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真实
沈泽封安排好一切后，果断去了宫中，这件事情方如玥需要一同与他进宫告假。
好在方如玥并不抵触。
女皇在听到方如玥想去江南后，倒是并未反对。
她那双深邃仿洞悉一切的目光紧紧盯着方如玥。
一瞬间，方如玥感觉自己好像被女皇看穿了，呼吸都变得局促起来。
沈泽封伸手握住方如玥的手，目光坚定地看向女皇：“母亲，此去不会太久，何况我们也并非只是游山玩水，江南实施新政，我与如玥刚好顺道暗中考察。”
女皇闻言看向沈泽封，并未点破两人那点小心思。
罢了，去江南也好。
一来，如沈泽封所说那般，暗中观察新政实施的情况。
二来这两人感情似乎也陷入了僵局，出去走走，尽快打破这份江迟，她说不定还能早日抱上孙子。
女皇转头看向赵嬷嬷：“去朕的寝宫将那块令牌拿来。”
赵嬷嬷闻言一惊。
她知道女皇陛下说的是哪一块令牌，能让女皇陛下用在这幅表情交代的，只可能是那枚能够调动一部分皇家资源的令牌。
“泽儿知道这令牌如何使用，你要用问他就可以了，此番朕就不为你们两个送行了，早去早回，莫要在外面把心玩野了。”
最好的年纪，就该出去好好玩一玩。
也好。
方如玥没想到此番告假竟然如此顺利。
从皇宫出来，方如玥甚至感觉有点轻松的不可思议。
只是刚刚女皇陛下看她的眼神，那种温柔中带着包容的模样一瞬间给了方如玥一种自己已经和这个世界深度绑定的感觉。
正想着，沈泽封已经交代完属下，迅速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京都，方如玥的心情是难掩的雀跃。
“夫人，前方就到镇子上了，您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就去定客栈了。”
方如玥看着他们乘坐的马车，瞬间猜到沈泽封带出来这属下一定要去定镇子上最好的客栈。
她伸手扯了扯沈泽封的衣袖。
“你今晚让人把咱们的马车换成普通的马车，客栈也不要住太过热闹的，清净一点普通一点，免得咱们被人盯上。”
方如玥在那本游记里看到过，作者因为发了一笔小财，就住了最奢侈的客栈，结果第二天醒来，身上的东西就被洗劫一空，房钱凑不出来，他只能留在客栈给人刷了一个月的盘子。
方如玥可不想和沈泽封留下一起刷一个月的盘子。
沈泽封帮方如玥将帷帽戴好，认真听着方如玥的嘱咐，宠溺点头：“好，稍后我就让人去换马车，客栈也找清净的。”
方如玥见沈泽封没有与自己辩驳，这才放心松了一口气。
进入镇子后，方如玥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乘坐马车出行，而是选择了一种她从前绝对不会选择的出行方式。
——步行。
有帷帽遮挡，又有沈泽封这个个高高大大的人形盾牌在，方如玥紧张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缓解，没有王府的依仗，百姓们不必避让出行，方如玥走在其中，看着烟火气浓郁的街道，街道两旁是揽客的店家，路上是各种贩夫走卒，俨然是现实版的《清明上河图》。
虽然路上会有人时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基本上很快就会收回目光，继续专注自己的事情。
那是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目光。
这种寻常从前方如玥不觉得有什么，可在经历了【关注度】这个buff后，简直没有人比方如玥更明白这种普通有多么的来之不易。
一瞬间方如玥觉得自己的恐惧都减少了许多。
一路南下，恰逢江南梅雨季节。
方如玥坐在简陋的茶摊里，沈泽封正在给她冲刷杯子，洗了三遍之后，沈泽封才将杯子添上茶递给方如玥。
方如玥见沈泽封那细致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动作，轻轻在桌下踢了一下沈泽封的脚背。
沈泽封却丝毫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问题，虽然答应了方如玥要尽量装扮成平民，融入市井，可方如玥的生活品质是绝对不能下降的。
至于他自己，军营里从前过的比现在还糙的时候又不是没有。
他早就习惯了。
方如玥见沈泽封一口将粗茶灌下，轻轻掀开帷帽一角，快速喝了一口粗茶。
茶汤苦涩，对于喝惯了各种上等茶叶的方如玥来说这种茶叶平时根本不会送到她面前。
可这种两文钱一壶，可以无限续水的茶水远比她那些上等茶叶真实。
方如玥又小小地喝了一口。
临近江南，周围明显都热闹了起来。
“这梅雨下得可真让人心烦。”
“谁说不是呢，衣服都干不透。”
“听说北方还羡慕咱们这烟雨江南，让他们来体验体验，用不上半个月，保准她们谁都喜欢不起来这种天气。”
已经被淋了三天的方如玥狠狠点头赞同。
从前她也爱江南烟雨，觉得无比诗意，直到这几天真正经历过。
衣服是晒不干的。
空气也是湿乎乎的。
让人难受。
“说起来今年就算是梅雨也不用愁了。”旁边一桌客人看着外面让人心烦的雨，忍不住感慨。
坐在他身边的人闻言赞同点头：“是啊，往年一到梅雨季节，衣服晒不干，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是小，最主要的是，每次都在担心河堤会被冲垮，房子和天地会被大水淹了，真是多亏了那位护国夫人。”
方如玥闻言喝茶的动作一顿。
不是吧？
这里还能听到自己的八卦？
谁都有好奇心，方如玥也不例外，她忍不住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这群人要讨论什么。
一旁正在往烟斗里塞旱烟的老汉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双手合十，朝着外面拜了拜：
“老天有眼，派了护国夫人下凡来拯救咱们了。”
“是啊，去年水患，要不是护国夫人组织赈灾，又帮咱们重建了家园，咱们也要沦为流民了。”
“那堤坝修成后我就去看了，那材料那叫一个扎实，我敢保证，只要没有特别大的雨，十年内，咱们这里不会再有水患了！”
“不光是不怕被淹，官府组织人修建的水渠，水多的时候可以做排水用，旱天的时候还能引水灌溉，真是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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