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电话接通，传来一个温和却略带疲惫的中年男声：“喂，你好，法律援助中心，哪位？”
“您好，请问是李主任吗？”林晓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礼貌又带着点急需帮助的无助，“是民政局档案室的赵大姐推荐我联系您的。”
“哦？小赵啊？”对方的语气立刻亲切了不少，“怎么了姑娘？遇到什么难处了？别急，慢慢说。”
林晓棠言简意赅地把自己的情况说了说——婚姻登记程序疑似有问题，现在想离婚却卡在调查原始档案这一步，对方似乎能量很大，档案可能被动了手脚，现在官司要打了，心里没底。
她没有提厉泽渊的名字，只说了“对方很有势力”。
电话那头的李主任安静地听着，偶尔嗯一声。等她说完，李主任叹了口气：“唉，又是这种事儿。姑娘，你这情况听起来确实棘手。程序瑕疵是硬伤，但对方要是铁了心掩盖，调查起来阻力会很大。”
林晓棠的心沉了沉。
但李主任话锋一转：“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们这儿就是帮老百姓解决这种难题的。你刚才说……法院传票已经发了，要正式打官司了？”
“对。”
“那行。你案子在哪个法院？主审法官是谁？案号有了吗？把这些信息发给我。”李主任的语气变得干练起来，“我有个徒弟，叫小张，就在那边法院的档案室工作。我让他帮你留意一下，看看案子分到谁手里，卷宗流转有没有什么‘特别关照’。虽然不能帮你改什么，但至少能帮你盯着点，防止有人在你案子卷宗上动手脚，或者故意拖延什么的。”
法院内部有人！
林晓棠瞬间感觉自己找到了组织！赵大姐真是神助攻！
“太好了！太感谢您了李主任！我马上把信息发给您！”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先别急着谢。”李主任笑了笑，声音里带着点看透世事的淡然，“我这徒弟啊，人实在，有点轴，就认死理，最看不得这种欺负人的事儿。但他职位不高，能做的也有限。最关键的那份民政局档案，还得靠你和你的律师在法庭上使劲儿，让法官坚决把调查令发下去才行。”
“我明白！谢谢您！这就够了！”这已经是雪中送炭了！
挂了电话，林晓棠立刻把案件信息发了过去。没多久，李主任回了个“收到，已转交小张。”
做完这一切，林晓棠感觉像是给即将到来的诉讼战争加上了一道小小的、却可能至关重要的保险。
“ZZ，记录一下，咱们的盟友阵营新增：民政局赵大姐（正义感爆棚），法律援助中心李主任（深藏不露），法院档案室小张（未知属性，待观察）。敌方阵营：厉泽渊（BOSS），王特助（猪队友兼背锅侠），陈律师（职业打手）。”
ZZ：“已记录。联盟实力对比分析中……分析结果：我方正义点数占优，敌方财力及非法手段点数占优。胜负关键点：法院调查令。”
就在林晓棠积极布局的同时，厉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里，正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厉泽渊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调解室里的提拉米苏惨案和那句“法庭见”的宣言，让他这两天睡眠质量急剧下降，一闭眼就是林晓棠那张带着嘲讽笑意的脸和徐正律师那看戏的表情。
桌上内线电话响起，秘书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厉总，陈律师和王助理来了。”
“进。”厉泽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
陈律师和王特助低着头走进来，像是两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说。”厉泽渊眼皮都懒得抬。
陈律师硬着头皮汇报：“厉总，法院那边已经正式立案了。案卷目前还在流转，暂时没到具体承办法官手里。我们……我们尝试沟通了一下，但这次对方（指林晓棠）盯得很紧，而且徐正律师在业内以‘难缠’出名，常规的……呃，‘沟通’方式，恐怕效果有限。”
王特助则更惨，声音都在发颤：“厉、厉总，那份档案……民政局那边赵科长（赵大姐）油盐不进，死活不同意通融，还、还扬言再骚扰她就举报……替换档案的风险实在太、太大了，一旦被发现，那就是刑事……”
“够了！”厉泽渊猛地打断他，额角青筋直跳。他当然知道替换档案是步险棋，成功率低且后患无穷！但隐藏和拖延似乎也快要失效了！那个女人像块牛皮糖，粘上了就甩不掉！
他烦躁地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车水马龙。难道真的就没办法让那个女人闭嘴了吗？
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一个被他之前极度愤怒和抵触而忽略掉的、王特助最初提议过的“下策”。
他猛地转过身，眼神阴沉地盯着王特助：“你上次说的那个……‘特型演员’，还能联系上吗？”
王特助一愣，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能！能联系上！那位先生是话剧团的退休演员，功底扎实，尤其擅长模仿中老年知识分子！而且他……他和您父亲厉老先生年轻时的照片，确实有五六分相似！稍微化妆做一下旧，再模仿一下神态，在不太熟悉的人面前，短时间内应该能糊弄过去！”
陈律师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厉总，您这是要……？”
厉泽渊脸上闪过一丝屈辱又决绝的神色，咬牙道：“既然她非要揪着‘亲自到场’不放，那我就给她找一个‘爹’！找一个当年‘见证’了我们登记、‘德高望重’、‘记性很好’的长辈！去跟她当面‘回忆’一下当年的‘情景’！”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这个计划：“告诉他，报酬翻倍！让他把戏给我做足！必须让她相信，当年我爸（的替身）就在现场，亲眼看着我们（？）情投意合地签了字！”
王特助：“是！是！我这就去办！”
陈律师：“……” 他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正在朝着一个无法预料的方向疯狂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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