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命运的岔路口
[挽琴眸光微动,看着老陈轻声说:“其实我今天也是来道别的,我要走了。今天是我最后一个局,说起来也是件喜事。这酒盖了脸我就不瞒二位了,只怕你们嫌我絮叨。”
赵吏说:“夜长,姑娘可以慢慢说。”
挽琴继续说:“前些日子,我遇到了一个人。他今日赎我出来,我下了局直接到这里等他,说好他一会便来接我。”
老陈忍不住插话,语气中带着关切:“是正房吗?”
挽琴颊边掠过一丝绯红,轻声答道:“他未曾娶亲。”
赵吏端起酒来:“可喜可贺,这杯庆祝姑娘脱离苦海。”
挽琴情绪再难抑制,语声微颤:“多谢二位,我幼年便被买入妓院,这是我的命,没得拣。
只是,从我懂事起,就每天虔诚的拜佛菩萨求保佑。初一十五祷告上香,只求在我人老珠黄之前能遇到一个心上人,带我离开娼门。
现在看来,佛菩萨还真的灵验了呢。”说完泪水已是决堤。]
林诗音目光恍惚望向天幕:"你看她此刻笑得多像沾露的海棠,怎知将来要受百年风霜?这世间最残忍的,原是给了希望后面跟着刀山。"
清朝康熙年间,韦小宝突然砸了酒杯,碎片溅起如星,他难得正色:"勾栏里多的是被捞出来的,她们挨的打比小玄子揍我的还多!什么良人?鳌拜算良人?郑克爽算良人?”
说罢他冷笑一声:“不如自己有银子,揣紧银票实在些!"
杨九红惨笑着扯破绢帕:“我当是什么好归宿!原来是从妓院的火坑跳进太岁肉的无底洞。
她突然尖声叫喊:“百年青春换百年孤寂!那男人若真疼她,怎舍得让她受这种诛心的福分?”
白玉婷痴痴望着梳妆镜:“可若是能陪着心爱的人长生不老…”
话没说完被白文氏瞪得噤声:“我是说,我说她拜的菩萨也太狠心了,这哪是恩赐,分明是诅咒!”
黑暗中,杨九红幽幽道:“我若也能吃太岁,是不是就真的能等到七爷带我进祠堂的那天?”
[赵吏告诉两人他也有一件喜事:“最近他得了一件好东西,稀罕玩意,随便猜猜。”
老陈捧场:“我就是一平头小百姓,没见过什么稀罕玩意。不过,我有稀罕玩意。那就是,就是我闺女。”说罢大笑,止不住的自豪。
挽琴猜测是珠宝玉石或是西洋玩意。
“都不是,可是这东西价值连城。”赵吏卖关子。
老陈好奇追问,赵吏告诉他:“太岁,活肉。”]
那图鲁粗粝的手掌摩挲着刀柄,眼底罕见地泛起柔光。
那图鲁开口:"要是能换来个软糯糯喊爹的闺女…他娘的!老子要是有个闺女我也疼她,爱她,给再多珠宝,给个金山我也不换呐!"
玉格格丹寇指甲猛地刮过琉璃盏,发出刺耳锐响,凤目斜挑:"呵!我们怎么能和那些升斗小民比,我可是清朝的格格,没看到我和那冥王长得一模一样吗?
我的闺女不比他珍贵多了,本格格可是照着冥王容貌长的!我的血脉那可是不一般的!你拿贩夫走卒的丫头比?也不怕折了她的草根寿数!"
戴天理一脚蹬在石凳上:"这老陈长得和那图鲁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起来怪得很!这糙汉子说起闺女时,眼里咋能淌出蜜来?可他娘的,是个汉子!"
[老陈有些震惊:“我可听说,那是从土里挖出来的,战乱的时候才有太岁。如今兵荒马乱的闹革命……”话没说完倒吸一口凉气。
挽琴好奇的说:“那可是土里挖出的不详之物啊。”
“你们都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用吗?历史上很多君王都想得到它,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吃一口太岁肉,就那么一口。就可以长生不死,你们不想长生吗?”赵吏诱惑地说。]
余则成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重不一的嗒嗒声,像是在发送一段无声的电码。他目光低垂,声音压得很低:
“太岁重现,必是乱世之兆,同样的,乱世会出太岁。历朝历代,权贵对长生的执念何曾变过?”
他停顿片刻,指节叩击的节奏微微加快,“长生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我只怕……那些人为了这等虚无缥缈的东西,毕竟他们根本不会把平民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
翠萍猛地揪紧双手:"那些老爷们为了多活几年,什么事干不出来?”
翠萍有些声音发颤:“则成,你说他们会不会...故意让仗一直打下去?好方便得到太岁?”
余则成:"必须遏制这种风气,否则将来战场上面对的不是敌人,是杀不死的千年老鬼。"
翠萍突然哽咽:"那那么多人的牺牲岂不是又要回去了?兄弟们用命换的新中国...难道要变成太岁肉的筵席?"
杜甫颤手蘸酒写诗于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帝王求长生,贫者求黍粟。
泪晕开在桌上:“这太岁肉再难得,如何比得上现在一碗赈灾粥?”
[这边打更人狂奔一个没注意就撞到了刚才那个妇人,妇人仍是穷追猛打,话语中有许多暗示。
打更人忙拒绝她,说自己还得干活。自己的媳妇在家养病,全家都指着这个差事吃饭,他请求妇人别跟着他免得耽误自己的生意。
听到这妇人脸色一变,叉着腰逼近:“你说我是妓女?你话里话外什么意思?”
“那您一妇道人家三更半夜在街上晃悠什么呢?”
妇人又挂上笑容:“你不是说你没见过吗?”
“什么?”
“你不是说你没见过鬼吗?”妇人逐渐逼近:“今儿个,我就让你见见。”说罢一挥手绢她的脸变得面目全非,满脸青紫,一只眼几乎要掉出眼眶!]
同福客栈众人正扒着门缝偷看,佟湘玉手里的算盘啪嗒掉在地上。
佟湘玉一把抱住白展堂胳膊:“额滴神呀!这大姐变脸比莫小贝考试作弊还快!展堂你再仔细看看!”
白展堂哧溜转过头:“掌柜的别害我!这玩意儿明显超出承受范畴了啊!您看她那眼珠子晃悠的,这难道就是《九阴真经》里的‘吊死鬼冤魂大法’!这得加钱才敢看啊!”
郭芙蓉反射行抡起扫帚又缩回吕秀才背后:“排山倒海——等等她脸冒绿光了!吕轻侯!你那些什么之乎者也的书里有没有写用到的话怎么能送走这款?!”
吕秀才有些站不住了:“《子不语》有云:面紫眸脱者,乃枉死城索命使!但书上没说这玩意还带甩手绢变身的啊!”
花母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被花满楼轻轻托住。
花母攥紧绢帕抵在心口:“哎哟!那脸皮…那眼珠子吊着的模样!更夫小哥若遭不测,他家里病着的媳妇可怎么活?”
花满楼指尖温稳地拂过母亲手背:“母亲莫惊。若真要害人,何必当街现形?赵吏兄与她交谈时气息平稳,倒像是老相识间的默契,所以孩儿猜想,怕是冥府引渡的差人来了。”
花母突然抓住儿子衣袖:“冥府差人?那更夫岂非…他还那般年轻!剩个病弱妻子在这乱世里,不是活活逼她走上绝路吗!”
原本倚窗嬉笑的陆小凤不知何时已站直身子,四条眉毛沉郁地垂着。
他张了张嘴似想调侃什么,最终只沉默地望着窗外浓夜。那里仿佛已传来病弱女子的咳嗽声,一声声砸在人心上。
天幕就这么停在这里,又一次结束放映。
少女仰着头,痴痴地望着天幕上流转的光影,看着那道月牙,眼中映出的却是自己浮沉的身世。
七岁那年,父亲撒手人寰,母亲用一双泡得发白起皱的手,在冷水与皂角间搓洗出母女二人稀薄的生机。
后来母亲改嫁,继父待她们温和周到,她甚至如愿走进学堂,捧起了书本。
那几年光阴静好,仿佛命运终于展露慈眉善目。可就在她即将小学毕业之际,继父一夜之间人间蒸发,音讯全无。家的顶梁柱轰然倒塌,为了活命,母亲最终踏进了暗巷,沦为暗娼。
她深爱母亲,却也无法摆脱那份刻骨的羞耻与怨怼。白日里她在人前强装镇定,深夜却总在惶恐与自卑中惊醒。
幸而一位慈蔼的校长伸出援手,让她在校内谋得差事,暂时得以栖身。然而好景不长,校长更替,她再次被推回飘摇的渡口,前途渺茫。
她决意自立,却在世道艰险中屡屡碰壁。就在彷徨无依时,她结识了校长的侄子。
对方斯文体贴,细心周到,渐渐叩开她紧闭的心门。就在她几乎要被这份温柔裹挟,甘心成为他不见光的外室时,却亲眼窥见了挽琴的命运——那个曾同样渴望救赎,最终却沉沦百年的女子。
此刻,她站在命运岔路口,身后是母亲洗不净的哀愁,眼前是看似温柔却可能万丈深渊的迷途。
天幕的光映亮她脸上的泪痕,也照见心底撕扯的犹豫与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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