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嘶吼

[冬青极力挣扎，挣扎间周晓辉晒到了阳光他顿时感觉手上被烧灼了一般，惨叫着跳到一边。

冬青见状底气十足：“好啊你你这只恶鬼，你给我出来！”说罢拉着周晓辉就要上阳台晒太阳。

“俺不去，不去！”攻守易形，周晓辉极力想要跑，可冬青拉着他就要去阳台。

赵吏和娅跑到底下的时候就听到上面传来的惨叫声，两人静静听了一会。

赵吏看了看娅：“鬼碰上冬青，惨啦。”]

楚留香大笑“妙极！冬青小友这手‘日光审鬼术’，倒比江湖郎中晒草药还利落！赵吏在楼下听戏的架势真是悠闲。”

陆小凤倏地从二楼翻下，灵犀指间还夹着半根没啃完的鸡骨头：“真是厉害！冬青老弟这手比少林罗汉堂的早课还管用！冬青一下就不怂了！头一次见他底气这么足。”

他嬉笑着“不过话说回来，这普通的鬼魂没想到这样惧怕阳光，这下就不怕大白天见鬼了。”

花满楼唇角漾起笑意看向母亲：“母亲如今可安心了？冬青如今拉扯鬼魂的力道，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何况有赵吏与娅姑娘在楼下镇着，便全当是给冬青练练手了。”

[说罢两人就跑上楼，上来时就看到冬青撅着屁股要拉周晓辉去阳台。看到两人冬青求助：“快过来帮忙，我扛不住了！”

周晓辉连忙挥开冬青的手，一人一鬼都累的够呛。

“你看你把鬼都欺负成什么样啦。”赵吏说着风凉话。

“是他恶鬼先告状，他刚才要把我推到楼下去呢。”冬青上气不接下气的反驳。

周晓辉一大团瘫在地上哭嚎：“俺就是在这儿掉下去嘞。”

“好好说话！”赵吏吼道。

周晓辉立刻闭嘴鲤鱼打挺、挺、挺了半天爬起来缩到墙角。]

包拯抚须摇首，眼中倒映着周晓辉畏畏缩缩的身形。“观其形貌，终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百姓。”

叹息声沉如墨锭坠案，“可这世道偏似那淬火的烙铁专烫最柔弱的草民脊背。须知苍天若能恤民，何至通良善之辈化恶鬼？”

说罢他看向公孙策“公孙先生，日后遇此类涉及平民百姓案卷，须优先呈报。本府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世道让本分人无法挺直腰杆说话。”

[回到底下周晓辉大声诉苦：“你们看看，这个楼是俺盖嘞，真嘞！俺出来干活三年，第一年俺啥也不懂，活干完嘞，老板态度又可好，说让俺回家等着就给钱了。实在等不下去了给老板打了个电话，人找不着了，第一年就白干。”

三人静静地听着。]

陆小凤指尖的酒盏突然凝在半空，正色道：“这世上最毒的就是老实人的血汗浇透砖石后，却被人当垫脚石碾进泥里。”

“我陆小凤闯荡江湖多年，见过无数恶人。最恨这种吸血的蛀虫！你盖的何止是楼？分明是把自己砌成了他人的登天梯！”

看着这样的周晓辉顾惜朝仿佛心中有一团火：“好个‘白干三年’！这楼里砌的哪块砖不是他的卖命契？倒是便宜了那些蛀虫拿来当登云梯！也就是我如今有了权力，不然我也会如蝼蚁一般被人踏在脚下。既然有了权力我非要将这些蛀虫一一挖出来不可！”

[周晓辉继续说：“第二年换了个老板，说好的钱给了一半，俺去要钱，钱没给，出了门劈头盖脸一顿打呀！活白干，还把俺打的鼻青脸肿嘞。”

冬青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第三年，就是这栋楼，楼没盖完，烂尾了。老板说钱回不来，没钱给俺们。俺们就想不能收欺负呀，幸亏有个好兄弟。俺们就商量啊，想了个办法说找记者、电视台找人发微博。俺们跳楼，这下一关注老板就给钱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呀，俺也是不明白了为啥要盖这么多楼啊！”

周晓辉声嘶力竭的嘶吼：“建筑公司的老板借钱盖！买房的人借钱买！楼盖多了卖不出去了，老板卷着钱说破产拍拍屁股就走了！俺们农民工怎么办！这一年白干不说，再有那运气不好的，想我这样的命都他妈搭里了！”]

鲁大海听罢一脚踹开工厂的大门，溅起漫天尘土。

“我操他祖宗十八代的黑心资本家！”他眼球暴突布满血丝，脖颈青筋暴起，“听见了吗？建筑公司借钱盖？买房人借钱买？就用咱们工人的骨头渣子垫地基！”

鲁大海用尽全身力气咆哮：  “工友们听好了！从今天起谁再敢欠咱们血汗钱——咱就跟谁过不去！鲁大海说的！”

周冲从人群中猛地站出来，学生装的口袋里还露出半本《新青年》

“这…这真是太残忍了！”他清秀的脸庞因愤怒而涨红，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大海哥，那些被压榨的工人他们整天做着苦工，却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他忽然激动地转向围观的学生们：“同学们！你们听见了吗？这就是劳动人民最真实的血泪！我们天天在学堂里读《悯农》，可曾真正关心过这些为我们盖起高楼的人？”

“大海哥，我一定站在你这边！我们学生会要组织工人夜校，要教工友们识字算账，不能再让黑心老板欺瞒！我们还要成立工人互助会，就像…就像莫斯科的工人苏维埃那样！”

工友们怒目圆睁，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学生们义愤填膺，呐喊声如潮水般涌动；记者们手中的相机闪烁不停，笔尖飞快记录，将工人的困境与诉求传向四面八方。

[冬青不忍开口询问：“住我们旁边那个人是欠你钱的建筑商吗？”

“不对。”周晓辉说：“那是王小春，俺兄弟，就是跟俺演跳楼要钱那个。”

赵吏疑惑：“他不是和你一样都是工人吗？”

“以前是，可俺刚死，他就有钱啦。”

赵吏继续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张老板给他的钱嘛。俺亲眼看见嘞，真嘞。”

周晓辉倾诉：“俺从阴间回来不知道去哪，俺就琢磨是建筑公司那个张老板害的俺。俺要缠着他，让他倒大霉！可是俺到了建筑公司看到的是王小春！”]

阿朱轻蹙眉头：“眼下看来，慕容怕是往苦瓜汤里又添了把黄连……”

她温声叹息，眼底含着不忍，“周大哥本就满腔愤懑，经人刻意撩拨，难免将事情想得更坏了些。”

阿紫闻言嗤笑一声：  “姐你也忒心软！那周晓辉尸骨未寒小春就穿金戴银是有目共睹的。谁知道是什么情况啊，说不定呀…”没等她说完阿朱有些恼了，眼睛一瞟阿紫就悻悻地闭上了嘴。

[周晓辉亲眼看见王小春衣冠楚楚的和张老板谈着什么，张老板将账本给了他，两人握手达成共识，而那个账本上记着张老板欠工人们的钱。

周晓辉见王小春穿的人模狗样，拼命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不论他怎么拦路示意、大喊王小春也听不见看不见。

周晓辉迷茫时碰见了慕容。慕容告诉他必须有怨、有恨，怨恨越深他的力量就越强，能力强到一定程度就能亲手手刃仇人。]

展昭想到了什么：“慕容这手‘怨火烹魂’的伎俩太过娴熟——怕是早用同样手段炼化过不少冤魂了。我看小春不是什么恶人，这其中定有隐情慕容挑拨的驾轻就熟，就是不知道之前那些鬼魂是否也是怎么被挑拨的。”

[“他是要把你变成厉鬼，然后杀了你。”娅直截了当告诉了周晓辉真相。

赵吏指出了周晓辉认为王小春是仇人的不合理之处，可周晓辉认为妻子就是拿着抚恤金嫁给了王小春。

“俺不是恨他们，就是有点接受不了，毕竟俺才刚死啊！”周晓辉伤心流泪。

赵吏缓步上前：“你确实很可怜，可是你已经死了，你不应该再来阳间。你必须明白一件事：现在活在这个世上的不管是你的爱人还是仇人，都再也和你没有关系了。”

“可俺想活着！”周晓辉下跪恳求赵吏：“俺求求你，俺现在就想看看俺媳妇，问问她过的好不好啊。”]

无情的指尖在轮椅机关匣上轻轻叩击：“周晓辉口口声声自称‘刚死’，可阴阳有别，冥界一日，人间一年。他怎知阳世已过了几载春秋？”

他立刻探查到其中不合理之处：“死者魂识滞浊，常将弥留之憾错认为眼前事，可曾经查过他的尸身，究竟在棺中躺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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