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不懂舞蹈，但懂做人
“请进。”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男一女。
男人约莫三十五岁，平头，一米九的大高个，古铜色皮肤，看上去是个很有力量感的硬汉，正是莱曼提到的现代舞编舞马可。
女人看上去比他略长两岁，酒红色卷发随意披散在肩头，紧身吊带裙勾勒出极具攻击性的曲线，五官艳丽，尤其是眼尾上挑的弧度带着天生的媚态。
如果不是她自己介绍，很难把这么一个妖艳魅惑的美人和芭蕾舞联系起来。
“风野老师。”
马可率先伸出手。
“莱曼老师说您需要舞蹈导师？”
女人随后伸出手，指尖涂着正红色指甲油，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瓦伦蒂娜・罗斯，芭蕾舞者。”
林薇看着两人，忽然想起莱曼在消息里说的 “年轻人”。
她想了想自己刚过二十的年龄，又看了看眼前这两位舞者，忍不住在心里失笑 —— 在莱曼那个年纪，四十岁以下大抵都能算 “年轻人”。
瓦伦蒂娜的目光扫过房间，落在林薇手边的乐谱上时，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嘲讽。
她当然记得莱曼，那个曾因为她 “过于妖艳的长相不配跳圣洁芭蕾” 而否决她领舞资格的老古板。
如今居然推荐她来跟风野组队？是晚年糊涂了，还是觉得用这种方式能弥补当年的亏欠？
经纪人在她来之前反复叮嘱：“风野现在是顶流，你也不年轻到退役的年龄了，瓦伦蒂你要为自己以后想想，不要任性。”
瓦伦蒂娜扯了扯唇角，没说话。
林薇和他们分别轻轻握了下手，侧身让他们进来，示意两人坐在沙发上。
她没提莱曼的推荐，只点开播放器：“这段旋律想配一段舞蹈，你们看看怎么融合比较好。”
论舞蹈知识，林薇自认是业余的，好在她观察的也不是谁强谁弱。
之前她选择沈砚，是因为对方坦荡，不怯于将弱点展示在别人面前，她不相信莱曼没告诉对方自己会拜访，那么就很大可能是故意的。
同时，她心里还有一点小小的猜测，那就是能展示在别人面前的弱点，真的是弱点吗？
她留意着两人的表现。
旋律流淌出来时，马可立刻坐直了身体，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像在打节拍。
“节奏很特别。”
“3/4 拍里藏着切分音，但竖琴的延音太长，会模糊舞蹈的发力点，如果编舞，必须砍掉后半段的泛音，换成踢踏舞步来强化重音。”
瓦伦蒂娜嗤笑一声，往沙发背上一靠：“强化？你是想把天鹅跳成野马？竖琴的延音是留白，是让舞者用呼吸衔接动作，砍了它，跟把诗里的逗号全换成感叹号有什么区别？”
“舞蹈需要力量！” 马可皱眉反驳，“模糊的节奏只会让动作散掉，观众根本抓不住重点！”
“观众要的是情绪流动，不是看你数拍子。” 瓦伦蒂娜挑眉。显然是不认同他的观点。
林薇没说话，只是按下暂停键，看着马可瞬间涨红的脸。
他语速陡然加快：“你这是外行的想法！专业舞者必须精准控制每个关节，情绪是建立在技术之上的 ——”
“技术是地基，不是天花板。” 瓦伦蒂娜打断他，语气里终于带了点火药味，“你去年为《月光》编的那段独舞，倒是每个动作都踩在拍子上，结果呢？像台上了发条的木偶，连评委都说是‘精准的平庸’。”
安可的拳头猛地攥紧：“那也比你靠露背装博眼球强！芭蕾不是艳舞，不需要对着观众扭胯 ——”
两个人的火药味十足。
但林薇却发现，瓦伦蒂娜虽然嘴臭，但是话题都围绕着舞蹈，而马克似乎...有些人身攻击了。
赶在战火爆发之前，林薇急忙喊停。
“够了！”
马可怒火中烧，根本没听清林薇的话，依旧对着瓦伦蒂娜输出：“你个臭碧池，名声在业界早就.....”
他还要骂，却直接被林薇打断，
“瓦伦蒂娜留下。”
林薇站起身，把马可往门外推。
“您可以离开了。”
马可也知道自己的本性暴露，干脆不装了。
“一个卖弄风骚的碧池，一个根本不懂舞蹈的门外汉，呵。“
“早在路上看到她我就知道结果了。”
“她连基本的节奏逻辑都不懂！你选她，除了因为她可以陪你睡——”
马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被打了。
这一巴掌不是瓦伦蒂娜打的，是林薇打的。
清脆的巴掌声在套房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马可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看似纤细的年轻人，唾沫星子随着怒吼飞溅：“你敢打我？！”
林薇收回手，认真道：“我是不懂舞蹈，但我懂做人的底线。”
“对女性人身攻击，尤其用那么下作的词，挨这巴掌算轻的。”
瓦伦蒂娜愣在原地，酒红色卷发垂在肩头，艳丽的脸上第一次褪去嘲讽，只剩下错愕。
她已经做好了和马可撕破脸的准备，甚至已经想好了后续如何用更尖锐的话反击，却没料到这个被她暗自腹诽 “靠脸走红” 的风野，会直接用最干脆的方式替她出头。
马可的愤怒瞬间被点燃，眼底翻涌着被冒犯的羞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扭曲 —— 眼前这张过分俊秀的脸，像极了当年拐走他妻子的那个小白脸。
同样的白净，同样的看似无害，却总能轻易搅动人心。若不是风野如今的名气像座大山压着，他早就在对方开口维护瓦伦蒂娜时动手了。
“小白脸果然只会玩阴的！”
马可低吼一声，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向林薇面门。
“你们这种靠脸吃饭的货色，没一个好东西！穿着白衬衫装纯，骨子里比谁都龌龊！”
瓦伦蒂娜瞳孔骤缩。
虽然她对这个突然维护自己的年轻人依旧陌生，但刚才那句 “懂做人的底线”，让她没法眼睁睁看着他挨揍，尤其他还这么矮，这么白，看上去就很纤细瘦弱。
而她身高一米八，比林薇高出大半个头，此刻想也没想就往前一步，想用自己的后背挡住这拳。
她闭着眼，准备承受那记含怒的重击，耳边却只听见一声沉闷的痛哼。
睁开眼时，她愣住了。
马可捂着脸倒在地上，额头上滚下冷汗，而林薇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表情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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