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动声色
第八十五章 不动声色
见到姜恒这一系列操作，帅帐主位上的高顺，倒也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自己给他创造机会立威，他不仅能稳稳抓住。
更难得的是，在将那群老将的脸彻底打肿之后。
还能主动给对方一个台阶下，没有丝毫得意忘形。
这份心性，着实不错。
当下他也不再多言，只是对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众将挥了挥手。
“都起来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今夜姜参军指出的所有问题，必须在天亮之前全部整改完毕！”
“别把我现在说的话，当成耳旁风！”
听到这话，众将如蒙大赦，皆是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躬身行礼。
而后谁也不敢多停留片刻，纷纷退出大营。
尤其是那副将张奎，离去时脚步都是踉跄的。
而在众人散去之后，夜色已深。
可姜恒却没有片刻耽搁。
毕竟他也很清楚，现在才是他真正施展拳脚的开始！
他要用一个晚上的时间，让雁门关的所有人，都彻底记住他的名字！
“将军，末将先行告退，前往城防一线督办整改事宜！”
姜恒对着高顺一拱手，便要转身离去。
高顺看着他脸上的自信，满意地笑了笑。
“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走出帅帐，姜恒没有返回自己的营帐。
而是直接朝着西北段城墙的方向大步走去。
那里是工兵营拆除栈道的现场。
也是在他的思路中，要打下的第一个问题点！
此刻的西北段城墙之下，因为高顺的命令，早已是灯火通明。
数百名工兵营的将士，在一名校尉指挥下。
正挥舞着斧凿工具，叮叮当当地拆除着那条紧贴城墙的木质栈道。
工兵营校尉名叫陈猛，是个干了二十年工程的老把式。
性子又臭又硬，只信自己手里的技术，对所谓的权贵向来不怎么感冒。
今夜被紧急调来干这拆除的活，他本就一肚子火气。
此刻又听说总督办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心中更是充满了轻视。
“都给老子快点！没吃饭吗？！”
越想越气，陈猛直接扯着嗓子大吼一声，催促着手下的兵士。
而也就在此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年轻的身影，在几名亲卫的簇拥下，正朝着这边走来。
来人一身不合体的甲胄，面容清秀。
正是他们今夜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新任参军姜恒。
当下陈猛便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迎了上去，草草一抱拳。
“末将陈猛，见过姜参军！”
他的声音洪亮，但语气中的敷衍，却连寻常小兵都能听得出来。
而姜恒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无礼，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目光越过他，径直落在了那面斑驳的城墙之上。
“陈校尉，辛苦了。”
一边说着，他的目光也从城墙的底部一寸寸扫过。
最终停留在了一座箭塔下方的墙体结合部。
“停一下！”
此言之下，正在动手的工兵们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了过来。
陈猛眉头一皱，心中愈发不耐。
“姜参军，有何指教？”
“您放心，天亮之前，保证拆得一干二净！”
“我不是说这个。”
姜恒摇了摇头，伸手指着那片看似平平无奇的墙体。
“我问你，这片墙体，你上次检修，是什么时候？”
陈猛一愣，下意识地回答道。
“回参军，半年前刚刚做过加固，用的是最好的糯米浆混合夯土，绝对万无一失！”
他说这话时，脸上倒也带着了身为顶尖工匠的傲然。
“是吗？”
姜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走到墙边，伸出手指，在墙面上轻轻敲击了几下。
“那你知不知道，因为常年被这条栈道的木料遮蔽，湿气侵蚀。”
“这片墙体的内部承重结构，已经出现了致命的隐患？”
此言一出，陈猛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一派胡言！”
“姜参军，末将敬你是上官。”
“但你也不能信口开河，侮辱我工兵营的专业！”
“这堵墙，是我带着弟兄们亲手夯实的！”
“有没有问题，我比谁都清楚！”
这话落下，周围的老工匠们也纷纷投来不满的目光。
毕竟木匠这活，纯纯就是年龄活。
有时候会出现年轻的天才。
可他们这一行，经验始终是要比天赋重要的。
所以在他们看来，这个年轻人就是典型的外行指挥内行！
可面对众人的质疑，姜恒却只是轻笑一声。
他没有争辩，而是转身对一名亲卫说道。
“去，取一柄大锤，一根三尺长的钢钎来。”
亲卫不敢怠慢，飞速离去，片刻后便将东西取来。
姜恒接过沉重的钢钎，掂了掂，而后将其尖端抵在了自己刚才敲击过的那处墙面。
“陈校尉，你看好了。”
他对着身后的亲卫使了个眼色。
那亲卫会意，抡起大锤，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钢钎的末端狠狠砸下！
“铛！”
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然而，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只听一声闷响，大半截钢钎便直接没入了墙体之内！
只留下一小截尾部在外面微微颤动！
“这……这怎么可能？！”
陈猛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脸上的傲然瞬间被惊骇所取代！
要知道，别看刚才对方用的力气不小，像是在针对他们一样。
可这东西平常是防御冲锋，冲撞的！
所以别说是这样的一锤，就是来个小队想要将其砸穿，最少也要一盏茶的时间！
可现在……
念头落下，他踉跄着冲上前，伸手抓住那截钢钎，用力晃了晃。
钢钎在墙体内活动的范围极大，发出的声音空洞而沉闷。
这说明墙体内部，已经彻底被腐蚀空了！
只是表面还维持着一层坚硬的假象！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周围所有的工兵，看向姜恒的眼神直接变了！
这个年轻人，只是用手指敲了敲。
就知道连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工匠都忽略了的隐患！
祖师爷转世了吗？！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信口开河吗？”
还未等他们想明白，姜恒的声音便再度传来，让陈猛的身体猛地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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