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快快变成小病娇
就在叶凡那柄仙剑即将再次落下之际——
“嗡！”
一杆血色长戟撕裂空气，如同一条咆哮的血龙，直刺叶凡面心。
戟身缠绕着浓郁的血煞之气，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微微扭曲。
叶凡眉头微挑，似乎有些意外，但动作却没有迟滞。
只是随意一抓，那足以洞穿山岳的血龙戟尖，竟被他攥在了掌心。
“咔嚓.....”
碎裂声响起。
那杆显然并非凡品的血龙戟，竟被他五指发力，硬生生捏得寸寸碎裂。
最后化作漫天血色光点，消散在空中。
他嘴角勾起一抹带着些许玩味的笑意，看向攻击袭来的方向。
“终于肯现身了，林辰。”
“我以为你会一直当只缩头乌龟。”
黑暗中，林辰的身影踉跄着走出。
他此刻的状态也有些糟糕，胸口被核爆波及和之前贯穿的伤口依旧狰狞。
浑身血迹，气息萎靡。
他手中握着一把残破的断刀，显然刚才掷出血龙戟，已是他能发出的最强一击。
“叶凡。”林辰声音沙哑，每说一个字都在牵扯着全身的伤口，
“今日便是拼得神魂俱灭，我也要拉你垫背！”
叶凡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眼神中的嘲弄更甚：
“冥顽不灵，为了这几个血脉稀薄的后裔，为了这方即将寂灭的池塘，值得吗？
跟着我，炼化此界本源，你我共踏仙路，追寻真正的大道，岂不胜过在此蹉跎？”
“道不同，不相为谋！”
林辰怒吼一声，强行压榨出体内最后的力量，手持断刀，斩向叶凡！
叶凡只是随意地抬起仙剑，轻描淡写地一格。
“铛！”
金铁交鸣之声刺耳，林辰手中的断刀应声而碎。
巨大的反震之力让他虎口崩裂，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与此同时，叶凡左手屈指一弹，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后发先至。
瞬间追上了倒飞的林辰，贯穿了他的胸口，带出一抹血雨。
“既然都如此不知死活......”
叶凡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散殆尽，只剩下俯瞰众生的冷漠。
“那便一并上路吧，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他手中仙剑缓缓举起，剑身清光大盛。
周围的空间都在微微颤抖，似乎无法承受这股力量。
“一剑——开天门！”
他轻喝一声，仙剑挥落！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纯粹到极致，仿佛能划分阴阳的剑光。
如同九天银河垂落，瞬间将林辰三人所在的位置彻底淹没。
剑光过后，那片区域空无一物，仿佛连同他们所在的空间，都被从概念上彻底抹除。
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
叶凡持剑而立，白衣在余波中微微飘动，神情淡漠地看着那片虚无。
然而，下一秒，他俊美的眉头微微蹙起。
不对劲。
空间的反馈不对。
太“干净”了，干净得像是被精心擦拭过的镜面。
以林辰此界气运之子的身份，即便被斩杀，也不该如此了无痕迹。
他眼中寒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手中仙剑再次挥出，这一次并非强大的杀招，而是斩在了前方空间的某处节点上。
“咔嚓......”.
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声音响起。
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片片剥落，露出了其后真实的模样。
依旧是那个昏暗破败的停车场，但已然没有林辰三人的踪影。
只有宁玄断臂处洒落的血迹，以及之前战斗留下的痕迹。
镜花水月！
林辰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将人救走了！
“林辰......！”
叶凡缓缓吐出这个名字，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他竟然被耍了！这种感觉，比被宁玄划伤脸更让他动怒。
.......
与此同时，京市某处屋内。
安挽行紧紧抱着宁玄逐渐冰冷的身体，跪坐在地上。
他的胸口被贯穿，左臂齐肩而断。
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她没有哭喊，也没有慌乱。
只是安静地掉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宁玄苍白冰冷的脸上。
叶凡那道恐怖的剑气残留的力量，还在持续侵蚀着宁玄的心脉。
她低下头，用力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然后俯身，将自己染血的唇瓣贴上宁玄冰冷的唇。
小心翼翼地渡过去一口血。
安挽行重新抬起头，看着宁玄仍毫无血色的脸。
没有任何犹豫，抬起左手，右手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片锋利的碎刃。
对着自己纤细的手腕，狠狠划下。
带着淡淡金芒的血液瞬间涌出。
她将手腕凑到宁玄唇边，温热的血液汩汩地流入他口中。
宁玄胸口那难以愈合的伤口，在接触到安挽行的血液后，侵蚀的力量仿佛被中和。
他断臂处的流血也止住了，苍白的脸上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虽然依旧昏迷，但气息却稳定了下来，不再继续衰弱........
安挽行看着他的变化，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微微放松。
她依旧抱着他，将自己沾满血污的脸颊轻轻靠在他恢复温暖的颈窝里。
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偏执的弧度。
没有人......能再把阿玄从她身边带走......
.......
夜晚降临。
宁玄是在一阵血腥，和嘴里全是某种难以形容的怪味中恢复意识的。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感受到的是温暖的怀抱。
以及萦绕在鼻尖，独属于安挽行特有的淡淡体香。
只是这体香，此刻被浓烈的血腥掩盖了大半。
他动了动，发现自己正被安挽行紧紧抱在怀里。
他低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看到安挽行原本素雅的长裙，此刻几乎被暗红色的血液浸透。
紧紧贴在她身上，颜色深得发黑，乍一看，仿佛穿上了一袭红裙。
他记得自己受了必死的重伤.....
可现在，除了断臂处依旧传来剧痛，以及体内空空如也的虚弱感。
胸口那致命的贯穿伤，竟然......愈合了？
他抬头，对上安挽行的目光。
她也正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眸在黑暗中有些看不清。
但宁玄仍能看出来，里面没有了平日的清冷，也没有了之前的悲伤。
只剩下一种近乎纯粹的宁静，以及一丝......他看不懂的执拗。
宁玄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内腑，引发一阵咳嗽。
但他还是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咳.....我又没死成......”
安挽行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嘴角也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清浅温柔的弧度。
伸手轻轻擦去他咳出的血沫。
宁玄看着她裙子上大片大片的暗红，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心中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抬起仅存的右手，轻轻抚上她有些冰冷的小脸。
指尖传来黏腻的触感，那是干涸的血迹。
“我现在身上是不是有点脏.......”他声音沙哑，想着身上全是自己流的血。
安挽行摇了摇头，只是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去洗洗吧。”宁玄轻声说。
安挽行小心地将他扶起。
淋浴间里，她帮他脱去破碎染血的衣物，动作轻柔。
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洗去两人身上的血污和尘土，在地上汇成淡红色的溪流。
宁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任由安挽行帮他擦拭身体。
他看着眼前脸色依旧苍白的少女。
她手腕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被水浸湿后更显殷红的长裙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宁玄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知道，叶凡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挽行她......似乎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水流声中，安挽行抬起头，再次对上他的目光。
水珠顺着她湿漉漉的发丝滑落，流过她清澈却暗藏执念的眼眸。
她伸出手，轻轻环住他完好的右臂，将小脸贴在他温热的皮肤上。
感受着他的心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他真的还在。
浴室里雾气氤氲，掩盖了少女眼中那悄然滋长，却再也无法压抑的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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