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观星
第125章 观星
舞会持续到中场，许多精疲力尽的宾客们已经归席，开始享用美酒佳肴，以及闲聊谈天。
许多丰饶地的贵族太太和贵族小姐，也从丈夫、父亲和兄长那里，得知了与野人军队作战大胜的消息，纷纷对玛珊女公爵不吝各种溢美之词，简直要将其当做偶像来崇拜。
这不免让男性贵族们觉得莫名其妙。首先，战争胜利全靠法赫尔侯爵斩首野人王，以及我们这些男人的奋勇作战，跟女公爵有什么关系？她连起码的军事常识都不懂好吧！其次，就算战争胜利要归功于女公爵的英明领导，那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么激动兴奋干什么？
当然，即便是无法理解，但过往与之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们，这个时候只要说「对对对」就可以了。
随著消息在女性贵族之中传开，这场社交舞会的目标也就悄然达成。因为女性贵族往往更热衷于在闺蜜圈子之中分享各种小道消息，加上这次上位的又是「女公爵」，就导致她们具备更强的动力去往外进行扩散，从而让更多原本未参战且不知情的丰饶地小贵族，知道「玛珊·马洛恩已经继任了河湾省大公爵之位」。
当然，随著消息进一步扩散出去，很快就会抵达高岩城的马洛恩家族那里，所以众人也不能在深林城耽搁太久，明日就得启程出发。
坐在周围的雷恩心里默默思考著，忽然有什么东西贴到了脸上。
一杯香槟酒。
「跳不动了躲在这里休息？」艾尔琳娜拿著酒杯，故意用杯壁在他脸上蹭来蹭去。
雷恩夺下她手里杯子，喝了一口：「跳够了。」
「那我们出去一下吧。」艾尔琳娜看向周围，「不然又有人要来邀请你跳舞了。」
「是邀请你吧？」
「不是一样吗？」
两人起身离开会场，让周围还在等待机会发出邀请的宾客们大失所望。
大厅之外便是深林城的庭院。不同于法赫尔家族的城堡，这座庭院里并没有任何骑士训练使用的军事器械，只有园丁精心修剪的各种开花灌木，如今已经在春日的晚风之中陆续抽芽。
夜空澄净，万里无云。闪耀著的漫天星河穿过天球的正中央，不由得让艾尔琳娜想起小时候，在盛夏之夜于通天塔顶端观赏星星的事情，曾经听父亲说过类似的民间习俗：「————粗暴地表达心意，并且强硬地要求对方给予回复，是那些野蛮种族不讲道理的做法。身为优雅的精灵，在试探对方心意的同时，必须要给对方留下足以进退的空间，这就是所谓的礼仪教养了。一个很古老的精灵习俗是，邀请你的心仪对象在晚上去观赏星空。」
「看星星吗？」还是幼年期的精灵公主问道，「为什么看星星就算是表白呢？
」
「因为很浪费时间。」精灵皇帝微微一笑，解释说道，「如果并非对你抱有还未言说的感情，谁会浪费一整晚的时间陪你盯著夜空呢？如果对方真的这么做了，那也并非是因为夜空中的星河足够美丽。」
「只是因为想要陪著你而已。」
艾尔琳娜骤然从思绪中脱离出来，呆滞地看著漫天星河，又看了看身边的雷恩—他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著月球。
精灵公主突然想离开了。虽然亡灵巫师肯定不会知道这个古老的精灵习俗，但她可不想承担哪怕任何一点可能造成误解的风险————
「我知道了。」雷恩突然说道。
艾尔琳娜停下了转身的动作。
「黛雅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其实是为了你。」雷恩偏过头来说道，「她希望你能找到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一在我们彻底消灭异鬼之后。」
「黛雅？」艾尔琳娜愣了半天，渐渐就反应过来了。
一个在世间没有任何羁绊的人，哪怕离开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丝毫犹豫。黛雅费尽心思挑唆自己今晚和雷恩跳舞，其实是为了————
「那她肯定要失望了。」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将手臂靠在旁边的栏杆上，淡淡说道。
「确实。」雷恩说道。
确实什么？艾尔琳娜微不可查地皱眉。
「我的意思是。」她低声说道，「我之所以想要重归冥河的怀抱，并不是因为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只是觉得自己不配活著罢了。」雷恩替她补充了还未说完的话。
「你还真了解我。」艾尔琳娜叹了口气。
她再次看向漫天星河，倒也没了之前心中的别扭感。毕竟一个连活著都不配的罪孽深重的家伙，当然也无需考虑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情了。
「不过我觉得你只是在犯清高病罢了。」雷恩继续说道，「你生前确实屠杀了不少无辜的人类与兽人，但你最后也击败了异鬼，拯救了这个世界，因你而活下来的生命可比死在你的手里的远远要多。」
「至于那些受害者，哪怕对你再有怨气，在你和异鬼大君同归于尽之时，也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毕竟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著？血海深仇，至死方休。而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艾尔琳娜怔怔地看著他。
「你是在求我不要死吗？」未经思考的话语脱口而出，她原本死寂的表情似乎有些松动。
「少自作多情了。」雷恩只是耸了耸肩，冷笑道，「我只是觉得你始终被困在过去的样子————呵呵，很蠢。」
「哼。」艾尔琳娜同样冷下脸来，「如果我选择继续活下去，岂不是还要当你的笼中之鸟？」
「你在意的是这个吗？」雷恩诧异说道，「等击败异鬼之后，我肯定会把笼中鸟解除的啊。难道你除了能与异鬼战斗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值得被我奴役的价值吗？」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你只能相信，不是吗？难道你还有别的选择？」
「听著，雷恩·法赫尔。」艾尔琳娜恼恨说道，「我讨厌你的傲慢和自以为是，讨厌你的恶趣味和缺乏教养，讨厌你无视伦理且肆意亵渎死亡，甚至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但是————我还是得感谢你，选择将我从冥河之中复活出来，让我拥有第二次机会去跟异鬼战斗，去重新拯救这个世界，去替我生前犯下的恶孽进行赎罪。」
「这也是我为什么明知你的身份，却依旧愿意站在这里，跟你心平气和地交谈的真正原因。」
「明白。」雷恩抬起双手，假装要跪拜下去，笑道，「感谢您的宽宏大量，殿下。」
艾尔琳娜被他逗乐了，带著几分气极反笑的意味：「该死的，你除了嘲笑我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可以做了吗？」
「那我还是看星星好了。」雷恩说道。
两人继续抬头看著夜空，璀璨生辉的星河静静地横在那里，几千年来都未曾变过半点。
「雷恩。」艾尔琳娜忽然转头问道，「上次的问题，你的答案是什么？」
「什么？」雷恩纳闷。
「在消灭异鬼之后，你放弃亡灵巫师的身份。」艾尔琳娜盯著他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深处，「彻底停止亵渎死亡的行为。」
「嗯————」雷恩拉长了声音，「我还在权衡利弊。」
「如果你答应这个要求，我也会选择留在人世。」艾尔琳娜移开视线，再次看向浩瀚星空，「用我的余生，去监督你履行这个诺言。」
「我知道了。」雷恩点了点头，问道，「坏处说完了，好处是什么？」
艾尔琳娜震惊地看著他，愤怒地瞪大眼睛，瞳孔之中仿佛有金色的火焰在燃烧。
「行吧。」雷恩若无其事地说道，「亡灵巫术虽然好用，但终究不如有人替我代劳，解决那些需要动用武力才能解决的麻烦。」
「哼————」艾尔琳娜悻悻说道，「你最好信守诺言。」
「如果违背会怎么样？」雷恩问道。
「那我就会让你从亡灵巫师变为亡灵。」艾尔琳娜冷冷说道，「现在，你可以闭嘴了。」
「安静地陪我欣赏这片星空吧。」
两人身后的不远处，黛雅躲在门廊的阴影之中，悄然偷窥他们的背影。
「快亲上去啊！」她暗自嘀嘀咕咕起来，「她反抗就用笼中鸟————不对，她不会反抗的！亲上去就赢了啊！」
「不可能的。」夏洛蒂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以艾尔琳娜的性格，太过强硬只会激发她的自毁倾向，太过软弱又会被她轻视甚至无视。法赫尔现在的距离感就把握得相当合适哦。你看艾尔琳娜并不讨厌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为什么要叫他法赫尔？」黛雅纳闷问道，「听起来很奇怪，我们都是叫他雷恩的。」
「这不是重点。」夏洛蒂盯著艾尔琳娜，低声说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艾尔琳娜。」
「「这样的」是指？」
「嗯，我记忆里的艾尔琳娜，也就是一千年前的精灵公主。」夏洛蒂缓缓说道，「是一个极其傲慢的家伙。」
「她在军中有很多仰慕者，不止是精灵————你能理解吧？如此强大且美丽的女性，只要不是带著种族仇怨的滤镜，几乎很难有男人能抗拒她的魅力。」
「但她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的：礼貌、微笑，客气且拒人于千里之外，像是戴著一层厚厚的虚伪面具。若非是我刚才亲眼目睹，我甚至很难想像，她会对一个男性人类肆无忌惮地发脾气。
「也许是其他人不如雷恩那样让她讨厌？」黛雅试探问道。
「不。」夏洛蒂摇了摇头，「是其他人没有真正让她打开心扉。」
「这是个好的迹象，小黛雅。产生感情是一个好的迹象，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你总不能指望能一日将帝都给建成吧？她和那些轻易就能到手的碧池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
「那些碧池？」
「喏，躲在草丛花圃后面的那些。」
黛雅顺著夏洛蒂的视线看去，果然看见灌木丛的后面，一对衣衫不整的贵族男女正在起身，四肢仍然不雅地交缠在一起。
小女仆立刻捂上眼睛，啐了一口，慌不迭地转身离开了。
艾尔琳娜也注意到了那对贵族男女，反感地皱起眉头，英雄级的感知能力全面铺开，才发现这庭院之中居然还有不少的野鸳鸯，正在各种隐秘的地方做著不知廉耻的事情！
该死！我最开始怎么没注意到？
「我要回去了。」她冷淡地说道。
「去哪里？」
「当然是我的卧室。」
作为明面上的夫妇，深林城当然只给两人安排了一间卧室。
艾尔琳娜和雷恩都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以前在外奔波的时候，同床共枕也早已不止一次了。精灵公主甚至很直白地表示过，这具身体是你创造出来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但雷恩至今为止也只是用过几次护肤乳而已。
强扭的瓜虽然解渴，但我要吃甜的。
回到卧室，两人就发现穿著女仆服的黛雅站在浴室外面，优雅地微微躬身，请示问道：「浴缸里的热水和牛乳都已经放好了，请问两位要洗浴吗？」
我才不管夏洛蒂说的什么呢，我今天就是要帮他们成就好事！
「我先吧。」艾尔琳娜说道。
她带著衣物进房间去了，雷恩则是坐在书桌前，阅读深林城管家送过来的私人信件。
第一封信是从鹰堡寄过来的，上面还有夜魔军团的蜡封。
拆开一看，果然是克劳狄斯军团长寄过来的。
在这场野人战争之中，夜魔军团扮演的角色非常微妙。贵族联军深入群山出征之时，他们待在后方防守鹰堡阵线，确保不让任何一个野人流窜出来；等到野精灵王被斩首，联军们从蛇虫山脉撤离出来，他们反而又入山去清扫余孽了。
不得不令人感叹，这位军团长著实擅长用最小的风险，去博取最大的战功利益。等战报传到帝都之后，上面的内容多半是「野人主力被夜魔军团击败，野精灵王被河湾地联军斩首」了，而且首级方面也符合战报描述，毕竟打顺风仗谁不是大杀特杀？
雷恩略微思索片刻，便回信给克劳狄斯，暗示他可以尽管去向帝都报功。
帝国军团的权力来自帝国上层，军团长需要拿得出手的战绩去向宫廷会议汇报，但河湾地贵族们却没有这个需要，所以大可以卖克劳狄斯一个人情，毕竟是结盟这么久的老朋友嘛。
第二封信，寄件人是狩魔专家穆拉克，他已经决定要留在蛇虫山脉之中，处理那个地狱大釜了。
在回到鹰堡之后，雷恩便将地狱大釜的事情告诉了穆拉克。没有其他原因，这么一个能将周围环境转为炼狱的邪门玩意儿，矗立在法赫尔族地的南方，著实让人没法放心下来。
如果穆拉克无法解决，那么只能按照夏洛蒂建议的那样，将地狱大釜运到远洋丢海底下去了。
第三封信来自盐岛，寄件人是血堡管家加里文，说是今日中午有一艘高精灵的船只驶入铁港城，丢下一个头颅和一封信在码头后就离开了。
头颅属于蛇人里恩。
这家伙带领剩余的野人划船出海，想要投奔宝石列岛，却不知道高精灵有闭关锁国的政策，结果就是船只被尽数击沉，所有俘获的野人都被高精灵海军给「处理」了。
直至如今，野人大军的四个首领BOSS，已经被干掉了三个。等夜魔军团将最后一个首领也给干掉，这场战争便算是真正意义上宣告结束。
第四封信件————
「黛雅？黛雅！」浴室里传来艾尔琳娜的叫声，「为什么里面没有毛巾？」
雷恩左右转头看了看，黛雅呢？
「她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起身说道，「你的毛巾在哪里？」
「应该在床对面的镜柜之中。」艾尔琳娜也有些无语，「第二层或者第三层，叠好放在一个镀金的托盘上。」
两人同时洞悉了黛雅这么做的意图，无非就是要故意创造出暖昧的气氛罢了，但是————
「那我就给你送进来了。」雷恩取了毛巾说道。
「好的。」艾尔琳娜叹气说道，「真不知道黛雅究竟在想什么，是以为我们会因此而害羞脸红吗？这具身体，当初你施展法术的时候，不是早就已经完全看光了？」
「确切地说，是每个部位的每个细节的尺寸，都记得清清楚楚。」雷恩傲然说道，「作为我亲自捏的血肉艺术，当然得全面臻于完美才行。」
「不得不说，确实比原本的我更好看。」艾尔琳娜坦诚说道。
「比如你的腿，我就觉得原本的尺寸有点短。」雷恩推开浴室的门，滔滔不绝地道，「我给你做了适当的骨骼延伸，让你的腿长和身长更接近黄金比例，同时也增加了肌肉以保证小腿曲线的优美。」
「难怪我觉得在奔跑和跳跃方面似乎更加轻松了。」艾尔琳娜淡淡说道，「如果这里面没有掺杂你那些污秽的欲望的话，我应该就这一点好好地感谢你。把毛巾给我吧。」
雷恩将毛巾递给艾尔琳娜，目光丝毫没有在她的胴体上有所停留。正如他之前所说，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闭上眼睛就能在脑海之中浮现出完整的3D模型，如今看到实物还能有多少的「惊喜意味」呢？
他转身打算离开，走到浴室的门前，转动把手。
门被从外面反锁了。
黛雅，你这家伙————雷恩感觉有些头痛，又听到艾尔琳娜在身后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有人似乎不想让我立刻离开。」雷恩无奈地转回身来，摊手说道。
「唉，黛雅。」艾尔琳娜叹了口气，「等会出去后我一定会好好说她。」
「我去说她」的另一层意思，就是请你不要去责罚她。雷恩也有些无语，问道：「你这么宠她干什么？她是你亲妹妹啊？」
「并不是。」艾尔琳娜没有解释，转过身去，「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如来帮我擦擦背？」
「我看著像是你的男仆吗？」雷恩挑起眉毛。
「不像，但我觉得你是那种能欣赏艺术品的、拥有绝佳品味的人。」艾尔琳娜淡定说道。
这句话把雷恩给说动了。他对伺候艾尔琳娜洗浴没有任何兴趣，但如果换个方向思考，擦拭并品鉴自己的杰作怎么样？
精灵公主的这具肉身，可是我的心血之作！便说是高精灵之中的第一美人也不为过，至少那些依靠自然基因遗传的家伙，绝不可能变异出这么完美的样子。
于是雷恩重新取了毛巾，在旁边木盆里的热水中浸湿了，仔仔细细地拧干，随后开始替艾尔琳娜擦拭她的手够不到的地方，顺带仔仔细细地欣赏起来。
啧，看这肩膀的优美弧度。啧，看这宛如天鹅般的肩胛骨。啧，看这后背的光滑曲线，不愧是我————
「我的后背很脏吗？」艾尔琳娜忽然问道。
「没有，怎么了？」雷恩莫名其妙地反问。
「你擦得未免也太用力了。」艾尔琳娜皱眉说道。
「抱歉。」雷恩呵呵笑道，「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之中了。」
「那就把那边的衣服拿给我吧。」
艾尔琳娜穿好衣服，走到被反锁的浴室门前，伸手贴住门锁，随后将门给推开了。
「误？」贴在门上偷听的黛雅，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我不是上锁了吗？为什么————
「我把锁芯给熔化了。」艾尔琳娜打了个响指，指间有微小的电火花跳过，「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为什么要处心积虑让我们两个待在一起？」
听完黛雅的坦白交代，雷恩和艾尔琳娜互相对视片刻，心道果然跟我们猜得一样。
「黛雅。」艾尔琳娜头疼起来，「我想要重归长眠是我的选择，你不必为我感到惋惜，而且————」
「而且她已经答应了，在我们击败异鬼之后，她会继续留在人世，监督我有没有作恶。」雷恩继续补充说道，「所以今后你不必再做这种很无聊的事情。」
「真的吗？」黛雅顿时喜极而泣，「艾琳，你愿意留下来吗？」
「当然。」艾尔琳娜将她轻轻抱住。
「太好了！」黛雅扑入她的怀里，「那就说定了，我们大家要永远在一起！」
我们大家？正在轻拍黛雅后背的艾尔琳娜。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是指你、我和雷恩吗？
(https://www.yourxs.cc/chapter/5423270/11110997.html)
1秒记住游人小说网：www.your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your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