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乌龟仙人的身份
嬴瑾昭抱着那本要命的小册子，垂头丧气地往玄鸟卫官署走。
刚跨进院门，就听见里头父女俩的嗓门一个比一个高。
“这样查案太过迂回！”
荆溪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等我们按部就班查完，证据早被销毁干净了！”
“查案讲究的是铁证如山。”
荆恒反驳，“你这样贸然行动，打草惊蛇不说，若搜不出证据，如何收场？”
“那就眼看着他们逍遥法外？”
荆溪寸步不让，继续输出，“账目上的破绽明摆着，现在突袭还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胡闹！”
荆恒气得吹胡子瞪眼，“办案要讲章程！没有确凿证据就抄家，与强盗何异？”
“阿父就是太保守！”
“你这丫头就是太莽撞！”
父女俩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旁边的玄鸟卫们各忙各的，整理文书的整理文书，擦拭兵刃的擦拭兵刃，个个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哟，这是又吵着呢？”
嬴瑾昭探头探脑地进来，凑到一名正在打磨佩刀的羽卫身边，一副八卦十足的样子。
那名羽卫见问的人是他们消失已久的指挥使，人还诧异了一瞬。
正要行礼，却被嬴瑾昭拒绝了。
“回指挥使，左玄使和司直这次是为了追查贪墨一案。”
“荆司直主张立即搜查府邸，左玄使坚持要先收集确凿证据。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吵了半个时辰了。”
他顿了顿，抬起眼皮向那边瞥了一眼，又补充道，“按往常的经验，大概还要吵上一炷香的时间。”
嬴瑾昭点点头，顺手摸了一把瓜子，倚靠在门框上津津有味地观战，时不时还点评几句。
那边荆溪正说到激动处，将佩剑“啪”的一下拍在案上：“阿父，现在突袭尚能截胡账册，再晚就真来不及了！”
“没有确凿证据就出动羽卫，你这是要砸玄鸟卫的招牌！”
眼见父女二人就要打起来了，嬴瑾昭赶紧停下嗑瓜子，上前打圆场：
“二位且慢！荆司直带羽卫去暗中监视，防止证据转移。左玄使就坐镇官署等着玄卫那边的消息。”
她说着伸手按在剑柄上，朝荆溪使了个眼色，“记住，只是监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荆溪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属下明白。”
嬴瑾昭又转向面色稍缓的荆恒：“左玄使，劳您坐镇调度。等玄卫的消息到了，还得靠您主持大局。”
分完工，自觉已经完成任务，没她什么事的嬴瑾昭转身就开溜。
还没等她溜出院子，就被刚回来的玄北逮了个正着。
右玄使冷着一张脸，一板一眼地道：“指挥使，陛下有令，要您将积压的公文批阅了。”
嬴瑾昭：“……”
她盯着玄北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灵机一动：“正巧，我正要去找你。刚才的案子需要我去配合现场勘查。”
玄北纹丝不动：“陛下特意交代，若指挥使借故推脱，就让臣务必请您回章台宫。”
那个加重的“务必”二字，让嬴瑾昭瞬间蔫了。
她哀怨地瞥了一眼门，感觉今日要和文书卷宗谈心了，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向自己那间没踏进过几次的值房。
一进门，只见案几上文书堆积如山，高矮不齐的卷宗几乎要将桌案淹没。
嬴瑾昭只瞥了一眼，便觉得人生无望。
偏偏玄北还像个门神似的立在门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更让她如坐针毡。
待嬴瑾昭终于开始装模作样地执笔批阅，玄北这才挪动脚步准备离开。
“且慢！”
嬴瑾昭又唤住玄北，飞快地将那张“玄武大战”的画作塞进他手中：“物归原主。”
不等玄北反应，她一把将人推出去，“砰”地关上门，隔着门板还能听见她故作正经的叮嘱：“右玄使慢走，不送！”
玄北：“……”
嬴瑾昭坐回案前，随手翻开几卷文书，惊讶地发现每份卷宗上都已用朱笔批注得清清楚楚，条分缕析的处理意见写满了页边空白。
显然，玄枭早已将各项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玄枭知道某位指挥使不靠谱，将事情处理好，只等盖章了。
“倒是省事了。”嬴瑾昭嘀咕。
她从空间取出自己的那方官印，蘸了印泥开始挨个盖章。
一时间，偌大的值房里，只剩下官印起落的“啪嗒啪嗒！”声。
而嬴瑾昭已经化身为一个毫无感情的盖章机器，面无表情地持续盖章。
值房外，玄北展开那张被硬塞来的画纸。
当看清内容时，他的冰块脸裂开了。
画中原本顶着“玄北”二字，方方正正的冰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嬴瑾昭添了几笔，变成了有胳膊有腿，手持利剑、杀气腾腾的冰疙瘩。
而对面那几只乌龟仙人，不仅个个戴着斗笠，最大的一只头顶赫然写着“玄枭”其余几只则分别标着“玄东”，“玄南”……一个都没落下。
在决斗圈的旁边，一个顶着扶苏的QQ人正高举写着“玄武大战”的旗子摇旗呐喊。
更远处，则画了几个蹲在地上嗑瓜子、下注赌输赢的围观群众。
玄北：“……”
他盯着这幅画，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两个躲在暗处的暗卫偷瞄到玄北这副眉头紧锁的模样，互相挤眉弄眼，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位冷面右玄使露出这般……生动的表情？
玄南用气音嘀咕：“唉，兄弟，咱俩溜下去瞧瞧？”
玄东回以同样的气音：“走？”
两人鬼鬼祟祟摸出来，趁玄北正对着画纸陷入沉思时，一个声东击西便顺走了他手中的画。
“噗——”
玄南刚瞥见那个手持利剑、威风凛凛的冰块小人，就憋不住笑出了声。
“玄东你快看，冰块脸真成冰块了。”
玄东凑过来一看，也直接开口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这、这画得还挺传神！”
玄北看着这两个笑得前仰后合、毫无形象的同僚，只觉得额角青筋直跳。
“你要不……看看乌龟仙人是谁呢？”
“嘎？”
东南二人就看见了第二大的乌龟仙人正是他俩，后面还跟着一整排举着玄卫腰牌的小乌龟。
东南二人：不嘻嘻。
刚才还笑得毫无形象的两人瞬间僵住，默默把画纸叠好，默默地塞回玄北手中，当做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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