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常胖子来访
“恭喜,恭喜将军驯服此等龙驹。”
王善,王良等亲兵见秦猛驯马成功,纷纷凑上来。人人用羡慕又敬畏的目光看着踏雪乌骓。
“龙驹?”秦猛略微诧异。
“将军。”王善连忙解释道:“大周自古有云,“马八尺以上为龙,七尺以上的称为騋,六尺以上的称为马,这乌骓肩高八尺,故称龙驹。”
“没错,这种战马在草原都是罕见,绝对是马群马王。”王良等军汉纷纷附和,大量乌骓。
乌骓被人看得不爽,连打了几个响鼻。
秦猛多少是知道这北疆边境包括草原,是以马肩高作为上中下三等,七尺以上就称宝马良驹。
八尺开外的战马,绝对是难得的宝马。
就在这时,一阵骤然爆发的急促蹄声,从军寨南门方向奔涌而来,瞬间惊动了在场所有人。
烟尘如龙卷般扬起。一名浑身尘土的探哨奔来,几乎嘶声力竭,嗓音因疾驰而劈裂变形。
“大人,大事,大…大事!”
秦猛眼神骤然锐利,方才驯马的喜悦一扫而空,只剩下本能感受到的危机怕是席卷而来。
“何事惊慌?”王善策马迎上,声音如金石坠地。
“粮…粮,常氏粮行……常掌柜……在军寨。老保长在接待,说是有急…急找知寨您!”
探哨喘得几乎背过气,“说…说运河出大事了!”
“运河?常氏粮行?”秦猛心念电转,联想到幽州漕运判官刘德福,想到这条维系边陲军寨粮秣补给的命脉出问题,就是捅破天的窟窿。
他当机立断,再无半分犹疑。
“驾——!”手中缰绳如灵蛇般一抖,双腿轻夹。
他甚至没有厉声催促,这新得的伙伴却仿佛瞬间理解了他的焦灼。
“唏律律——!”一声清越长嘶,划破长空。踏雪乌骓猛地人立而起,旋即四蹄如四道漆黑的幻影,裹挟着巨大的动能踏落地面!
轰!尘土炸开!
如同一支离弦的重箭,一道贴地疾掠的黑色闪电。
乌骓瞬间将速度提升至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境地。
秦猛之前专注不觉得,此刻只觉耳畔狂风如刀割面,眼前的景物在高速下拉扯成模糊的色带。
风声、喘息声、马蹄声,在疾速中汇聚成一股巨大的轰鸣灌入脑中。
那力量,那速度,远超他过往骑乘的任何战马。
王善等人只觉眼前一花,黑影暴掠而出,卷起的劲风刮得衣衫猎猎作响。
他刚想说一句“小心”,第二个字还卡在喉咙里。
那一人一马早已冲出数十丈外,向着军寨主堡的方向绝尘而去,只留下一道急速消散的烟尘轨迹。
王善等人慌忙拍马追赶,用力鞭打坐骑,可任他们如何催逼,胯下原本也算精良的战马。
此刻与那团远去的黑影相比,慢得如同蹒跚的老牛。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拉开。
几个亲兵张着嘴,看着前方迅速缩小的黑色光点,眼珠子几乎掉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惊叹。
——这就是神驹之速!
当秦猛猛勒缰绳,踏雪乌骓精准地在官署门前人立刹停,双蹄稳稳顿住时,带来的劲风才呼地一下拍在守卫士兵的脸上,刮得人睁不开眼。
他翻身下马,拍拍乌骓的脖子,把缰绳丢给兵卒。
“牵到马厩,喂最好的精饲料。”
“是。”
就在守卒应声,结接过缰绳,牵着乌骓入后院,喂完草料才回来,又跟同伴说了几句话。
王善才领着亲兵队火急火燎地追来。
……
秦猛龙行虎步踏入官署大厅,汗水已在疾驰中蒸干,仅余虎口细微伤口渗出点点血迹,更添煞气。
大厅内,炭火烧得正旺,温暖如春。
老保长王槐正与一个圆滚滚的大胖子正相对而坐,
正是幽州地界常氏粮行的掌舵人常九。这胖子裹着锦缎皮裘,穿金戴银,像一座富贵小山。
他脸上的肥肉把那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挤成了两条细缝,此刻,正发出标志性的、如同拉风箱般的“呵呵”笑声,与老保长热络寒暄。
“哎呀呀,秦堡主,恭喜高升啦!”
常九一见秦猛从外面闯入,立刻如同装了弹簧般弹起,动作与其体型毫不匹配地迅捷。
那张肥脸上堆满了过分热情的、带着商人精算的笑容。察觉到秦猛浑身煞气,心中一凛。
“常掌柜辛苦。”秦猛拱手,声音平稳有力,开门见山:“此次兄长冒寒风而来,所为何急?”
他进门就看到老保长笑容收敛,松了口气的样子。没半分废话,眼神锐利如刀,直视常九。
“事关重大,容我从头说起。”常九笑脸变为凝重。
秦猛点头,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拿起官署亲兵刚奉上的粗陶碗,将微温的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压下肺腑间因疾驰带来的燥热,
老保长在一旁落座,面色沉肃。
常九脸上的笑容收了收,那双眯缝小眼里闪过沉重。
“堡主是个明白人,快人快语,老九我也不绕弯子了。”
他收起商人惯用的滑舌,语气变得严肃,“这次来,不瞒堡主,幽州府下令,运河封禁。
除非拥有漕运衙门签发的‘水引’,任何船只不允许入小南运河,不允许往贵堡送粮送物资。就是漕运判官刘德福主持,严令各船商。”
果然是这个屌毛!
秦猛指节在椅背上无意识扣动一下,发出轻微笃响,目光更冷一分:“这家伙胆子真不小。”
“谁说不是?”常九附和嘟囔了一句。
“半月前,我们家运往丰登堡的十船小米,棉花等物。”
常胖子的声音里带着商人遭遇重创的肉痛,“在过南运河水闸时,被幽州漕运衙门的黑皮兵给硬生生截住了。
说什么……商船违例夹带、通关引凭不全?放他娘的屁!经查证,就是这刘德福滥用职权。”
他猛地拍了桌子一下,震得茶杯乱跳,唾沫星子横飞,“我常家走这水道二十年,哪个关节打点不到?事儿闹到了幽州府,船队放行。”
“但今天,老子把话撂这儿。别人怕,我常家却不怕。刘德福那帮狗才想滥用职权谋私。
卡我常氏粮行的脖子?他还不够格。”
常胖子那小眼睛里迸发出一种豪横的底气,带着巨富门阀面对地方官绅时那种骨子里的傲慢。
他喘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张盖着猩红官印的文书,拍到茶几上,肥肉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这是幽州府衙今早开的特等通路引!漕运衙门算个屁。管得了小南河,管不到我常家。
货,我已经派人加倍运送,按时交付,谁也无法阻拦。”
常九的目光转向秦猛,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故意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探询。
“不过堡主……老九我这回可打听清。这次漕运衙门下手够狠,他们不光查我们的船,是查所有进出小南运河、禁止意图挂靠贵堡寨的商船。”
“贵堡寨?”秦猛眼神闪烁,知道这胖子能耐不小。
边堡升为军寨的消息尚未传出,这胖子却知道。可见在军中是有人,第一时间得知消息。
常胖子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漕运衙门借口河道淤堵,以‘边镇军资补给,事关社稷,需严查乱流’。
狗屁借口,连船带货没收几艘私船,除了几家像我们这样硬扎门路广的,现在谁还敢来?”
他盯着秦猛的眼睛,凑近些许,压低声音:“堡主,漕运衙门这般……是冲着您来的吧?
老哥我没猜错的话,是不是那位判官大人,咽不下他亲兄弟全家被灭,又在此吃瘪的窝囊气?”
“哼!这与本将何关?事儿跟我有鸡毛关系?”秦猛狂翻白眼,心中滚过“刘德福”这个厌恶的名字,一股冰冷的杀意沿着脊椎窜起。
他拿起那份“特等通路引”,上面“幽州府衙”的朱红大印异常刺眼。他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
“常掌柜消息灵通。刘德福此人,阴刻险诈,明的不行,尽玩些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想锁住运河,断我小南河补给,饿垮军寨?哼!”
他猛地将文书拍回桌上,声如金铁交鸣:“可他打错了算盘,不久前,本将杀了许多鞑子。帅司特许,咱这个小堡已升格为军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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