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丈人兄弟
“大山！大山！”
没过一会儿，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柳大山黑着脸堵在门口：“有事？”
“走吧，过去吃饭。”陈淮安有些尴尬地开口。
“不用，我自己随便弄点就行。”柳大山说着就要关门。
“是老店那边，你夫人特地让我来请你的。”陈淮安伸手抵住门，门被推开了些，“怎么说也得看看你闺女，我有没有亏待她吧！”
柳大山瞪着陈淮安，拳头捏得咯咯响，最终还是无力的松开了。他转身走进堂屋拿了钥匙，默默锁上大门。
锁好院门后，陈淮安蹬着自行车载上柳大山，往南城区骑去。
路上，陈淮安叹了口气，转过头瞥了一眼后座的柳大山：“大山，这事我承认我做得不地道。可既然已经发生了，再纠结这些有什么用呢？”
“你当然不嫌丢人！可我柳家往后在村里还怎么抬头？方圆几十里都得指着我们脊梁骨笑话！陈淮安，你个狗东西还是人吗？蔓蔓才二十岁，你把她一辈子都毁了！”
“嫁给镇子上那个就不会毁了？”陈淮安反问，都懒得嘲讽了——谁不知道他柳家的脸面早被那两个老不修的爹妈糟践完了？
这话噎得柳大山一时语塞。
“就因为我跟你认识，就因为我比他大几岁，他就合适？大山，你这话未免太双标了！”
“我双标什么？要是你之前没娶过我妹，我半句话不说！”
“我和柳如眉那点事儿，你夫人没跟你说？”
“外人知道吗？”
“纸包不住火！再说事情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还要逼蔓蔓重新嫁人？不是我吹，别说她现在不是黄花闺女，就算是，想找我这样的也难！可我想找她这样的，随随便便就能找来一堆！”
“陈二狗！我真没想到，当年在村里那么老实个人，现在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陈淮安又叹了口气：“兄弟，时代不同了！老话说得好，笑贫不笑娼。面子这玩意儿，你在意它就有，不在意它屁都不是！关键是把日子过好，你说是不是？”
这年头人们观念还没转过来。七十年代初那会儿还特别传统，也就是沿海地区先开了窍。内陆这边，到底还是保守了些。再等几年，像他这样年富力强又事业有成的，不知道多少大姑娘抢着嫁。可现在不行，光是离个婚都够被村里长舌妇嚼半年舌根。
可过日子，老在意别人眼光干什么？
“就像村里那个王寡妇，被人骂得多难听？可那些女人骂归骂，哪个不眼红她日子过得比自家强？”
“你他妈尽歪理！”柳大山怒道。
“你要非这么想，我也没法子。那你说咋办？打我一顿？把我往死里得罪？还是你能说动蔓蔓离开我？”
听身后没了动静，陈淮安暗暗摇头。所以说男人还是得有钱，不然闺女被老男人哄走了都没辙。瞧见没，他说这些柳大山能怎样？又不是傻子，事情都到这地步了，真撕破脸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就是为什么男人必须拼命挣钱——权和钱才是男人的底气。没权没钱的男人，除非被逼到绝路，否则一辈子都得窝窝囊囊受气。这世道，人家只会笑你穷，别的谁在乎？
到了店门口，陈淮安停下车子，对下车的柳大山说：“就这儿。蔓蔓！你爸来了。”
柳蔓蔓探出头，怯生生喊了声“爸”，眼里还带着惊慌。她一边给客人找游戏币，一边朝里屋喊：“妈！妈！我爸来了！”
柳大山看着站起身的闺女，一时晃了神。这才几个月没见，闺女简直变了个人，要是街上碰见都不敢认。
胡凤英听见喊声忙跑出来，生怕老伴动手打闺女——现在毕竟是别人家的人了，当着陈淮安的面打孩子总归不好。
见男人僵在原地，胡凤英松了口气：“怎么才来？我都来回看好几趟了。快进来吃饭吧！”
陈淮安笑着拍拍柳大山后背：“之前月儿不过来把钱给存到银行里面，我在那边的店守着，才晚回来了。吃饭吃饭！”
其实他何尝不理解柳大山的心情？要是他闺女找个跟他岁数差不多的女婿，他非打断那丫头的腿不可。当父母的，谁一下子能接受这个？
柳蔓蔓扯扯陈淮安衣角，小声问：“老公，我爸没说什么吧？他不会打我吧？”
“放心，有我在。”
“那你去吃饭吧，少喝点酒。我买了啤酒，别喝白的！我怕我爸喝多了闹起来，那可真丢死人了。”
陈淮安笑着点点头：“知道了。”
还没有走到厨房的门口，胡凤英低声问道：“女婿啊！大山没有和你吵吵吧？你别理会他，他就窝里横！别和他计较。”
“没呢。”陈淮安笑着走了进去。
“那你进去坐吧！我去喊春香和香香。”
陈淮安点点头，走到厨房里面，坐了下来，看着面无表情的柳大山，弯下腰从塑料框子里面抽出两瓶啤酒来，拿起扳手将啤酒盖打开，放了一瓶到他的面前。
柳香香怯生生的走了进来，喊了一声。
柳大山瞥了一眼柳香香，看着摸样又大变的小闺女，微微吐了一口气，点点头。
陈淮安说道，“香香，给你大姐装一碗饭给送过去。”
柳香香点点头，连忙走到碗橱跟前，打开碗橱从里面拿出一个大碗来，然后从铝锅里面装了一些饭。
胡凤英坐了下来，对着刘春香说道：“春香，坐，坐在这里吃，要喝点酒不？”
“不了婶子，我吃饭就行了，不喝酒的。”
胡凤英点点头，伸手接过自家小闺女的碗，拿着筷子开始对着碗里面夹了起来，跟着递给她，“去送给你大姐吧。”
陈淮安端起酒杯来，“来搞一杯。”
胡凤英嗔怪了一声，“哪有你这样当女婿的？喊都不喊？”
陈淮安一瞬间满脸爆红了起来。
至于柳大山脸色铁青，怒视着自家婆娘，浑身都跟着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刘春香端着碗，连忙夹了两筷子的菜，飞快的跑了出去。
“你这样看着老娘干什么呢？难道老娘说错了？他不是你女婿吗？”胡凤英没好气的说道，“到了今天这一步，你呢谁也别怪，要怪的话，就怪你自己没本事！还能怪得了谁？老娘嫁到你家二十多年了，谁家子女成家过后不分家？也就是你家！”
“要是早点分家的话，你大儿子会到现在都没有娶媳妇？你爹妈会打你闺女的注意，把她高价给卖掉了。”
陈淮安看着红着眼睛的柳大山连忙和稀泥的说道，“好了！好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说这些干什么呢？现如今的话这家不是分了，一家人齐心合力，将日子过好才是最为主要的。”
“老娘也是气不过，摆出一张死人脸给谁看呢？他也不想一想你为这个家付出多少？”
陈淮安讪讪地说道：“心情，我也是能理解的！不说这些了！吃饭！”端着酒杯，对着柳大山，“砰一杯！岳父就不喊了，我们各喊各的！”
胡凤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怪了一眼陈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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