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深夜十一点，林晓棠公寓的灯光还亮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法律条文，旁边摊着几本厚重的法学书籍，页边贴满了彩色标签。
【基础法律框架梳理完成。】系统ZZ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本世界法律体系与您原世界相似度达92.7%，重点关注《刑法》《民法典》《劳动法》《治安管理处罚法》。】
林晓棠抿了口冷掉的咖啡，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先把《刑法》里涉及人身自由和安全的条款列出来。”
屏幕上立即跳出一个整理好的文档目录，从非法拘禁到故意伤害，每项罪名后面都标注着量刑标准。
“打印出来。”她揉了揉太阳穴，“明天带去办公室。”
打印机开始嗡嗡作响，吐出一页页法律条文。林晓棠走到窗边，望着楼下零星的车灯。远处恒盛集团大厦的顶层还亮着灯——傅沉渊的办公室。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新邮件提醒。发件人是傅沉渊的助理：
“林律师，傅总吩咐，明天上午九点需要您陪同出席并购案谈判。请准备好相关法律意见书。”
她回复：“根据公司规定，外出公务需要提前24小时申请审批。请先走OA流程。”
不到三分钟，回复来了：“傅总说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林晓棠放下手机，继续整理打印好的文件。她在每份文件首页都用红笔标注：“证据标准”、“立案条件”、“维权途径”。
【建议优先掌握证据收集技巧。】ZZ提示道，【已筛选出三十种合法取证方式。】
屏幕跳转到电子数据取证规范页面，林晓棠仔细浏览着：“录音录像的合法性边界在哪里？”
【根据《民事诉讼法》解释，未经对方同意的录音录像可以作为证据，但不得侵害他人合法权益或违反法律禁止性规定。】
她点点头，打开购物网站，下单了一个便携录音笔和微型摄像头：“开发票，开办公用品。”
第二天上班时，林晓棠的公文包明显沉了不少。小周好奇地探头：“林律师，今天怎么带这么多书啊？”
“补充点法律知识。”她平静地放下包，取出那本贴满标签的《刑法解读》。
办公区渐渐热闹起来。大家都在讨论昨天的停电事件，几个女同事围在一起小声议论：
“听说昨天傅总陪林律师加班到很晚呢……”
“真的假的？不是说只是电路检修吗？”
“保安老张说看见他们……”
林晓棠面不改色地打开电脑，开始整理并购案的法律意见书。十点左右，内线电话响起，是傅沉渊的声音：
“来我办公室一趟。”
她拿起笔记本和录音笔：“好的，马上到。”
总裁办公室里，傅沉渊正在看文件。见她进来，头也不抬地指了指沙发：“坐。”
林晓棠在沙发坐下，悄悄按下录音笔开关。
“并购案的风险评估做得太保守了。”傅沉渊扔过来一份文件，“重新做。”
她翻开文件，看到自己原本严谨的法律意见被红笔改得面目全非，所有风险提示都被划掉，旁边写着“过度谨慎”、“影响交易”。
“傅总，这些风险是真实存在的。”她试图解释，“如果不如实披露……”
“我说了算。”傅沉渊打断她，终于抬起头，“你是我的法律顾问，不是对方的。”
林晓棠沉默片刻，打开笔记本：“那么请傅总签署这份《风险告知确认书》，明确您已知悉并决定承担所有法律风险。”
傅沉渊看着她递过来的文件，突然笑了：“你每天到底准备多少这种东西？”
“职业习惯。”林晓棠保持递文件的姿势，“如果您不同意我的专业判断，请书面确认。”
傅沉渊接过文件，看都没看就签了字：“可以了吗？”
“还需要加盖公章。”林晓棠又取出一份附件，“这里是需要盖章的页码。”
傅沉渊的笑容淡了些：“林晓棠，你是在故意浪费我的时间吗？”
“我在履行法律顾问的职责。”她平静地回答，“如果您觉得流程繁琐，可以授权法务总监处理。”
傅沉渊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按下内线电话：“送公章进来。”
助理送公章进来时，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傅沉渊慢条斯理地在每一页需要的地方盖章，眼神却始终盯着林晓棠。
“满意了？”他盖完最后一个章，把文件推过来。
林晓棠仔细检查每一处签名和盖章，然后收起文件：“感谢您的配合。”
她起身要走，傅沉渊突然开口：“晚上陪我参加一个酒会。”
“根据公司规定，非工作时间活动员工有权拒绝。”林晓棠转身，“而且我没有收到正式通知。”
“现在通知了。”傅沉渊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七点，地下车库见。”
林晓棠后退一步：“我需要查看员工手册的相关规定……”
“员工手册是我批准的。”傅沉渊逼近一步，“我说了算。”
就在这时，林晓棠的电脑突然发出提示音——是她设定的法律知识学习提醒。屏幕亮起，显示着《职场性骚扰防治指南》的页面。
傅沉渊瞥见屏幕，眼神沉了下来：“你觉得这是性骚扰？”
“我在学习法律法规。”林晓棠平静地合上电脑，“如果傅总没有其他工作安排，我先回去了。”
下班后，林晓棠特意等到办公区没人才离开。她走到地下车库，果然看到傅沉渊的黑色轿车停在她的车位旁。
车窗降下，傅沉渊看着她：“上车。”
林晓棠站在原地：“傅总，我已经明确拒绝过晚上的邀约。”
“这是工作。”傅沉渊拿出手机，给她看一封邮件，“对方要求法务人员到场。”
林晓棠查看邮件，确实是合作方发的邀请函，抄送给了法务部。
“我需要时间准备。”她坚持道，“而且应该由法务总监出席。”
“他出差了。”傅沉渊推开车门，“现在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林晓棠沉默片刻，突然从包里拿出手机：“那我需要先给合作方的法务总监打个电话确认流程。”
傅沉渊按住她的手：“你是在怀疑我？”
“我在确认工作安排。”林晓棠坚持拨号，“这是基本职业操守。”
电话接通了，她打开免提：“您好王总，我是恒盛法务林晓棠。关于今晚的酒会……”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酒会？什么酒会？”
林晓棠看向傅沉渊，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傅总没和您说吗？”她继续问道，“关于并购案的后续……”
“哦！想起来了！”对方突然打断，“是有这么个事，你看我这记性。晚上见啊！”
电话被匆忙挂断。林晓棠看着手机，又看看傅沉渊。
“满意了？”傅沉渊挑眉，“现在可以上车了？”
林晓棠站在原地没动。她突然打开公文包，取出一本《员工手册》：“根据手册第38条，员工有权拒绝非正常工作时间的安排，除非提前24小时书面通知。”
傅沉渊看着她手里的手册，突然笑了：“你随身带着这个？”
“我是法务人员。”林晓棠翻到相关页面，“如果您坚持要求我加班，请签署这份《加班自愿同意书》。”
傅沉渊接过文件，看都没看就签了字：“现在可以走了？”
林晓棠收起同意书，终于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她系好安全带，拿出手机开始录音：“记录：今晚七点零三分，应傅总要求前往商务酒会，已签署加班同意书。”
傅沉渊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你还准备了什么？《安全带使用告知书》？《车内行为规范》？”
“如果您需要，我现在可以起草。”林晓棠平静地回答。
车子驶出车库，汇入晚高峰的车流。傅沉渊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我不是怕，是遵守规则。”林晓棠看着窗外，“规则保护每个人。”
“包括你？”傅沉渊的声音带着玩味。
“尤其是我。”林晓棠轻声说。
等红灯时，傅沉渊突然递过来一个丝绒盒子：“戴上。”
林晓棠打开盒子，里面是那条钻石项链。
“根据公司规定，工作时间不能佩戴贵重饰品。”她合上盒子，“而且这属于个人赠与，与工作无关。”
傅沉渊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如果我以老板的身份要求你戴呢？”
“那请出具书面指令，并说明与工作的关联性。”林晓棠取出平板电脑，“我现在就可以起草……”
话没说完，车子突然急转弯，驶向另一个方向。林晓棠扶住车门：“这不是去酒店的路。”
“改变计划了。”傅沉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先去个地方。”
林晓棠立即打开手机定位共享，然后开始录音：“记录：七点十六分，车辆偏离原定路线，目的地未知……”
傅沉渊从后视镜看她一眼，突然笑了：“你真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
车子最终停在江边观景台。傅沉渊下车，拉开后车门：“下来。”
林晓棠坐在车里没动：“傅总，这是什么地方？”
“谈工作的地方。”傅沉渊伸手要拉她，林晓棠立即举起手机：
“我正在录音。如果您继续肢体接触，我将视为骚扰。”
傅沉渊的手停在半空，突然大笑起来。他后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你自己下来？我们聊聊并购案的风险。”
林晓棠这才下车，但保持着安全距离。江风吹起她的头发，远处城市的灯火倒映在江面上。
“你看，”傅沉渊靠在栏杆上，“有时候打破规则，能看到更好的风景。”
林晓棠打开手机电筒，照亮手中的《刑法》：“有时候打破规则，会看到监狱的铁窗。”
傅沉渊看着她被手机光照亮的脸，突然轻声说：“我开始好奇了……”
他向前一步，声音融在江风里：“你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林晓棠按亮手机屏幕，显示正在录音的界面：“直到法律允许的最后一刻。”
傅沉渊笑了。他转身走向车子：“回去吧，酒会要迟到了。”
回到车上，林晓棠发现后座上多了一个文件袋。她打开一看，里面是并购案的完整法律意见书——正是她早上被否决的那份，但现在已经签满了傅沉渊的名字，每一处风险提示旁边都写着“已阅”、“同意”。
最下面压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熟悉的笔迹：
“你说得对。
规则保护每个人。
尤其是你。
——F”
林晓棠握着文件，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新消息：
“录音效果很好。
但下次记得关掉快门声。
——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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