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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让你出使建交,你拐走公主?


弗拉米尔王庭的大殿里,那股混杂着血腥、汗水与野性的燥热,正在缓慢冷却。

弗拉米尔将一枚雕刻着雄鹰的黄金指环,从拇指上褪下,扔在陈庆之面前的案几上。

“哐”的一声,不响,却像最终的落槌。

“钢材,火铳,通商关隘。”

天胡王的声音,像是从巨熊的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败北后的沙哑与不甘:“你赢了。拿上我天胡的信物,去武库和矿山,换你想要的东西。”

他没再看陈庆之,径直走回那张熊骨王座,巨大的身躯重新陷进兽皮里,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大殿门口,那些将出口堵得严严实实的长戟卫兵,默默地退向两侧,让出了一条通路。

“多谢大王。”陈庆之没有去碰那枚金戒指。

他只是弯腰,捡起那件被副使死死抱在怀里、叠得整整齐齐的深青色云锦官服。

他仔细地掸了掸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重新穿上。

衣袂拂过,带起一阵微风,似乎也吹散了殿内最后的血气。

他现在只想走。

立刻。

晏城,七芒山,那场他没能参与的血战……她一个人,在面对三十万大军。

他心里的焦灼,像一团被湿柴闷住的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告辞。”他行了一礼,转身便走。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回京的路上。

副使跟在后面,脚步匆匆,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陈庆之发自内心的敬畏。

刚走出大殿,一股夹杂着雪味的冷风便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

天胡的清晨,天高云淡,远处的雪山在日光下泛着清冷的白光。

一支使团的驼队已经整装待发,在帐外空地上安静地伫立着。

“部长,我们……”

副使的话没说完,便被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弗拉塔塔。

她换下了一身华美的公主衣裙,穿着一套利落的、便于骑马的胡服,腰间挂着一柄小巧的弯刀。

那双碧玺般的眸子,在晨光下亮得惊人。

“陈部长,请留步。”

陈庆之停下脚步,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一个麻烦。

他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公主殿下有何吩咐?”他的语气客气,却带着疏离。

“我不吩咐你。”弗拉塔塔仰起脸,直视着他:“我想跟你走。”

陈庆之身后的副使,倒吸一口凉气。

“公主慎言。”陈庆之的声音冷了下去:“陈某此来,是为国事。不是来草原上拐带公主的。”

“我不是让你拐带。”弗拉塔塔的汉语说得有些生硬,但异常清晰:“是我自己,要跟你去你们的共和国。”

她往前走了一步,那双眼睛里没有少女的娇羞,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清明。

“我想去看看。一个女人,可以对她的丈夫,那个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写下休书的国家,到底是什么样子。”

陈庆之的瞳孔,微微一缩。

她知道休书的事。

“我还想看看,一个女人,可以不当妃子,不当皇后,却能当‘议长’,站在大殿上对满朝文武发号施令的国家,又是什么样子。”

她口中的“议长”二字,咬得格外清楚。

陈庆之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她不是在胡闹。

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有一种他对这个世界彻底改观时,才出现过的光。

那是被一种全新的、颠覆性的思想,劈开混沌后,透进来的光。

可这光,对他此刻的归心似箭而言,是阻碍。

“公主,你的好奇心,可能会引起两个国家的战争。”

他耐着性子解释:“若我带你离开,弗拉米尔大王,会认为这是共和国的挑衅。”

“他不会。”弗拉塔塔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因为,他同意了。”

陈庆之不信。

昨夜那个想把他的脑袋做成酒杯的男人,今天早上会忽然大发善心,放自己的宝贝女儿跟着他这个“敌人”远走高飞?

“公主殿下,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从不开玩笑。”弗拉塔塔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到他面前。

那是一块用草原上最珍贵的白狼王头骨制成的令牌,上面用古天胡文刻着弗拉米尔的名字。

是王的私令。

见此令,如见王亲临。

陈庆之的目光,凝固了。

“她没说谎。”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弗拉保尔不知何时已站在一顶帐篷的阴影下,他换上了一身寻常的武士服,怀里抱着他那柄新月弯刀。

他走过来,身上那股属于草原雄鹰的悍勇之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

他看着陈庆之,那双蓝色的眸子里,情绪很复杂。

有被击败后的不甘,有对强者的尊重,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无奈。

“父亲说,一只想自己飞出去看看天空的雏鹰,总比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要好。”

弗拉保尔的声音很沉:“他还说,让你照顾好她。”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如果她掉了一根头发,天胡的铁骑,会踏平你的沧州。”

陈庆之看着手里的令牌,又看了看弗拉保尔那张写满“不容置喙”的脸。

他被算计了。

被这一家子,父亲,儿子,女儿,联手算计了。

弗拉米尔用他女儿做筹码,既是示好,也是一种监视,更是一道枷锁。

他把最珍贵的宝物,也是最烫手的山芋,塞进了自己怀里。

他若是不接,就是当众撕毁刚刚达成的盟约,拂逆天胡王的好意。

他若是接了,这一路上,就多了一个甩不掉的、身份尊贵的“累赘”。

好一招以退为进。

陈庆之在心里,竟有些佩服起那个王座上的老人。

他深吸一口气,草原清晨的冷空气,让他焦躁的内心稍稍平复。

他将那块狼骨令牌推了回去。

“多谢大王和王子厚爱。”

他看着弗拉塔塔,声音清冷,却不容商榷:“但使团归途,一路风餐露宿,并非游山玩水。公主千金之躯,恐难适应。此事,还请……”

“我能适应。”

弗拉塔塔打断了他,她挺直了纤细的腰背,像一株风中的小草,柔韧,且绝不弯折:“我六岁就跟着父王在雪地里打猎,十岁就能一个人射杀雪狼。我不是你们中原那些弱不禁风的娇小姐。”

她又看向陈庆之,目光灼灼:“而且,你没有理由拒绝我。”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聪慧。

“你们的共和国,不是讲‘自由’和‘平等’吗?为什么男人可以做的事,女人就不可以?为什么你能代表共和国出使,我就不能代表天胡,去你们的国家看一看?”

“还是说,”她微微歪着头,那双碧玺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挑战的光:“你们所说的‘平等’,只是说说而已?只是沐瑶一个人的平等?”

这一连串的反问,像一把把小刀,精准地扎在了陈庆之最无法反驳的地方。

他可以不在乎弗拉米尔的威胁,不在乎那所谓的盟约。

但他不能,亲口否定她所建立的那个国家的根基。

他不能告诉这个对新世界充满向往的少女,他们所宣扬的“平等”,是有条件的,是分人的。

那会让他觉得,自己背叛了她。

背叛了他们在那个雨夜里,对未来的所有构想。

陈庆之看着她,许久,许久。

他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在侯府的桃花树下,仰着脸,问他“为什么女子只能读女则,不能读兵书”的小姑娘。

她们的眼睛,真像。

那里面,都有一种不肯被世俗规矩驯服的野性。

他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

只一个字。

弗拉塔塔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有星辰在里面炸开。

弗拉保尔的脸上,则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无奈表情。

“但是。”陈庆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冰冷:“从现在起,你不是公主。你只是共和国使团的一名随行向导。你要遵守使团的一切规矩,服从我的所有命令。没有特权,没有例外。做得到吗?”

弗拉塔塔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像小鸡啄米。

“做得到!”

“那就走吧。”

陈庆之不再多言,转身,翻身上了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

他没有再回头看那对兄妹一眼,只是轻轻一夹马腹。

“驾!”

驼铃声响起,使团的车队,终于缓缓开动,朝着日出的方向,踏上了归途。

弗拉塔塔也利落地翻身上了一匹小红马,紧紧跟在陈庆之的身后。

风吹起她的发辫,她回头,望了一眼那座矗立在草原上的、巨大的王帐。

然后,她转回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那片一望无际的、通往未知的苍茫大地。

弗拉保尔站在原地,看着妹妹的身影,和那支中原人的队伍,一起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他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又松开。

他低声用天胡语说了一句:“父亲,您真的……放心吗?”

他身后,不知何时,弗拉米尔已经走了出来。

这位草原的王,身上只披着一件普通的熊皮大氅,那双浑浊的眼睛,望着女儿远去的方向,深不见底。

“一只鹰,总要自己去飞的。”他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更何况,我们不是也该派个人,去亲眼看一看……那个叫‘共和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成色吗?”

“那个沐瑶……”弗拉米尔眯起眼,像是在回忆一个遥远的名字:“能让大周的皇室覆灭,能让陈庆之这样的人甘心臣服……她,才是最值得我们警惕的。”

“让塔塔去吧。”

“让她去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是神,还是鬼。”

……

沐府,书房。

更深露重。

灯火如豆,在紫檀木长案上投下一片昏黄。

窗外,夜风拍打着糊了高丽纸的窗格,发出干燥而烦躁的“扑扑”声。

沐风停下踱步,花白的鬓角在灯影里显得愈发萧索。

他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猛虎下山图》,那老虎的眼神,曾几何时,他以为是自家的写照。

现在看来,只觉得刺眼。

“一盘散沙。”他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这就是她想要的‘共和国’?议事厅成了菜市口,誉王那样的老狐狸,周云龙那种地痞出身的投机客,一个个都想坐上那把空出来的椅子。这哪里是议政,这是在分猪肉!”

他对面,沐渊亭正襟危坐,面前摆着一局残棋。

黑白二子在棋盘上厮杀得犬牙交错,一片混沌。

他的目光落在棋盘上,仿佛那纵横十九道,便是整个京畿的缩影。

他没有看自己的父亲,只是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从棋盒里拈起一枚白子。

那白子温润如玉,却带着一丝凉意,沁入指尖。

“父亲,您看这里。”沐渊亭将白子轻轻点在棋盘一角,那里,三五枚白子被大片的黑子围困,只剩一口气在苟延残喘:“这是我们。”

沐风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他看不懂棋,但他看得懂势。

“那又如何?”他烦躁地一挥袖:“当初就不该由着她胡来!如今她倒好,拍拍屁股去了前线,把这么个烂摊子扔在京城。她当这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

“父亲,慎言。”沐渊亭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他将那枚白子放回棋盒,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她不是在过家家。她是在拆房子。房子拆了,自然会有想抢地基的人跳出来。”

拆房子……

沐风咀嚼着这三个字,心底升起一股更深的寒意。

他以为女儿只是在自家院里推倒一堵墙,却没想过,她掀掉的是整个天下的屋顶。

“那现在怎么办?”沐风走到案前,双手撑着桌面,俯身盯着自己的长子:“誉王已经联络了京畿卫戍的几个旧将,周云龙更是把商务部变成了他的私人钱庄,每日里宴请三教九流。再这么下去,等不到云娥班师回朝,这‘自由民主政府’的匾额,就要换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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