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脑髓穷途

刘铭提到的“老师”对大脑结构的精深了解，让辰黎熙想起了池耀墨。池耀墨在失踪前，正是临安市顶尖的脑科学研究机构——“前沿脑科学研究中心”的青年才俊。

他立刻调阅了该中心所有高级研究员的档案，尤其是那些研究方向偏门、有过争议或近期行为异常的人。

一个名字进入了视野：魏教授，神经解剖学权威，曾主导过多项脑功能研究，但五年前因一项涉及伦理争议的实验（试图提取濒死者脑脊液进行培养）被暂停了项目，近乎隐退。档案记录显示，他近年来深居简出，但医疗记录显示他患有严重的肾功能衰竭，依靠透析维持生命。

一个需要“起死回生”来拯救自己的人？辰黎熙觉得这是一个需要重点调查的方向。

警方对魏教授进行了秘密调查。发现他每周三次雷打不动地去市中心的康华透析中心进行血液透析。

老李带人秘密检查了魏教授在透析中心使用的个人储物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用静电吸附器提取到了几粒极其微小的、亮蓝色的塑料颗粒——与在“拼接艺术”案受害者王猛胃里发现的颗粒一模一样！

“这种颗粒，”技侦科的同事在显微镜下观察后确认，“是一种特定型号的工业塑料磨料，常用于金属表面处理……或者，老旧化工设备的拆除清理工作！”

王猛！化工厂拆除！线索再次交织！

警方立即加大了对魏教授的监控力度。发现他在一次透析结束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司机开车绕到了市郊。在一段没有监控的偏僻路段，他的车短暂停留了几分钟。跟踪人员后来在该路段路边，发现了一个伪装成市政维修井盖的隐秘投放点，在里面提取到了带有魏教授指纹的加密信件残片！

足够证据申请搜查令后，警方突击检查了魏教授的住所和私人实验室。

他的家简直是一个大脑模型的博物馆，到处是图谱、切片图和各种大脑模型。而在其地下室改造的私人实验室里，警方看到了更令人震惊的景象：

实验室中央是一个小型的、经过改装的化学萃取装置，旁边放着一些封装在福尔马林里的、不同年龄段的人类大脑标本（来源可疑）。冰箱里不是食物，而是分门别类标注着的脑组织提取液。书桌上，摊开着大量古籍医书和现代神经化学论文的混合体，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注释。在一本泛黄的《周易参同契》扉页上，写着一段话：“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脑为髓海，夺彼之髓，补吾之亏，或可逆天改命……”

面对如山铁证，魏教授没有过多狡辩。他承认了自己就是刘铭口中的“老师”。

“我只是想活下去，有什么错？！”魏教授因疾病而浮肿的脸上带着一种偏执的疯狂，“现代医学救不了我！那些有钱的蠢货，他们只想活得更久，而我……我是要探索生命的终极奥秘！大脑是宇宙的缩影，蕴含着永生的密码！那些天赋异禀的年轻大脑，那些濒死时释放特殊物质的脑脊液……都是最好的原料！我只是在回收利用即将被浪费的资源！”

他利用自己深厚的专业知识，指导刘铭如何“取材”（选择特定条件死者）、如何“处理”（提取特定脑区物质）、如何“炼丹”（用高温和药物反应去除排斥反应并激发所谓“药效”）。他甚至通过钱永信（永信劳务公司老板）的关系，物色那些“合适”的受害者（如有天赋的赵晓辉、身体强壮的王猛等），并利用孙力、赵强这些精神不稳定的人进行盗窃和清除障碍。

“拼接艺术”案，某种程度上也是孙力在“处理”王猛尸体时，在其精神错乱状态下的“疯狂创作”，而魏教授甚至觉得这是一种“献祭仪式”，并未阻止。

魏教授、刘铭、钱永信、“药仆”等一干人等被正式逮捕。震惊临安的“起死回生丹”案看似告破。

但辰黎熙在整理魏教授的笔记时，发现了一处疑点：笔记中提到的某些极其前沿的、关于大脑特定区域电信号刺激诱导特殊物质分泌的理论，远远超出了魏教授近年的研究范畴，甚至与池耀墨失踪前的研究方向有隐秘的关联。

在一次提审中，辰黎熙突然问道：“‘阎王殿’的‘判官’，是不是也给过你指点？”

魏教授浑浊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惊诧和难以言喻的恐惧，他猛地低下头，紧闭嘴唇，再也不发一言。

这个反应，比任何回答都更让辰黎熙感到寒意。

结案报告会上，漆祎凯总结了案情，但最后补充道：“……案件虽然破了，但关于‘阎王殿’模仿者的线索，以及是否还有更深层次的人物在利用魏教授的偏执进行操控，还需要进一步深挖。尤其是那个给漆祎凯发送挑衅视频、以及给辰黎熙发送神秘照片的‘判官’或‘阎王’，依旧逍遥法外。”

散会后，辰黎熙独自一人留在会议室，再次点开手机里那张写着“清算”的化工厂老照片。照片上那个被红圈圈出的年轻工人，眉眼间……似乎与档案记录中某个本该早已去世的人，有着惊人的相似。

他拿起内部电话，拨通了档案科：“帮我调阅一下二十年前，原临安第二化工厂所有意外死亡或失踪员工的详细档案，包括……他们直系亲属的后续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档案翻阅的沙沙声，而窗外的临安市，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辰黎熙知道，那张无形的、名为“阎王殿”的网，似乎正在缓缓收拢，而他自己，正一步步走向网的中心。

作者大大："　本故事纯属虚构，旨在创作悬疑推理故事，绝无任何模仿、学习或宣扬暴力、犯罪之意。文中涉及的所有刑侦、法医专业知识均为剧情服务，可能与现实操作存在差异，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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