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波澜又起
一日，百花楼中暖香浮动，花满楼正执壶浇着他心爱的花草，指尖拂过花瓣，感受着生命的柔润。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远而近，紧接着衣袂掠风——有人纵身跃上了小楼。
那人身法轻灵，本是极漂亮的“武当梯云纵”，却似故意一绊，脚步踉跄，如一只受惊的燕子跌进他怀中。女子气息微乱，声音却娇柔楚楚：“公子救命……有人追我……”
她自称因偷取青衣楼腰牌，遭数名持刀大汉追杀，言词惶急、泪光泫然。花满楼伸手虚扶，温声道：“姑娘莫怕。”可他心中清明——她呼吸稳而不喘，语气惊惶却无颤音，分明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戏。
他几乎立刻想到陆小凤。这莫非是冲着他那爱管闲事的朋友而来？
心念电转间，他面上却不露分毫，依旧温和从容，一边安顿她坐下，一边借斟茶之姿，指尖轻点案下机关，一只训熟的青鸟悄无声息掠出窗口——那是传给陆小凤的讯号。
他言语宽厚、举止体贴，俨然一位被蒙蔽的君子。可上官飞燕何其敏锐。她察觉到他笑容里的距离，他好意中的节制。
他信她，却不怜她；护她，却不近她。一种被看穿、却并不言明的羞辱感悄悄刺伤了她骄傲的心。
她垂下眼帘，指尖掐进掌心。既然柔情利用不了，那便别怪她用狠——这人，她绑定了。
[“壬子日，大雪，余事勿取。话说那滨海城中有位少年，名叫夏冬青。自幼父母双亡，因了一些机缘，与鬼差赵吏及九天玄女三人同居一室。这夏冬青正是少年多情之时，思慕玄女日久，不得其法。
这日领了些薪水，想着玄女嘴馋，便来到城中饼店。想买些新出炉的糕点回去，讨得玄女欢心，乘机表白。”话外音缓缓响起。]
此刻的陆小凤，正在城中最热闹的酒楼里，他一袭红衣，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之色：“有趣，当真有趣。”
“这天幕之中的声音，今日端的是抑扬顿挫，起承转合，可不就是茶馆里说书先生的路数？倒像是特意说与什么人听似的。”
他斜倚窗边，指尖刚撕下一只肥美的鸡腿，酒壶将倾未倾。忽然，一道青影掠过檐角，精准地落入他半开的衣襟。
他神色未变，指腹已悄然抚过青鸟足上的信件。
他眼底却瞬间没了笑意，只余一片锐利的光。
“在下忽然想起，有件极要紧的风月事，竟忘了赴约。”他起身，掸了掸红衣，姿态懒洋洋地朝酒友作揖告退，“恕罪恕罪，欠你的酒，下次翻倍！”
话音未落，人已如一片红云掠出窗外，身法之快，引得满堂酒客惊呼。
他落在对面屋脊上，回头望了一眼，嘴角习惯性地噙着笑，可眼神却冷了下来。
“这下可好，”他低声自语，像是无奈，又像是觉得极其有趣，“打主意打到我朋友头上去了……这麻烦，我若不去凑个热闹，岂非辜负了人家一番‘美意’？”
[冬青仔细端详着蛋糕店中的蛋糕，看了又看想买三个蛋糕，听到报价他有些肉疼，最后决定就要一个。
冬青拿到包装精美的蛋糕就马上给娅发了消息：我给你带礼物了，不要告诉赵吏。
虽然没见到人但是心里都是她，嘴上也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石秀云抿嘴一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少女的俏皮与了然：“哎呀，这傻小子！”
她轻轻跺一下脚，既觉得冬青笨得可爱，又为他那点小心翼翼的心思感到着急：“喜欢人家，大大方方说出来嘛！一块蛋糕藏藏掖掖的，能藏住你眼里那团火吗？”
[可他没注意到的是，门外一个女人正怔怔盯着他。
“那夏冬青采买之际，却被一位妇人瞧在眼内。”
话外音继续说道，那女子眼睛发出白色的光芒。
“妇人见冬青年少风姿，风流俊俏，遂起了欢好之意。她本是修行千年的白蛇精，遂使出手段变化出漫天大雪，直如丝绵扯絮一般。”]
随着话外音，冬青小心翼翼的把蛋糕放在单车上，突然漫天飞雪，他直起身子：“下雪了？”
“就此，引出城中一段风流公案。”话外音结束。]
黄蓉窥见此景，眼睛一亮，拍手嗤嗤笑起来“嘻嘻！这下可热闹了！”
“这傻小子光顾着惦记心上人，哪晓得自己早被个‘千年老妖怪’盯上啦！还笑呢，一会儿大雪埋到他脖子，看他还能不能笑出来！”
她歪着头，分明是一副看戏不怕台高的模样。
“白蛇精？啧，手段倒挺风雅，不下毒不下咒，反倒下雪——这是要演一出什么戏呀？可惜呀，夏冬青看着可不像是个会怜香惜玉之人。”
酒肆里，几碗黄汤下肚，一位虬髯汉子将酒碗重重一搁，抹嘴叹道：“嘿！你说那夏冬青，瞧着也是个寻常后生，怎偏就入了那么多贵人的眼？先是宫里的贵妃娘娘对他另眼相看，后来连九天之上的玄女娘娘也常伴他左右！这还不算完，如今连深山里修行千年的精怪，都为他降下漫天大雪！”
旁坐的瘦高男子咂咂嘴，半是羡慕半是酸：“这哪是桃花运，这简直是撞上了蟠桃园的泼天造化！咱们哥几个在这喝酒吹牛，人家那厢……啧，可是仙子、艳鬼、精怪，排着队来叙缘呐！”
阿紫一听这话，撅起嘴，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哼！你们这些男人懂什么呀？”
“那傻小子哪儿是有什么女人缘，分明是走了天大的‘瘟神运’！一个两个的，不是祖宗辈儿的娘娘就是天上的女神仙，好嘛，现在连长虫精都来凑热闹！”
“杨贵妃那是拿他当点心惦记着，玄女娘娘只认得他手里的吃食，至于那白蛇精……嘻嘻，怕是看他细皮嫩肉好下口罢啦！这哪是艳福？这分明是唐僧肉下了锅——谁见了都想啃一口！”
说到最后，她眼珠一转，狡黠又恶劣地笑起来：“你们若羡慕，我也给你们下个蛊，让你们也尝尝被‘非人’惦记的滋味，如何？”
话音刚落，刚才那些男人顿时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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