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逐客令
这时，沈歌上前一步。
“我理解各位可能对我的学术背景有所疑虑。”
她将一份演示文稿投射到主屏幕上，那是一张极其复杂的药物分子作用通路图。
“这是我们新产品的核心作用机制。”
她拿起激光笔，开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即兴讲座。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她以无可辩驳的逻辑和深入浅出的方式，解构了整个项目的科学基础。
这是一场碾压式的实力展示。
她环视全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能说出话来。
她用最纯粹、最无可辩驳的事实，击溃了所有的谣言和质疑。
莉莉的脸色惨白如纸，看起来像是随时会晕过去。
“很好。”
薄衍墨在寂静中开口，“既然内部的疑虑已经澄清。那么第二个问题，是忠诚。公司里有人正在向外部泄露信息，意图损害这个项目。”
“我们会进行彻底的内部调查。任何被发现参与此事的人，不仅会被解雇，还将面临违反保密协议和商业间谍罪的法律诉讼。我们的调查，会非常彻底。”
会议结束，慌忙离开会议室，脸上的表情从看戏变成了恐惧和敬畏。
莉莉走出去时，脚下甚至踉跄了一下，面无人色。
此时。
宋斐言坐在自己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指尖在平板上滑动，屏幕上是铺天盖地关于沈歌的负面新闻。
“学术造假”、“私生活混乱”、“靠男人上位”，每一个标题都宣告着他的胜利。
他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
沈歌，你以为攀上了薄衍墨就万事大吉了。
你终究还是那个离了我就活不下去的乡下丫头。
他太了解她了。
她骨子里那么倔，又那么要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专业和名誉。
现在，他把她最珍视的东西踩在了脚下，碾得粉碎。
他几乎能想象到她此刻躲在某个角落里，是如何的无助和绝望。
这种想象让他感到一种病态的快感。
他关掉新闻页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戴维先生，我是宋斐言。”
他的声音温和有礼，“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我想跟您聊一聊关于后续合作的一些可能性。”
他要的，不止是看她跌落尘埃，他还要把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拿回来。
戴维的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微妙。
他看着对面沙发上侃侃而谈的男人。
宋斐言没有一丝耽搁，立马飞往b国。
可戴维总觉得他那副金丝眼镜后面，藏着一些不太舒服的东西。
“戴维先生，我非常理解您的顾虑。”
宋斐言将平板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正是那些不堪入目的新闻。
“和声誉有问题的负责人合作，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都是巨大的风险。特别是我们医疗器械行业，信誉是基石。”
他话说得漂亮，一副完全为戴维着想的模样。
戴维的目光在那些加粗的标题上扫过，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些言论，的确很麻烦。
宋斐言观察着他的表情，继续加码：“季冉这个人，我比您了解。我们曾经有过很深的交情。她的能力或许有一些，但行事风格，确实……”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惋惜又无奈的神情。
戴维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他是个商人，他必须考虑风险。
舆论危机如果处理不好，确实会影响到产品后续的上市和推广。
但他同样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跟季冉接触过不止一次。
她的眼睛里有一种纯粹的、对技术的狂热。
这样的人会学术造假，他不太信。
“宋总，感谢你的信息。”
戴维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态度依旧客气，但多了一丝疏离，“这件事，我会去核实的。”
宋斐言笑了。
核实？现在网上的言论已经形成定局，她沈歌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他今天来，就是要在戴维心里种下一根刺。
只要戴维开始怀疑，他的目的就达到了一半。
“当然，我相信戴维先生的判断力。”
宋斐言姿态放得很低，“只是，我们宋氏在生物制药领域也投入了大量资源，如果您这边需要新的合作伙伴，我们宋氏，随时欢迎。”
戴维心中了然。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当着宋斐言的面，按下了内线。
“接季冉小姐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
“季小姐，是我，戴维。”
宋斐言的身体微微前倾，他想听听电话那头，沈歌会是如何的惊慌失措。
“戴维先生，你好。”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却让他愣住了。
那声音太镇定了。
没有一丝慌乱，没有一点颤抖，甚至比他们上次开会时还要沉稳。
“网上的新闻，我看到了。”
戴维开门见山，“我想知道，这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进度。”
“不会。”沈歌的回答干脆利落，“一点小麻烦而已，给我二十四小时。二十四小时后，如果你还有疑虑，我们的合同可以重新讨论。”
那是一种掌控全局的人才有的底气。
戴维沉默了两秒。
他听出来了，沈歌不仅不慌，甚至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
他心里那点因为舆论而产生的动摇，瞬间烟消云散。
“好。”戴维说，“我等你的消息。”
他挂断电话，看向宋斐言，脸上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宋总，让你见笑了。你也听到了，季小姐似乎很有信心解决问题。作为合作伙伴，我选择相信她。”
宋斐言脸上的温雅几乎要维持不住。
这和他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沈歌怎么可能这么冷静，薄衍墨难道没看到新闻吗，还是说，薄家根本不在乎这种丑闻吗。
“戴维先生，”他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有时候，人不能太感情用事。”
戴维打断他，语气变得有些冷，“我是个商人，我只投资确定性。季小姐的技术、她的团队，是我亲眼所见，亲手测试过的，这是确定性。而网络上的流言蜚语，那是不确定性。”
他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今天我很忙，就不多留宋总了。关于新的合作，我想暂时没有这个必要。”
这已经是相当不客气的逐客令了。
戴维在心里已经给宋斐言打上了一个巨大的叉。
这个人的人品，太差了。
先不说这些谣言是不是他放出去的，就算不是，在这种时候跑来落井下石，试图撬走合作伙伴，吃相也未免太难看。
一个成功的商人，或许需要手腕，但绝不能没有底线。
宋斐言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没想到自己亲自出马，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戴维真是油盐不进。
“好，很好。”他强撑着体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既然戴维先生这么相信她，我拭目以待。”
他重重地咬着最后四个字。
“如果后续有什么变动，随时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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