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首长千金
妙真会意,柔声询问:"小张同志用过早饭了吗?"
黝黑的面庞泛起微红,小张局促地搓着手:"报告,正要吃。”
纤纤素手将六张金黄酥脆的葱油饼与几个馒头装入食盒。
"诸位平日辛苦,请尝尝我的手艺。”
小张迟疑地望向老爷子。
"既是妙妙心意,但尝无妨。”老爷子含笑颔首。
值班室里,闭目养神的小李忽然坐直身子。
"今日食堂换师傅了?这香气......"
小张默默将预留的葱油饼包好小菜,而小李早已大快朵颐。
"炊事班新来的大师傅?"小李含糊不清地赞叹。
"是许妙真同志亲手做的。”小张轻声解释。
眼见最后一张饼也要被拿走,小张连忙护住:"这是留给小王的。”
小李悻悻地啜着白粥,忽然感慨:"许建国同志真是好福气。”
晨光穿过窗棂,照在沉默进食的小张身上。
他想起当初战友们的议论——谁若能娶到首长千金,必当平步青云。
可眼前这位温婉女子,早已名花有主。
众人对许建国这个幸运儿既眼红又艳羡。
病房内,妙真得知苏先生能进食米汤,便让祖父先去用早饭,自己留下照料。
老爷子卷了好几张大饼,夹满酱牛肉、香菇酱和配菜,一口气吃了三张。
他还想再拿,被冉思月拦住:"老爷子,这些都是您的。
要是吃撑了,妙真该心疼了。”
妙真听见动静,回过头柔声劝道:"爷爷,喝点白粥顺顺肠胃吧。”听孙女这么说,老爷子只好放下饼,遗憾地捧起白粥。
刚尝一口,他眉头舒展——这白粥竟也格外香糯。
妙真细心喂苏先生喝了小半碗米汤,轻声道:"奶奶,先这些,过会儿再喂您。
医生说要少食多餐。”苏先生顺从地点头:"好。”
她利落地兑了温水,为苏先生擦脸漱口。
冉思月在一旁看得惊叹:妙真照顾人竟如此娴熟。
苏先生既欣慰又心酸——这孩子才十八岁,却这般懂事,不知受过多少委屈。
想当年她待嫁闺中时仆从如云,嫁到郁家后也有佣人伺候,直到中年才学会家务,烹饪至今不擅长。
若妙真没走失,定会像思月这般被全家捧在手心,何须这般操劳?
想到这里,苏先生轻抚妙真的手:"苦了你了。”
妙真立刻明白祖母的心思,笑着宽慰:"奶奶,我一点儿都不苦。
山上的日子虽清简,但有师父师姐和乡亲们照应;刚下山就遇见建国,他待我极好;教书后又遇到思月和同事们。
现在还有您们疼我,就像泡在蜜罐里呢。”
苏先生听得眼眶发热,泪珠不自觉滚落。
妙真用指尖轻轻拭去她的泪水,俏皮地眨眨眼:"奶奶再哭,我可要跟着掉金豆啦。”这话逗得苏先生破涕为笑,连冉思月也红了眼眶。
过往的伤痛,被她浅浅带过。
快乐的记忆,却被她细细描摹。
情绪平复的冉思月凑近妙真,跟着说笑逗趣。
“苏先生,妙真在学校人缘可好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逗得苏先生展颜。
餐桌那头的郁老爷子悄悄抹了抹眼角,
嘴角也跟着扬起弧度。
晨饭后,郁老爷子去警局参会,妙真诵完佛经,
见苏先生掩口打了个呵欠,便替她拢好毛毯。
自己挪到窗畔沙发坐下——冉思月正翻着杂志。
“苏先生睡了?”冉思月压着嗓子问。
见妙真颔首,只见她从包中取出暗金锦缎,
排开绷架、银针、丝线、蜡纸图样,
《心经》的轮廓在绢帛上若隐若现。
“你会刺绣?”冉思月合上杂志。
“略懂。”妙真指尖掠过蚕丝线。
冉思月望着成套工具暗忖:
这架势哪是略懂?
“要绣什么?”
接过蜡纸的冉思月瞥见经名,
顿时了然:“为苏先生求平安?”
钢针已挑起第一缕金线。
京绣的工序在妙真指间流转——
蜡纸早描好纹样,针尖正簌簌扎着密孔,
细粉透过绢帛绽出 ** 轮廓。
半尺绣布省了力气,
四十分钟便拓完纹样。
冉思月望着伸懒腰的妙真,
又一次被惊艳。
初见只当是伶仃孤女,
却见识了她满腹诗书,
笔走龙蛇的书法,
摹古仿帖的绝活,
今晨又尝得她熬的羹汤,
眼下竟连京绣都信手拈来。
(未完待续)
银剪绞断线头时,
妙真啜着半杯清水,
捻起比发丝还细的线——
暗金底子上,
佛经正在金光中渐渐浮现。
暗红蚕丝线静静躺在绣绷旁。
冉思月凑近绣架:"妙真,要绣多久呀?"
妙真指尖抚过丝线:"《心经》标题十个大字,绣大些,约莫一个时辰。
余下二百六十个小字,五六分钟一字,两三日便能完工。”
"你真了不起,"冉思月托着腮,"换作我,怕要绣上整年。”
妙真轻戳她手背:"何苦拿己之短较人之长?寻件欢喜的事做便好。”忽然眨眼,"思月可喜欢?待你生辰,我绣幅小的赠你。”
"自然喜欢!"冉思月忽然垮了肩,"可惜六月生辰,要等来年了。”
"那便来年。”妙真将丝线理成扇形,"说定了。”
她们不曾察觉,来年六月,飓风将撕碎所有约定。
第一百八十一
标题最后一针收线时,病榻忽然传来窸窣声。
妙真迅速锁好绣柜,对冉思月竖起食指。
"保密。”冉思月压低嗓音。
病床上,苏先生眼尾渗着泪痕,突然呛出滩黑血。
"奶奶!"
"苏先生!"
急救铃被拍得震响,冉思月冲向走廊的脚步声与医护人员的白大褂同时涌入。
妙真盯着掌纹里的冷汗——回生丸怎会失效?
颤抖的指尖被冉思月攥住时,苏先生睁开了清明的眼睛。
"舒坦多了。”她对着听诊器微笑,嘴角还沾着血渍。
吴院长的手停在半空,听诊金属片映着窗外忽明忽暗的云。
心口淤积的沉重感终于消散。
吐净郁结后,整个人都轻快起来。
苏先生微微侧首,目光搜寻着妙真的身影。
冉思月眼疾手快地拽过妙真。
将她推到苏先生的视野范围内。
老人朝妙真的方向又重复了一遍:
"别担心,我好着呢。”
妙真抿着唇轻轻点头。
泪水在眼眶里积聚成潭,
打着旋儿悬了半晌,
终究不堪重负地坠落。
冉思月心头一紧,
用力攥住她冰凉的手指,
掌心在单薄脊背上摩挲出暖意。
待医护人员推走苏先生做详细检查,
妙真像被抽走魂魄般陷在沙发里。
理智告诉她老人家并无大碍,
可记忆总顽固地闪回那口刺目鲜血——
要是哥哥在就好了。
许建国永远是她慌乱时
最稳固的锚点。
少女强迫自己深呼吸,
哥哥绝不会想看见她这副模样。
此刻的许建国正俯身检修二车间设备,
心脏毫无征兆地狠撞胸腔。
这种没来由的慌乱极为罕见,
除非......
小尼姑出事了?
"许助理,这台轧机有问题?"
李工程师紧张地凑近。
自昨日目睹这位年轻专家露的那手绝活,
全厂技术员再不敢以貌取人。
"曲轴扇面模块注意控制在这个参数内。”
许建国强压心悸完成所有排查,
回到办公室立即抓起话筒。
病房这边,
勤务兵小李轻轻叩门:
"许妙真同志,您哥哥的电话。”
冉思月连忙推她:"快去。”
当熟悉的声线穿透电话线,
妙真绷紧的背脊终于松懈半分。
"奶奶会平安无事的。”
许建国的承诺像烙铁般笃定。
他刚从勤务兵处得知吐血之事,
系统虽未显示具体成因,
但推测可能是排毒反应。
可以确定的是。
苏先生的健康状况良好。
然而话音落下后。
迟迟未听见小尼姑的回应。
听筒里只传来她克制的呼吸声。
她被吓着了吗?
许建国连忙温声安抚。
"小尼姑别怕,真的没关系。”妙真这才轻声开口。
她犹豫着低声说:"哥哥,我明白的,可还是害怕。”嗓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许建国听得心头一紧。
恨不能立刻飞到她身边。
"小尼姑别怕,哥哥现在就去陪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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