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井底之蛙

房间内的温度骤然升高，空气仿佛都在微微扭曲。

很显然，因为那个人的名字，让本来沉稳的炎司，动怒了。

团藏眉头一皱。

"唰——"

两道黑影瞬间从角落的阴影中闪现，戴着面具的根组织忍者手持苦无，一左一右将炎司围住，锋利的刃尖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退下！"团藏厉声喝道，"这里没你们的事。"

他来这边，也不是来找麻烦的。

两名忍者身形一滞，立马低头应答，随即如同烟雾般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炎司神色如常，慢条斯理地用麻布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茶渍，周围的温度也逐渐恢复正常。

当他再次抬头时，眼中的波动已然平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团藏大人，失礼了。"

团藏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无妨，你的反应恰恰证明，我说中了你的心事。"拐杖轻轻敲击地面，"你心里，对三代目的软弱政策也颇有微词，不是吗？"

炎司沉默以对，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团藏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茶案，发出沉闷的声响："木叶边境的事，我的人已经详细汇报过了。"

他那双眼睛紧盯着炎司，"你当时差点就对四代雷影出手了吧？那一刻流露出的杀意...才是你的本性。"

炎司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团藏大人打算监视我到什么时候？"

"呵..."团藏冷笑一声，"今日之后，'根'的人不会再出现在你周围。"他顿了顿，"之前不过是为了木叶的安全考虑。"

"那再好不过。"

沉默在茶香中蔓延，团藏突然前倾身体，语气变换："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现在，不妨说说你成为火影后的打算？"他的声音压得更低，"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会说出去..."

拐杖在地板上划出一道痕迹："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或许我能助你更快坐上那个位置。"

炎司抬眸，目光平静但仿佛能穿透人心："团藏大人，若是您成为火影...又当如何？"

居然反问...

团藏缓缓起身，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而扭曲："首先..."他的声音如同刀锋，"要肃清木叶内部的一切软弱与妥协。"

拐杖重重砸向地面，震得茶具嗡嗡作响："让云隐血债血偿，让岩隐为越境付出代价，让整个忍界都明白——"

"木叶飞舞之处，火之意志必将焚尽一切来犯之敌！"

话音未落，团藏的声音陡然转冷："至于那些阻碍木叶强大的存在..."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指，"无论是内部的蛀虫，还是外部的威胁..."

"都将被...彻底铲除。"

炎司静静的听着，没有感到丝毫意外。

不知道为何，他居然能理解团藏。

曾经的木叶是那样辉煌，用一家独大来形容都不为过，而团藏本身就亲身经历过那段时光，他也眼睁睁的看着木叶由盛到衰。

团藏对村子的爱，很强烈，也很扭曲，他无法容忍木叶向任何一方低头！所以宁可让双手染血。

那这种爱是错的吗...或许是，但并不全是...

在这残酷的忍界，纯粹的理想往往意味着更多牺牲。

团藏的方式固然偏激，可三代目的怀柔政策，也未必能好到哪去。

房间里的气氛渐渐沉淀，团藏收敛了情绪，缓缓坐回原位，神色恢复平静：“这就是我的真实，作为交换，是不是该让我知道你的真实了？”

炎司与团藏四目相对，忽然轻笑出声：“没想到团藏大人会在我的面前如此坦诚。”

“所以你也会对我坦诚对吗？”团藏轻哼一声。

“嗯...”

炎司学着团藏方才的姿态，慢慢站起身来。

他双手抱胸，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月光如水，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这些年来，他心中的诸多想法从未向任何人吐露——无论是看似亲近的三代目，还是情感深厚的纲手。

原以为这些念头会一直埋藏，直到登上火影之位的那天。

却不想，今夜竟在团藏面前，生出了想要"坦诚"的冲动。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磁场共鸣，皆不相同。

短暂的沉默后，炎司蓦然回首，眼神锐利如刀：

“忍界分裂太久了...”

短短数字，却让团藏如遭雷击。

原本平静的面容骤然变色，握着拐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原以为只是想确认炎司是否与自己志同道合，却万万没想到...

这个男人的野心，竟如此疯狂！

团藏的独眼中闪烁着震惊的光芒。

他太明白这几个字的分量了——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眼前这个男人，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团藏的呼吸粗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死死攥着手中的拐杖。

他们算是志同道合吗？

或许吧。

但这份"志同"，却如同萤火与皓月——看似都是光芒，却根本不在同一个维度。

他想要的是木叶凌驾于诸国之上，而炎司眼中映照的...是整个忍界的版图。

凝视着炎司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多年来，他一直在木叶寻找能够理解他理念的同道中人，却在此刻恍然惊觉——自己也是那个被人远远甩在身后的人。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干涩的嗓音里带着几分自嘲："原来...我才是井底之蛙。"

炎司唇角微扬，月光在他眼中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么团藏大人，我们算是同一类人吗？"

"我..."

团藏的话语戛然而止，他沉默地转身离去，木屐在玄关处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即将迈出门的那一刻，突然驻足，对着空荡荡的走廊低语：

"老夫会让你成为第五代火影。"

他的声音很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不惜一切代价。"

话音未落，黑色的身影已融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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