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真相

王砚的三座气海深处，三朵大道之花已初现绽放之姿，花瓣边缘流转着混沌气息，每一次摇曳都引动周身道韵共鸣。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但袁非那汹涌澎湃的九龙皇气在触及这股气息的瞬间，竟如溪流汇入无垠道海，被无声无息地包容、消弭，甚至隐隐被那更深邃的道韵反向压制！

袁非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一刻他才真切体会到，这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差距，绝非倚仗境界与外物所能弥补。

王砚若执意要带走袁青禾，整个九耀王朝，无人可阻！

大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无形的气势交锋震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袁非死死盯着王砚，胸膛剧烈起伏，眼中交织着愤怒、不甘，以及一丝深切的无力。

他明白，自己拦不住。

良久，那弥漫大殿的恐怖压力如潮水般退去。袁非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他无力地坐回龙椅，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罢了……罢了……”他挥了挥手，声音沙哑，“青禾..”

“女儿在..”袁青禾请柔声回复。

“你....可愿？”

“女儿愿意和王砚一同离开.....”

袁非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然后用有些沙哑的嗓音微微开口：“袁青明。”

一直跪在下方，心情如同坐过山车般的袁青明猛地一激灵，连忙应道：“儿……儿臣在！”

袁非睁开眼，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曾经野心勃勃，如今却已锐气尽失的儿子：“即日起，你……便是九耀王朝的新君。望你……好自为之，莫要再让你父皇，让你妹妹失望。”

袁青明愣住了，随即便是狂喜与难以置信，他重重叩首：“儿臣……儿臣领旨！定不负父皇重托！”

尘埃落定。

当夜，月色如水。在皇宫深处一座隐秘的祭坛上，小黑早已刻画好了玄奥的传送阵纹，幽光流转，散发着空间波动的气息。

袁青禾换下宫装，穿着一身利落的劲装，眼眶微红，却眼神坚定地向前来送行的袁非、袁青涯等人告别。

“父皇，保重。”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一句。

袁非看着女儿，又看了看她身旁那个深不可测的青年，最终只是长长一叹，拍了拍袁青禾的肩膀：“去吧……照顾好自己。”

王砚对袁非微微颔首，算是告别。随即，他拉起袁青禾的手，步入传送阵中。

小黑兴奋地“嗷呜”一声，阵纹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空间开始扭曲。

光芒散尽，阵中已空无一人。唯余残留的空间波动，见证着有人在此踏上通往未知的旅程。

袁非在传送阵前伫立良久，直至夜色深浓，方才默然离去。

而反观王砚与袁青禾，早已经被传送到了一座山林之中。

“这是哪里？”袁青禾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内心又兴奋又害怕：“这就是外面的世界么？”

王砚摇了摇头：“这是九耀城外的山林。”

“啊？”袁青禾被吓了一跳：“我们不是要离开么？”

“还不到离开的时候，而且，你不能走。”王砚看向袁青禾，眼神之中的柔情退去，只剩下冷静与些许的疏离。

袁青禾的心顿时感觉被揪了一下：“为什么..你后悔了么？”她询问的声音都变得弱了许多。

“将你带到这，是要先告诉你一个真相。”

“今夜，你的两个哥哥就会死！”王砚看向皇城，眼神似乎已经洞穿虚空。

“什么意思？”袁青禾不解。

“你父皇，其实寿元确实已经所剩无几，如果他想要继续活，唯有突破到炼腑之境...”

“而且决不能是寻常突破，他必须用最好的资源，走先天之路，这是整个九耀大陆的资源都没办法助其完成的事。”

“所以，他必须依附外面的势力...”

“亦即你祖父所侍奉的势力：太虚天。”

“但是这先天之路，在外面也是天骄才有资格走的，你父亲的资质太差，是根本无法获得天骄的待遇的！”

“所以，他需要足够大的功劳，且决不能与他人同享。”

“他爹也不行。”

王砚开始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徐徐道来，甚至说出了袁青禾更加难以承受的现实：

“他今天，就会炼化这世间之本源，以此来向那大人物邀功，获得更好的资源。”

“而代价是什么，你知道么？”

“需要身负皇气的人献祭龙玺！”

“你，袁青禾！！自从知道他假死的那一天起，你的路便已经被他谋划好，一步步执掌龙玺，身染皇气，然后成为他最佳的祭品！”

“也正如你之前所察觉，他心底属意的，始终是你三哥。”

“只可惜，在我的掺和下，他不选也得选，因为袁青涯从没有接触过龙玺，也没有沾染过九耀皇气，与龙玺没办法快速融合。”

王砚的话彻底吓到了袁青禾，她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接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不可能！！！！你骗我的对不对！！”袁青禾双眼通红，但是当他看到王砚那笃定的眼神之后就知道，这一切确实是真的。

若非如此，王砚今日又怎会一反常态，执意带她离去。

“那你对我……是真是假？”袁青禾声音发颤，楚楚望向他，渴求一个答案。

“抱歉。”王砚的回答简短而清晰。

这一刻，袁青禾感觉自己已经被全世界所抛弃，她楞在原地，身体都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王砚知晓这番话对她冲击极大，未再多言，静待她自行消化。

最终，袁青禾仍难直面这残酷现实，崩溃转身，逃离山林。

她想要逃避这一切。

王砚并没有追，而一直在山林中等待的水生和木根两人则一直悄悄跟在袁青禾的身后。

“出来！！”以袁青禾如今修为，怎会感知不到跟踪？她立时摆出迎战姿态，直至两兄弟身影显现，方稍松懈。

“师娘....”

两兄弟行礼。

“我不是你们师娘！！”袁青禾尖声反驳了一句，然后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抱着腿开始痛哭起来。

“青禾姐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尊重师傅么？”木根上前，坐在了袁青禾身边。

袁青禾掩耳不听，仍埋首哭泣。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你知道么，当师傅和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多么的震撼..”

“师父他，真的将我们这些底层人放在了心上....”

“所以他也是最坚定的支持你成为掌权者的那个人。”

“唯你有仁心，如我们这般人，方有安稳日子可过。”

“故而，清除世家、创立水生商会，乃至如今欲彻底颠覆王朝……师父所做一切，皆是为我们这些在权贵眼中形同蝼蚁之人谋一个太平盛世……”

随后，木根与水生将王砚在石家村做的一切都慢慢的讲给了袁青禾听，听着王砚的所言所行，袁青禾终于止住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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