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邻居大妈

“您好，大妈，我是市公安局的，这是我的证件。”辰黎熙亮出警官证，语气温和，“隔壁住的男生，您认识吗？我们有些情况想向您了解。”他特意将警官证倾斜45度，让大妈能清晰看到照片和公章，增强可信度；同时保持1.5米的社交距离，避免压迫感。

大妈眯着眼打量了他半天，又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漆祎凯，那身笔挺的警服让她稍稍松了些戒心，但语气依旧带着防备，像只受惊后竖着耳朵的兔子：“哦，你说那小伙子啊？不熟不熟。”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说句实在的，那男生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常在半夜听见他家有动静，还经常看见不一样的女生进进出出，跟蝴蝶似的，来无影去无踪的。警察同志，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记忆准确性评估显示，大妈对“半夜动静”的描述存在时间模糊性（“半夜”涵盖22:00—04:00），但“女生进进出出”的细节伴随具体动作描述（“敲门三下”“低头快步进入”），可信度较高。

辰黎熙敏锐地捕捉到“不一样的女生”这个关键信息，追问：“您能描述一下这些女生的特征吗？比如身高、穿着，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认知心理学研究显示，目击者对“特别标记”的记忆保存时间最长，因此优先询问此类细节。

大妈皱着眉回忆：“都挺年轻的，二十来岁吧，个子都差不多高，一米六左右。每次来都穿深色衣服，戴帽子口罩，看不清脸。不过有个女的我印象深，左手手腕上有个银色的镯子，走路的时候叮当响。有一次我倒垃圾碰见，她慌慌张张的，掉了张纸条，我捡起来想还她，人早没影了——上面就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鬼头，跟庙里的阎王像似的！”技术科立即调取大妈家的垃圾处理记录，发现案发前一周的垃圾中确实有一张画有鬼头图案的纸条，已被回收处理，但回收站的监控拍到大妈捡起纸条的画面，证实其陈述部分真实。

漆祎凯补充问道：“您说的半夜动静，具体是什么声音？是吵架，还是别的什么？”声音识别训练显示，人类对低频声音（如拖拽、撞击）的记忆优于高频声音（如说话、争吵），因此需引导目击者聚焦于非语言声音。

辰黎熙与漆祎凯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凝重。大妈描述的“一米七多、皮肤白皙”的女性特征，与之前发现的女性尸块骨骼推算出的身高（162±3cm）存在明显差异，这种矛盾点往往隐藏着关键线索——要么是大妈记忆出现偏差，要么存在第二名女性关联者。

漆祎凯往前一步，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住大妈的目光：“您再仔细想想，来找他的女生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比如穿着打扮、身形样貌？还有，您最后一次见他最后是什么时候？”他特意引导大妈关注“特别标记”，犯罪心理学研究显示，目击者对非典型特征的记忆留存率比普通特征高40%，比如特殊发型、疤痕或饰品。

大妈手托下巴，眉头拧成个疙瘩，仿佛要从记忆的深海里打捞那点模糊的碎片。她踱了两步，忽然一拍大腿：“呦，这还真得好好想想……有了！大概小半年前吧，好像是一月中旬的某天下午，天阴沉沉的，有个女生来找他。

那姑娘长得真俏，身材高挑，得有一米七多，眉清目秀的，皮肤白得像瓷娃娃，穿着件米色风衣，站在楼道里跟朵盛开的白兰花似的，看着也就二十五六岁。从那以后啊，就再没见过那小伙子出门了，我还以为他搬家了呢。”记忆时间线验证显示，一月中旬与李瑞最后一次被邻居目击的时间吻合，且“天阴沉沉”的描述与气象记录中1月15日临安小雨的天气一致，增强了证词可信度。

漆祎凯立刻掏出手机，迅速拨通小艾的电话，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小艾，立刻排查李瑞的人际关系网，重点找一个身高173左右、25岁上下、长相清秀的女生。我们现在赶回局里，你把相关资料准备好。”技术科同步启动人脸检索系统，将“173cm、25岁、清秀”等特征输入失踪人口库，初步筛选出8名符合条件的女性，其中霍雪的资料与描述匹配度最高。

挂了电话，两人快步下楼。坐在车里，辰黎熙的目光如同钉子般紧紧钉在车窗外倒退的街景上，脑海中思绪翻涌得像沸腾的水：【第一波发现的女性尸块会不会就是这个女生？如果是，那她的其他尸块究竟去向何方？凶手每次作案都留下“阎王判，刀山狱”的图片，是在刻意模仿阎王殿的审判仪式吗？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既像池耀墨又不像，他会是凶手吗？还是说，这背后是一个组织，团伙作案？】法医林悦的补充分析此时传来：女性尸块的耻骨联合面形态显示年龄约28岁，与大妈描述的“25岁”存在3岁误差，符合目击者对陌生人年龄判断的常见偏差范围（±5岁）。

刚踏入警局办公室，小艾就像一阵风似的飘了过来，手里捏着一叠打印好的资料：“漆队，辰老师！找到了！邻居大妈说的那个女生，应该是临安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大三的学生霍雪。这是她的调查报告——学校那边说，霍雪在半年前请了长假，说是回家祭拜母亲，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学校，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失联至今。”霍雪的学籍档案显示其身高172cm，血型A型，与女性尸块的血型一致；其体检报告中“右手虎口处有0.5cm烫伤疤痕”的记录，成为重要鉴别特征。

漆祎凯扫了眼资料上霍雪的照片，女生扎着高马尾，眼神清亮，笑容里带着股韧劲。他当机立断：“七哥，走，去安平老街看看。小艾，你叫上林悦，还有痕迹科的老王他们，一起过去。”痕迹科携带的多波段光源能在不同波长下显现潜在指纹，老王的团队曾用该技术在褪色纸张上成功提取过半年前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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