他的身体，接触到那片混沌雾气的瞬间。
嗡——
整个禁忌书库，猛然一震！
所有暗金色的玉简之上，那些法则锁链，瞬间光芒大放，发出了刺耳的铮鸣！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古老而又暴虐的意志，从书库深处苏醒！
那意志，充满了排斥与毁灭的气息！
仿佛任何胆敢窥探此地秘密的存在，都将被它无情地抹杀！
“不好！”
福伯与禄伯脸色剧变！
他们没想到，仅仅是靠近，就会引动如此剧烈的反应！
这股意志，已经超越了神王的范畴！
哪怕是他们，在这股意志面前，也感到了如同蝼蚁般的渺小！
“艾莉娅，护住小莱姆！”
林炎的声音，在艾莉娅的脑海中响起。
几乎在同一时间，艾莉娅已经撑、开了一道混沌结界，将自己和小莱姆牢牢地护在其中。
而林炎，则是首当其冲，独自承受了那股恐怖意志的全部冲击！
那股意志，化作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地轰入了他的识海！
要将他的神魂，彻底碾碎！
然而。
就在那股暴虐意志即将摧毁一切的瞬间。
林炎的识海深处，一抹微不可查的，比那股意志更加古老，更加源质，更加至高的气息，悄然苏醒。
那股暴虐的意志，猛地一僵。
仿佛是老鼠见到了猫，臣子见到了帝王！
它那毁天灭地的气焰，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ed之的，是极致的……恐慌与臣服！
它在……发抖！
林炎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穿过雾气，径直走到了一枚距离他最近的，记载着“失落神庭”的暗金色玉简前。
他伸出了手。
在那股暴虐意志惊恐的“注视”下，轻轻地，按在了玉简之上。
咔嚓。
一声轻响。
缠绕在暗金色玉简之上的法则锁链，应声而断。
不是被强行挣断，而是……自行崩碎。
就像是脆弱的玻璃，承受了无法想象的压力，化为了齑粉。
那股刚刚苏醒，暴虐无匹的古老意志，在林炎的手掌落下之后，便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所有的嘶鸣与挣扎，都戛然而止。
它在颤抖。
它在恐惧。
它在臣服。
福伯与禄伯脸上的惊骇，已经凝固成了两尊滑稽的雕塑。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股足以轻易抹杀神王的恐怖意志，在林炎面前，温顺得像一只小猫。
不。
连小猫都算不上。
更像是尘埃，见到了横扫天地的风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怪物？！
“林……先生……”
福伯的声音干涩无比，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活了无数纪元，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如此颠覆认知的一幕！
这已经超出了他对力量的理解范畴！
林炎没有理会他们。
他的神念，已经随着手掌的接触，涌入了那枚暗金色的玉简之中。
轰——
没有文字。
没有图像。
只有一片混沌与破碎的记忆洪流，夹杂着无尽的哀嚎与毁灭的气息，疯狂地涌入他的识海！
那是一个比神霄天庭，更加恢弘，更加古老，更加强大的世界。
一座真正意义上，统御诸天万道，镇压永恒时空的……至高神庭！
然而，画面一转。
天，塌了。
一道贯穿了整个宇宙的巨大裂痕，凭空出现。
无数强大到无法想象的神明，如同下饺子一般，从天穹之上坠落。
他们的神血，染红了星河。
他们的残躯，化作了漂浮的陆地。
战争。
一场无法用言语形容其惨烈程度的战争。
背叛，毁灭，陨落……
无数破碎的记忆片段，在林炎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天帝背弃了盟约……”
“……源初之火熄灭……”
“……王座被污染……”
“……他们都是叛徒……”
这些声音，充满了不甘与怨毒，仿佛是从历史的尘埃中发出的最后诅咒。
林炎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强行从这些混乱的记忆碎片中，搜寻着有用的信息。
很快。
他“看”到了一个画面。
在一座已经崩塌了一半的宏伟神殿中，一个浑身浴血，气息与赢玄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神明，正盘膝而坐。
他的身体，仿佛一个巨大的熔炉。
无数残破的法则，被他强行吸入体内，炼化，融合。
他的气息，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暴涨。
但同时，他的神魂之上，也开始浮现出一道道诡异的黑色裂纹，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他的神魂深处扎根，发芽！
那个年轻神明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却又带着一丝疯狂的决绝。
在他的身前，摆放着一枚同样残破的玉简。
玉简之上，刻着四个扭曲的古老神文。
万！
道！
烘！
炉！
找到了！
林炎的心神猛地一震！
九皇子赢玄修炼的功法，果然与这个“失落神庭”有关！
而且，这根本不是什么正统的传承功法！
这分明是一种在绝境之下，饮鸩止渴，自取灭亡的禁忌之术！
通过吞噬炼化其他的法则，来强行壮大自身。
但代价就是，那些法则之中所蕴含的，属于“失落神庭”的……诅咒，也会一并被吸入体内！
那不是万道反噬。
那是来自一个覆灭文明的怨念！
是一种更加源质，更加霸道，甚至已经触及到“因果”层面的……污染！
难怪赢玄会病入膏肓。
他每强大一分，他神魂深处的诅咒就深重一分。
神霄天庭的那些医师，根本不可能治好他。
因为他们连病根都找不到！
林炎的神念，继续深入。
他想要看清，那个修炼“万道烘炉”的年轻神明，最终的结局。
然而。
就在他的神念即将触及到更深层次的记忆时。
一股更加恐怖，仿佛来自于万古之初的寂灭意志，从记忆的最深处，轰然爆发！
那股意志，似乎察觉到了林炎这个“外来者”的窥探！
它要将林炎的神魂，彻底拖入永恒的沉、沦！
“哼。”
林炎的识海深处，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
那股沉寂在他体内的，至高无上的源质气息，微微一动。
轰！
刚刚爆发的寂灭意志，如同被一盆冷水浇灭的火苗，瞬间萎靡了下去，甚至比之前那道守护书库的意志，还要不堪。
它带着无边的恐惧，疯狂地向后退缩，仿佛看到了自己诞生的源头，见到了那个绝对不可提及，不可窥探的……无上存在！
林炎没有去追击。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缓缓地收回了神念，松开了按在玉简上的手。
整个禁忌书库，瞬间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林……林先生……”
福伯与禄伯看着林炎，嘴唇哆嗦着，眼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刚才，就在林炎接触玉简的那一刹那。
他们感觉到，整个禁忌书库，不，是整个万卷阁，甚至他们脚下的这片时空，都仿佛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抹去！
那种大恐怖，让他们至今都心有余悸。
“我找到了。”
林炎转过身，看着两人，平静地说道。
“找到……什么了？”
禄伯下意识地问道。
“找到了九皇子殿下的……病根。”林炎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福伯与禄伯的呼吸，瞬间一滞！
找到了？！
这么快？！
困扰了整个神霄天庭无数年的不治之症，他就这么看了一会儿玉简，就找到了病根？！
“病根……是什么？”
福伯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起来。
“万道烘炉。”
林炎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两人一愣。
“我们知道是万道烘炉……”禄伯急道，“我们是问，这功法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何会引起如此严重的反噬？”
“反噬？”
林炎笑了，笑得有些嘲弄。
“谁告诉你们，那是反噬？”
他看着一脸茫然的两人，摇了摇头。
“那根本不是反噬。”
“那是一种诅咒。”
诅咒？！
福伯与禄伯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诅咒……怎么会是诅咒？！”福伯失声叫道，“那可是天帝陛下亲自传给殿下的无上功法！”
“天帝陛下？”
林炎脸上的嘲弄之色更浓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逼视着两人。
“那你们知道，这‘万道烘炉’，真正的来历吗？”
“它，根本就不是神霄天庭的东西。”
“它来自那个已经被埋葬在历史尘埃里的……失落神庭！”
轰！
“失落神庭”四个字，如同四柄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刺进了两位老神王的心脏！
他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果然！
果然和那个禁忌有关！
“这门功法，从一开始，就是一剂毒药。”
林炎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两人耳边回响。
“它吞噬的，不只是万道法则。”
“更是法则之中，残留的，属于那个覆灭神庭的……怨念与不甘。”
“你们的九皇子殿下，每修炼一天，就是将这些毒药，往自己的神魂里，更深地灌注一分。”
“你们说，他能不死吗？”
一番话，说得福伯与禄伯遍体生寒，手脚冰凉。
他们仿佛看到，九皇子殿下那看似强大的神魂之上，早已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来自远古的诅咒！
而他们，却对此一无所知！
甚至还以为，那是殿下天资绝世的象征！
何其可悲！
何其可笑！
“不……不可能……”禄伯失魂落魄地后退着，“天帝陛下……他为何要这么做？殿下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这个问题，也是福伯想问的。
虎毒不食子。
天帝陛下，为何要将这样一门明显有问题的禁忌功法，传给九皇子？
“为什么？”
林炎的眼中，闪过一丝彻骨的冰冷。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功法的底细。”
“又或许……”
林炎顿了顿，说出了一个让福伯禄伯，神魂都为之冻结的猜测。
“他知道。”
“他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去替他……试药。”
寂静。
整个禁忌书库，落针可闻。
福伯和禄伯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仿佛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这个猜测，太可怕了！
可怕到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一位至高无上的天帝，竟然拿自己的亲生儿子，当成试验品？！
这已经不是冷酷，而是……灭绝人性！
“你……你胡说！”
福伯猛地回过神来，厉声喝道，也不知是在反驳林炎，还是在说服自己。
“你这是在污蔑天帝陛下！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是吗？”
林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他缓缓走到福伯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福总管，现在纠结这个，有意义吗？”
“有意义的是，你们的殿下，快死了。”
“而我，能救他。”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浇醒了暴怒中的福伯。
是啊。
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
救殿下，才是最重要的！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对着林炎，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是他，第一次，对林炎表现出真正的……尊敬。
“还请林先生……教我！”
“教你？”
林炎摇了摇头。
“我教不了你。”
“解药，只有我能配。”
“而且……”
林炎的嘴角，重新勾起那抹熟悉的，玩味的弧度。
“配药的药引，可不好找啊。”
福伯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正题来了。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
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此刻的……敲诈勒索！
“林先生需要什么，但说无妨！”
福伯咬着牙说道。
事到如今，别说药引，就算林炎要他这条老命，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很简单。”
林炎伸出一根手指。
“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人。”
“找人？”福伯一愣。
“没错。”林炎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他看着福伯，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找……这‘万道烘炉’，最初的主人。”
“找……最初的主人？”
福伯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沙漠的风吹了上万年。
他身旁的禄伯，更是瞳孔一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失落神庭！
那是比神霄天庭更加古老，早已被埋葬在时间长河最深处的禁忌！
那个时代的存在，别说找了，光是提起其名讳，都可能招来莫大的因果与恐怖。
现在，这个林炎，竟然让他们去找那个时代的人？
一个创造了“万道烘炉”这种禁忌之术的……怪物？！
“林先生，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禄伯的声音都在发颤，“失落神庭覆灭了不知多少个纪元！”
“那种存在，就算当年没有陨落，也早就化为历史的尘埃了！”
“这要我们去哪里找？”
这根本不是一个任务。
这是天方夜谭！
“尘埃？”
林炎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谁告诉你们，他死了？”
轰！
短短一句话，比之前禁忌书库中爆发的任何意志，都要恐怖！
福伯和禄伯只觉得自己的神魂，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整个人都懵了！
没……没死？！
一个来自失落神庭时代的古老存在，一个创造了诅咒功法的怪物……
他竟然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
纪元更迭，天地重塑，就算是昔日再强大的神明，也熬不过时光的冲刷！
除非……
一个让两位老神王遍体生寒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除非，他已经不是“活着”那么简单！
“看来，你们还不算太笨。”林炎看着两人惨白的脸色，淡漠地说道。
“‘万道烘炉’，与其说是一门功法，不如说……是一个坐标，一个信标。”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把把尖刀，剖开了两人心中最大的恐惧。
“每多一个修炼者，这个坐标就清晰一分。”
“修炼者在万道烈火中越是痛苦，他的神魂就越是明亮，这个信标，就越是显眼。”
林炎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落在了九皇子府邸深处，那道正在承受无尽折磨的身影上。
“你们的九皇子殿下，天资绝世，神魂强大。”
“所以，他成了无数修炼者中，最亮的那一座灯塔。”
“而这座灯塔，指引的，正是那位‘主人’的方向。”
福伯和禄伯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张横跨了万古时空的无形大网。
而他们的殿下，就是被困在网中央，最显眼的那只猎物！
“他没死。”
林炎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
“他只是被困住了，或者说，在沉睡。”
“他在用这种方式，筛选着合适的容器，或者说……”
林炎顿了顿，吐出了两个让福伯禄伯彻底绝望的词。
“祭品。”
祭品！
九皇子殿下，神霄天帝最看重的子嗣之一，未来的天庭巨擘……
竟然只是一个古老怪物，用来脱困的……祭品？！
这个真相，比九皇子身中诅咒，还要残酷一万倍！
“不……不……”禄伯失神地后退，神王之躯都有些站立不稳。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福伯猛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此刻已经被无尽的血丝所充斥。
他死死地盯着林炎，声音嘶哑地吼道：“林先生！既然你看穿了这一切，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他像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无论这根稻草是什么，他都绝不会放手！
“办法，自然是有的。”林炎不紧不慢地说道。
“既然是诅咒，那就有源头。”
“找到他，然后……”林炎的眼中，闪过一丝与艾莉娅如出一辙的，冰冷的终末之意。
“杀了他。”
杀了那个古老的存在！
福伯和禄伯心神剧震！
他们还在思考如何“解”开诅咒，而这个男人，想的却是直接从根源上……抹除诅咒的创造者！
何等的疯狂！
何等的霸道！
“可……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禄伯急道。
“我无法直接定位他。”林炎坦然道，“我的力量，在这里受到了限制。”
“但是，我可以从九皇子身上，抽出一条‘诅咒之线’。”
他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仿佛真的牵引出了一条无形的丝线。
“这条线，就是你们的罗盘。”
“它会指引你们，找到那个沉睡的‘主人’。”
福伯与禄伯的眼中，瞬间爆发出炽热的光芒！
希望！
他们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不过……”林炎话锋一转，“要从九皇子的神魂中，安全地抽出这条线，而不伤及他的根本，需要举行一个仪式。”
“而这个仪式，需要一些……材料。”
来了！
福伯的心，猛地一紧！
他知道，这才是林炎真正的目的！
这个男人，从羞辱八皇子，到揭开万卷阁的禁忌，再到点破九皇子的病根……
他铺垫了这么多，一步步将他们逼入绝境，最后，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林先生请说！”
福伯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无论是什么材料，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九皇子府，也一定为先生找来！”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选择。
别说是材料，就算是林炎要他这条老命，他也必须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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