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小说世界)
婚纱店里。
阿欣穿着一身洁白的鱼尾裙婚纱，站在巨大的试衣镜前。
她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和藏不住的喜悦。
阿虎则站在她身后，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原本凶悍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局促。
眼神里带上点笨拙的温柔。
视线几乎黏在了阿欣身上，挪不开分毫。
“这件怎么样？”阿欣转过身，期待地看着他。
阿虎看得有些发愣，只会一个劲儿地点头：“好，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阿欣被他这傻乎乎的样子逗笑了。
接着目光又扫过一旁衣架上，另一套设计略显浮夸，带着亮片和铆钉的“潮流”西装。
故意板起脸，指着那套衣服：“那.....不许选这个。”
阿虎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握住阿欣的手。
声音都不自觉放软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我的亲亲小宝贝儿~”
这话一出，他自己先打了个寒颤，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阿欣“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捶了他一下：“谁教你的？这么肉麻......”
“喜......喜欢吗？”阿虎挠了挠头，憨厚的脸上带着几分害羞和期待。
阿欣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脸上的笑容更甜。
她转过身，看着镜中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眼神有些恍惚。
“阿虎，我们认识多久了......”
阿虎认真地想了想，手指掰了掰：“嗯.....快十三年了吧。”
“十三年....这么久了啊......”
“这次.....谁买单啊？”阿欣忽然想起什么，眨了眨眼问道。
这家婚纱店价格可不菲。
阿虎把胸脯拍得砰砰响，豪气十足：
“当然是我买！我的钱就是欣欣的钱！以后咱家都你管钱！”
阿欣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
婚礼选在一处古色古香的堂院举行。
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司仪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先生，但看到新郎名字时，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保持着庄重的语调：
“这位，呃....霸.....霸天虎先生，”
念到这个名字时，司仪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
“你是否愿意娶苏欣小姐为妻，无论贫富贵贱......”
“我愿意！”阿虎的声音洪亮，震得话筒都嗡嗡作响。
司仪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继续流程：
“接下来，有请新郎的哥哥，呃....龙....龙傲天先生上台致辞！”
坐在主桌的阿龙，今天难得在黑色西装上打了个礼结。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稳步上台。
话不多，只是拍了拍阿虎的肩膀。
“呃.....早生贵子。”
台下，林辰穿着一身休闲唐装，看着台上这一幕，忍不住跟旁边的鬼刹开口：
“老头，看见没？那个，就是我徒弟，帅不帅？我教的。”
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鬼刹是被林辰硬拉着来沾沾喜气的，闻言只是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但眼神扫过台上那对新人时，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现在，有请新郎的父亲，林辰先生上台！”
司仪念到这个名字，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有个正常点的了。
阿虎自幼没有了双亲，林辰便以长辈的身份坐在了高堂之位。
他笑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稳步上台，接过司仪递过来的茶。
接受了新郎新娘的叩拜。
看着眼前这对历经磨难，终成眷属的年轻人，眼中也满是欣慰。
......
热闹的婚礼一直持续到夜晚。
宾客渐渐散去，堂院里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满地的彩屑，和空气中残留的喜庆味道。
林辰没有立刻回去，一个人漫步在回廊下。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他稍显落寞的身影。
热闹过后的寂静，总是格外容易勾起人心底的情绪......
他找了个石凳坐下，掏出手机，屏幕的光亮映在他脸上。
他熟练地翻出一张旧照片。
照片上，是他，宁玄和挽行三人难得的合影。
宁玄笑得很狂，搂着小脸清冷，眼角却带笑的挽行。
他自己则别扭地站在一边，但嘴角也是上扬的。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隔了万水千山。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提示有新消息。
是宁玄发来的。
一张胖乎乎的婴儿照片弹了出来，小家伙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镜头。下面附着一行字：
「岳父，快中秋了，小家伙闹腾得很，随他外公，我们在这边一切都好，勿念。」
林辰看着那张小脸，仿佛能透过屏幕听到那稚嫩的咿呀声。
脸上的落寞，也渐渐被温暖的笑意取代，手指轻轻擦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低声笑骂了一句：
“臭小子......”
他收起手机，起身，身影融入了夜色中。
没有回家，而是转向了郊外。
来到一处静谧的墓园，在一座干净整洁的墓碑前停下。
月光下，墓碑上“爱妻安婉之墓”几个字清晰可见。
俯身，将怀里一直小心护着的一束洁白蔷薇轻轻放在墓前。
安婉生前最喜欢的花。
“挽行过得很好，很幸福。”
林辰的声音在寂静的墓园里，显得格外轻柔
也带着一丝，他不易察觉的哽咽。
“宁玄那小子.....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但对挽行是真心实意的好。
他们有了个孩子，叫宁衍，胖乎乎的，你可以放心了，勿念。”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往事的片段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安婉时的心动，想起了她清冷外表下的温柔。
也想起了.....他们新婚之夜，那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夜晚。
那时他年轻气盛。
安婉则羞涩得像只受惊的小鹿，红烛摇曳下，他刚靠近，她就吓得掉了眼泪。
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把他直接给哭懵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他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你....你别哭啊.....我....我不碰你了行不行？”
“不行！”
“那怎么办......”
“先....先关灯.......”
想起自己当年那副傻样，林辰忍不住摇头失笑，眼角却有些湿润。
夜风吹过，带来蔷薇的清香。
林辰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妻子永远年轻的笑容。
转身，踏着月光，缓缓离去。
背影依旧挺拔，却少了几分往日的沉重，多了几分释然与平和.......
......
月光也会照亮，他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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