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龙傲天那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无形的枷锁，将林晓棠死死钉在原地。王管家和所有黑衣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她藏身的窗口，穿透了薄薄的玻璃和那可笑的“弱存在感”光环。
【完了……彻底完了……】林晓棠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绝望的嗡鸣，【他怎么会发现我？！这破光环是假冒伪劣产品吗？！】
【过去？过去干嘛？当裁判吗？给这场父女撕逼打分？】
【系统！你卖的什么次品！我要投诉！退货！】
系统的电子音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叮！宿主已被核心剧情人物强制互动！超高能量剧情线已绑定！请宿主立刻响应指令！违逆可能导致不可预测后果（包括但不限于即刻抹杀）！”
【即刻抹杀？！】林晓棠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地上，【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你们这个世界能不能讲点道理？！】
然而，龙傲天并没有给她更多犹豫的时间。他似乎极其不耐于等待，眉头微蹙，那股冰冷的压力再次加重，如同实质般压向窗口。
林晓棠毫不怀疑，如果她再不动，下一秒那扇窗户连同后面的她，都会变成一堆齑粉。
“我……我马上来！”她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连滚带爬地冲出宿舍门。
夜晚的冷风一吹，她打了个寒颤，恐惧和求生欲交织，让她几乎同手同脚地朝着那片被黑衣人包围的、气氛凝重的区域挪去。
每靠近一步，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就加重一分。她能清晰地看到王管家眼中毫不掩饰的阴冷和杀意，看到黑衣人们墨镜反射的、冰冷的寒光，看到地上那个女孩依旧死死抱着娃娃、却同样带着惊疑不定目光看向她。
最终，她停在了距离龙傲天大约五步远的地方，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战……战神大人……您……您叫我？”
龙傲天甚至没有正眼看她，只是用下巴微微示意了一下地上那个被女孩紧紧抱着的脏污娃娃，声音听不出情绪：
“看。”
“告诉我，那是什么。”
林晓棠：“？？”
【看？看什么？那不就是个破娃娃吗？！】她内心疯狂呐喊，【难道战神眼神不好？还是说这娃娃是什么外星科技伪装？！】
【我一个物业小妹！专业是算物业费不是鉴宝啊大佬！】
【你们父女俩打架能不能不要殃及池鱼？！】
王管家在一旁阴恻恻地补充道：“战神让你看，你就仔细看！看清楚！这污秽之物究竟是何来历，有何蹊跷！”语气里充满了暗示和威胁。
林晓棠感觉自己快要哭了。她被迫抬起头，目光落在那娃娃上。
那确实是一个很旧、很破的布娃娃。做工粗糙，布料廉价，缝线歪歪扭扭，脏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只纽扣眼睛都快掉了，看起来像是在泥地里埋过很久又被挖出来的样子。
女孩感受到她的目光，将娃娃抱得更紧，警惕地看着她，无声地摇头，眼中满是哀求。
【这让我怎么看？用肉眼CT扫描吗？】林晓棠欲哭无泪，【系统！系统救命！有没有‘古董鉴定’或者‘微观视觉’技能？！贵我也买！】
系统秒回：“叮！检测到宿主需求！【物品信息洞察（临时体验版）】已解锁！需要能量200点！是否兑换？”
【兑换！立刻兑换！】林晓棠毫不犹豫。
“能量—200！技能加载中……”
一股微弱的热流涌入她的双眼，视野似乎清晰了一点点，但并没有出现什么夸张的数据面板。她只能努力集中精神，死死盯着那个娃娃，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不寻常的细节。
在那种极度的压力和被强化的观察力下，林晓棠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
她首先注意到的是布料。
那是一种很老式的、粗劣的棉布，现在确实很少见了，上面似乎沾染了不仅仅是泥土，还有一些……暗褐色的、可疑的污渍。
【这布料……好像有点眼熟？】她拼命回忆，【对了！档案室！我看过小区早期统一采购的抹布和清洁工工作服的记录！十几年前用的就是这种便宜耐磨的粗棉布！后来才换的更好材质的！】
【所以这娃娃的布料，可能是来自小区内部？】
接着是缝线。
针脚极其蹩脚，歪歪扭扭，大小不一，看起来像是初学者或者……极度匆忙的情况下缝制的。线头也很劣质，多处断裂。
【这手艺……比我缝扣子还烂……】她下意识吐槽，【战神女儿就算再不受待见，也不至于自己缝娃娃吧？还缝这么丑？】
然后是那些污渍。
除了泥土，那些暗褐色的斑点……她猛地想起在某个陈年维修记录里似乎看到过，几年前壹号别墅后院靠近围墙的地方，曾经因为暴雨导致一棵老树根系松动，倒塌时砸伤了一个偷偷爬树想摘果子的小园丁，流了不少血……当时记录好像就提到了清洗血迹困难……
【难道……】一个大胆的、荒谬的猜想在她脑海中浮现。
最后是娃娃的形态。
它被做成了一个极其简陋的、看不出性别的小人形状，但胸口的位置，似乎用更深的线（像是马克笔涂过）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什么图案……
林晓棠眯起眼睛，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才勉强辨认出——那似乎是一个极其简略的、孩子的笔触画的……太阳？或者一朵花？
就在她辨认出那个图案的瞬间，一段几乎被遗忘的、属于“林小妹”的记忆碎片猛地涌入脑海：她刚入职培训时，听老员工八卦说过，很多年前，壹号别墅似乎死过一个年轻的女佣，据说是失足跌落还是什么意外，当时闹得不大不小，那女佣好像……就很喜欢用旧布料缝些小玩意哄当时还很小的小姐开心？而且那女佣的名字里好像带个“阳”字？或者是“葵”？
所有的线索碎片，在这一刻，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拼接在一起！
【我好像……知道了点什么？！】林晓棠心脏狂跳，【这娃娃根本不是外界什么阴谋！很可能是一个死了的女佣留给小时候的战神女儿的纪念物！】
【所以女孩才这么宝贝！所以她才偷偷藏起来甚至挖出来！】
【所以王管家才这么急着要毁掉它！因为这可能提醒着一段他不愿意被提起的过去！甚至可能……和他的失职有关？！】
【而战神……他根本不知道这娃娃的意义！他只看到女儿藏匿‘污秽之物’，被王管家一挑拨，就觉得是女儿叛逆、被下人蛊惑？！】
巨大的信息量和这背后的狗血与悲情，让林晓棠一时之间忘了恐惧，只剩下震惊和一种强烈的、想要吐槽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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