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冥界
万府高墙外，月明星稀。
狄云与展昭伏在暗处，观察着沉寂的万府。
狄云身着开封府捕快的公服，内心的焦灼丝毫未减。
他身边站着一位蓝衣劲装的青年，身姿挺拔，正是御猫展昭。
展昭看了一眼身边呼吸急促、拳头紧握的狄云，低声道：“狄兄弟，稍安勿躁。包大人既已应允暗中调查，想来必会水落石出。万府如今虽是戴罪之家，但亦不可擅闯，以免打草惊蛇，对戚姑娘更为不利。”
狄云重重地点了下头，声音沙哑：“展大哥，我明白。可我总觉得芳妹就在里面，他们说她走了，我不信！她还能去哪？”
展昭目光锐利地扫过万府的院落布局，低声道：“你所言不无道理。万家突然声称戚姑娘离去，时机确实蹊跷。他们若想藏匿一人，或是…加害一人，府内必有蛛丝马迹。
你我分头查探，你熟悉万家结构，去往内宅女眷可能居住之处。我在外围策应，查看是否有地窖、密室等异常之处。切记，无论发现何事，以哨音为号，不可贸然行动。”
狄云感激地看了展昭一眼。有展昭这般沉稳可靠的同伴，他心中稍定。
“好！”狄云应了一声，身形一展融入夜色，凭借对万家地形的熟悉，悄无声息地翻过高墙，落入院内。他的心跳得厉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份越来越强烈的预感——戚芳就在这里！
他避开巡更的家丁，凭着记忆和直觉，摸向曾经是戚芳住所的院落。院子里黑漆漆的，毫无生气。他又转向万震山昔日书房，皆一无所获。
就在他心灰意冷，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直觉时，忽然听到一阵极轻微的、压抑的啜泣声，从万震山的书房方向传来。
狄云的心猛地一揪！那声音他绝不会听错！
他再顾不得隐蔽，疾奔过去。只见书房门窗紧闭，潜入后看到空无一人，狄云却感觉戚芳就在里面。
“芳妹！芳妹！是你吗？你在里面吗？”狄云扑到墙边，压低声音，急切地呼唤。
里面的哭声戛然而止，随即传来戚芳难以置信、带着颤抖的声音：“是师哥？！！”
“是我！芳妹你别怕，我来了！我来救你出去！”狄云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伸手就去扳那些墙砖。
“师哥！快走！你别管我！”戚芳的声音却突然变得惊恐万分，“被他们发现你了就走不了了！你快走啊！”
狄云如何肯走？他运起内力，就要强行破墙。
就在这时，一声冷笑从身后黑暗中响起：“嘿嘿，我说怎么心神不宁，原来真有不怕死的老鼠溜进来了！”
狄云猛地回头，只见万震山和他的几个徒弟提着兵刃，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面目狰狞。他们显然一直埋伏在附近！
“狄云，你真是阴魂不散！师父和大师兄进去了，你还不放过我们万家？”沈城恶狠狠地说道，“正好，拿下你，说不定还能换师父师兄出来！”
狄云眼中怒火燃烧，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
“嗖！”
一道破空之声响起，沈城手中的刀被一枚小石子精准地击飞，虎口崩裂，鲜血长流。
月光下，一道蓝色的身影如同谪仙般轻飘飘地落在院墙上，正是展昭。
展昭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清朗：“开封府展昭在此！尔等竟敢私囚他人，更是意图袭击公门中人，罪加一等！还不束手就擒！”
“开……开封府……”万家弟子顿时面如土色。一个狄云他们或许还敢拼一拼，但面对名满天下的御猫展昭，以及他背后代表的开封府和包青天，他们那点凶悍瞬间消散殆尽。
狄云趁此机会，猛地发力，咔嚓几声崩断墙壁。
墙内，戚芳憔悴不堪，泪流满面，正惊恐地看着墙外。
“芳妹！”狄云冲进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别怕，没事了！是包大人派我们来救你的！”
戚芳看着狄云，又看向门外那位气度非凡的蓝衣官差，再看看那些噤若寒蝉的万家弟子，恍如梦中。
狄云紧紧搀扶着几乎虚脱的戚芳，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心中充满了后怕和怒火。
展昭对狄云微微点头：“狄兄弟，先带戚姑娘出来。此地之事，交由开封府处置。”
狄云紧紧握着戚芳的手，重重地向展昭点头。
“芳妹，我们先走。”狄云的声音无比坚定，“这一次，有包大人为我们做主！没人能再伤害我们！”
展昭以开封府的名义，正式控制万震山及其所有在场弟子，将他们缴械并看管起来。
狄云一走，展昭立即发出信号叫上在附近接应的其他开封府差役，开封府进行大规模搜查，确保没有其他同党或受害者。
展昭仔细搜查书房，寻找更多万家犯罪的证据，包括之前陷害狄云、或其他罪行相关的书信、账本等。
狄云、戚芳、展昭作为原告和证人，万震山一干人等作为被告，将被带回开封府。
包拯次日立即升堂审理此案。
证据确凿，万震山私设监牢、意图杀人以及 诬告陷害、作伪证等数罪并罚。还牵扯出万家更多的罪行：万震山弑师、抢夺《连城诀》等。
在包拯的明察秋毫和威严之下，万氏门徒为了自保而互相指认，揭发万震山的更多罪行。万震山的罪行将会被一条条理清。
最后万震山作为主犯，数罪并罚，难逃一死，
万圭也会因之前的罪行和共谋关系，被加重刑罚，也被判处死刑。
而万家的财产会被抄没，部分用于补偿狄云和戚芳这些年来所受的冤屈和苦难。
终于，戚芳和狄云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宁生活。
[冥府之地，阴风惨惨，四下里黑得不见一指。唯有一块“冥界”的牌匾，幽幽泛着冷光，在一片死寂中格外刺目。
此时，裁决室的厚重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戴墨镜的彪形大汉侧身而立，将一位手捏号码牌的大姨送了出来。那大姨边走边回头，连声道谢。
而身后两个大汉正拉着一个女鬼走向另外一边，那个女鬼哭嚎“冤枉啊！冤枉啊！”]
鲁大海粗布褂子下胸膛剧烈起伏“他娘的！阳间衙门欺压咱苦力，阴曹地府才能偿还吗？！”
忽的起身：“官府不管又怎样，我鲁大海偏要诉这冤情！周家迫害劳工，这事没完！”
“不行！我带着所有矿工兄弟的血契——阳间告不通阴间告，阴间告不通就砸了阎罗殿！”
老农合掌念佛：“阿弥陀佛！阳间作恶到了阴司地府果真是要偿还，到了阎罗殿前就要秤善恶斤两了，果然还是要多行善事。瞧那戴墨镜的阴差这般魁梧，可比那些官老爷威风多哩！”语罢摸了摸怀中铜钱，思忖明日去庙里烧炷高香。
市井众人交头接耳啧啧称奇：“那大姨能笑着出来，准是生前常给做善事给孤寡舍粥。倒是那被拉出去的女鬼哭得惨人。这生前不一定好人有好报，可是看来这作恶的死后的报应可不会少。”
段延庆看到这腹语声中混着不屑 “好个公正冥府！与我大理刑堂也无甚分别那妇人能笑着走出，肯定是使了银钱打点；女鬼喊冤不过技不如人。当真天地皆浊！须知本王当年身陷深谷比这黑上十倍！冤？若真有公道，我段氏江山怎会落入奸佞之手！”
凌妙妙提着裙角看着天幕中的剧情：“原以为穿书已经够夸张的了，这冥府都出来了，着办事厅比派出所可有趣多了！这投胎还要排队取号？莫非孟婆汤也分甜咸口味？”
“凌妙妙，”慕声不知何时悄然站在她身后，声音浸着寒潭般的溺人笑意，“派出所是什么？”忽然他握住凌妙妙系铃铛的手腕，“看起来你对天幕好像知道的不少呢。”
[“诶，哥们，你怕不怕。”一个男鬼向身后胖胖的男鬼搭话。
“俺这辈子光干好事，净受人欺负来着，俺不怕。”那个胖胖的男鬼信誓旦旦，但是看到那些哭嚎求饶的鬼还是有些心慌。
很快就到了他的号，他惴惴不安的进去。]
老百姓们交头接耳，那些平日里惯于偷鸡摸狗之徒，此刻皆面如土色，冷汗涔涔，唯恐生前所作所为在地府遭到清算，落得个服刑受罪的下场。
有些人则捶胸顿足，愤懑难平：“我一辈子勤勤恳恳，却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莫非真是前世造孽？前世的债，为何要今生来偿还，这穷困潦倒的苦楚，叫人如何甘心！”
而那些贪官污吏，皆是表面强作镇定，嘴硬道：“本官为官清正，何罪之有？”暗地里却早已心慌意乱，暗自盘算着要去庙里多烧高香，多捐香油，甚至盘算着为佛像重塑金身，指望能借此抵消罪孽，逃过阴司的审判。
[一个宽阔的大堂里坐着两个审讯者。女审讯者怀里抱着一只小狗，嘴上还在不停催促管理档案的同事动作快些。
“哎哟我去，你别催了，人手不够忙不过来。我跟上面说过多少次了。加人加人，现在也不加人。”穿着貂皮大衣的男人没好气的一边抱怨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找到了男鬼的档案。]
近代，饿的面黄肌瘦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老汉啐口唾沫："好家伙！阴曹地府也缺人手？俺还当就阳间县太爷喊胥吏不够使哩！"
穿长衫的账房先生猛地合上算盘
"诸位细想！"他煞白着脸指着天幕，"阳间捐税名目写着'养廉银'，怎的阴司还穿貂皮办差？这香火钱怕是都穿在判官身上了！"
人群后排爆出哭嚎——原是偷过邻家鸡的赖三瘫软在地："完犊子了！阳间老爷拖案卷，阴间老爷找案卷...横竖都要塞钱！俺昨儿刚给牛头马面烧了纸马哩！"
不知谁幽幽叹道："好歹、好歹阴间还肯催档案，阳间诉状递进去三年都摸不着门呢..." 众人盯着那叠厚厚的生死簿，突然都觉得脖颈发凉。
[“周晓辉，在滨海打工时跳楼身亡。”男人看着档案念叨。“生平没干过好事吧。”
周晓辉激动的反驳：“俺没干过坏事！”
坐着的女审讯者看着档案念：“三岁捣碎十六个蚂蚁窝，七岁跟同村的孩子烧死一只野猫，十四岁偷看邻家女孩洗澡。十六岁…”
“别别别别说了。”周晓辉急了。“这也算坏事啊？”
那个男审讯者开口：“你没听'过举头三尺有神明啊'，你生平做的每一件事情，我们都一一记录详细，不怕你想不起来。死因：自杀。”]
檐角忽然垂下半截倒挂的身影，司空摘星那双总是漾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乖乖隆地咚！这阎罗殿的档案比六扇门库房还齐全！”
忽闻檐外朗笑破空，四条眉毛的身影斜倚窗棂，手里还有半坛未饮尽的女儿红。
“好一个三尺神明记账房！”陆小凤仰头灌了口酒，“那江湖中人的剑下亡魂岂不得把忘川河填平了？”
司空摘星一个鹞子翻身轻巧落地：“连三岁踹蚂蚁窝都记？陆小凤你这厮偷喝我藏了十年的女儿红到了下面岂不是也要算账。陆小鸡，你那糗事够记满三个生死簿！”
话音未落陆小凤已踏月而去，空中飘来一句：“劳驾把酒钱记司空摘星账上！”
[“自杀的惩罚那可就严重多了。”女审讯者说。
“那就先去寒水地狱服刑三百年，三百年以后安排投胎吧。”貂皮男一锤定音。
女审讯者开口：“投胎他也会受影响啊，优质的好胎根本就轮不上他这种自杀的人，生命这么可贵，能投胎做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自杀的人最可恶！”
“等等！”周晓辉还想辩解：“俺不是自杀，真的，俺是意外。”
“什么情况，时间这么赶你们还搞这种乌龙。”女审讯者一头雾水。
男审讯者探讨：“没办法，冤案是不行的，咱看看？”
只见男审讯者双眼亮光视线穿透周晓辉看到了他生前的最后时刻。]
“寒水三百年？轻率若此，尔等与草菅人命之酷吏何异！”包拯有些诧异。
他深吸一口气：“《宋刑统》载‘诸勘囚拷讯不过三度’，阴司断案竟不鞠讯不核验？若依此例，这官吏抱只狗上值，莫非也要判个渎职之罪？”
朱七七看到这绞着衣袖跺脚，绯红从脸颊漫到耳尖小声尖叫：“完啦完啦！我那些写冬青和赵吏的话本子——要是死后全被正主瞧见，岂不是比扒光了游街还羞人！”她突然揪住林诗音的袖子猛晃，“快帮我想想法子！现在烧了还来得及吗？”
林诗音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写都写了，再说那些小娘子每日都来问你的后续写好了没呢，你忍心辜负她们吗？”
闻言朱七七心一横：“罢了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说了我回去写后文了。”说罢急匆匆就往房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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