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两难抉择
女子月事之时，最忌讳凉了，尉迟衍无奈的看她一眼，却是没将手抽出来，灵力逼到手心处，手掌顿时热了起来，轻轻地揉着女子平坦的腹部。
……
翌日一早，许尽欢醒来的时候，尉迟衍已经不在了，床边放好了她要穿的衣服，架子上也放好了洗漱用品。
许尽欢洗漱完出去，尉迟衍已经做好了饭菜，仙羽儿也已经出来了。
“娘亲。”
“醒了。”仙羽儿笑着冲她招手。
尉迟衍将饭菜端过来放好，然后将一杯热水递给她：“喝了。”
许尽欢笑着应了声。
看着他们关系这么好，仙羽儿也欣慰的笑了。
突然，胸口一疼，一股惺甜从嘴里涌出来，仙羽儿怎么压也压不住。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娘亲！”
许尽欢和尉迟衍皆是一惊，赶紧扶住她。
“我没事。”仙羽儿咽下一口血水，示意他们不要担心。
“这样了还叫没事？”尉迟衍脸色阴沉。
“只是太累了，可能没休息好。”
“我可从未听说过，有人会因为休息不好吐血的。”许尽欢为仙羽儿把脉，可怎么都把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有些急了：“娘亲，都现在这样了，您还不和我们说实话吗？您若是有事儿，让我们怎么办？”
仙羽儿知道自己瞒不住，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进来的时候，也发现这无人谷中的毒气减少了，可你们不知道，我就是靠着无人谷中的毒气存活的，现在毒气减少了，我的生命之气也在渐渐地流逝……”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许尽欢声音发紧。
“这些日子我明显感觉到毒气消耗的程度越来越快，我体内的生命之气也流逝得越来越快，我可能……撑不住了。”
“不过，我能再见到你们，还知道你们已经成亲了，看你们现在如此恩爱幸福，我便一切都圆满了。咳咳咳！”仙羽儿剧烈的咳嗽着，又是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娘亲，您先别说傻话，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的，您再好好想想。尉迟衍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了您，您若是有个好歹，让她怎么办？”
“没有办法的。”仙羽儿何尝不心痛，好不容易找回了儿子，现在上天却和她开了这样一场玩笑。
她所求不多，甚至都没想过要出去，只求着能够一直在这无人谷之中，许尽欢和尉迟衍偶尔能够来看看她，这就够了。
可如今，这点奢望都不能给她。
“娘亲，鲛人一族的根据地，在何处。”尉迟衍突然出声，冰冷的声音像是冰渣子。
“衍儿，你不要胡来！鲛人族最容不得的，便是与人类结合的混血，让他们看到你，他们是不会对你客气的。”猜到尉迟衍想做什么，仙羽儿脸色骤变。
“我自有分寸，您只需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每一个字都是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这是尉迟衍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
是鲛人一族将仙羽儿抓来这里的，那他们一定也有办法，把仙羽儿弄出去。
“衍儿——”
“娘亲！”尉迟衍的声音里是快要抑制不住的怒意：“您难道要孩儿一直为您担心下去吗！”
“我……”仙羽儿叹气：“娘亲就算是告诉了你，你也去不了，那个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不是那儿的人，刚进去便会陷入沉睡。”
陷入沉睡？
许尽欢心里一动：“娘亲说的，可是灵界？”
“你知道？”仙羽儿怔住，倒没想到许尽欢居然会知道。
“我……爹爹是灵界凤家之人。”许尽欢顿了顿，终究还是叫出了爹爹两个字。
“凤家？仙羽儿更加惊奇，那可是丹药第一世家，她这个儿媳妇原来来头这般大。
看仙羽儿的神情，许尽欢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果然是在灵界。
“娘亲，我们知道，您是为了我们好，不想让我们冒险，可事实上，我们就在这儿什么都不做，看着您受苦，才最难受。”许尽欢温声说道：“您便告诉我们吧，我与尉迟衍都知道分寸的。”
许尽欢知道灵界，还是灵界凤家之人，想要打听鲛人在哪儿也不难，终究是瞒不住，不如全部说了。
仙羽儿叹了口气，说道：“鲛人一族确实居住在灵界清风山上，不过虽是他们将我送到这儿来的，但他们有没有法子把我救出去还不一定。衍儿，娘亲知道娘亲拦不住你，但你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有家世的人，做事一定要以自身安全为重。”
“我们这就启程去灵界！”尉迟衍厉声说道，语气中还有些急迫。
仙羽儿的情况刻不容缓，以毒气的流逝速度来看，她最多还能撑半个月，他们必须在两个月之类，找到救出她的办法。
许尽欢和尉迟衍急急的从无人谷里出来，本想直接回下界，让凤南鹤带他们回灵界的，在路上却接到了上界许家的紧急召唤令。
若非十分紧急重要的事儿，三长老他们绝对不会动用紧急召唤令的。
担心许家出事，许尽欢连忙回了许家。
……
许家大堂里，几位长老都在，脸上满是紧张担忧的神情，看到许尽欢进来，连忙迎上去：“家主。”
在场的都不是外人，他们也没避讳。
“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们，是魔尊！”
许尽欢和尉迟衍的心同时一颤。
“他怎么了？”尉迟衍先问出了声。
“魔域的人抓了魔尊大人，囚禁了他，还想吸干他的血！”
“他……不是很厉害吗？”许尽欢张了张嘴，觉得喉咙有些干：“他是魔尊，魔域的人为什么要囚禁他？”
“魔域的人，一直想统治三界，魔尊的想法和他们不一致，他们这才要对魔尊动手。只是魔尊厉害，他们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时机，直到您出事以后，魔尊为了救您，损耗了一大半修为，才让魔域的人有机可乘。”
“为了，救我？”许尽欢愣住，为什么都说魔尊救过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您，真的不记得了？”见她神情不似作假，三长老拧眉。
难不成家主重生一次，以前的事儿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六长老脸色更是不太好看，许尽欢成亲的时候，他都甚至没想去看，虽然最后还是没狠下心去了，但看他们拜完天地便回来了，一刻都没在那里多待。
魔尊为家主做了那么多，家主转头和一个下界的男人在一起，着实让他有些不忿。
“到底怎么回事。”许尽欢突然心慌起来。
尉迟衍沉默的看着她，没说话。
“您和魔尊有过一段情意。”顾及尉迟衍在，三长老说得很委婉：“后来，您被众强者围攻，魔尊找到了您的尸首，帮您逆天改命，让你重新还阳，也因此折损了大半修为，被魔尊囚禁数年。”
脑海里好像有一根弦，跳动了一下，许尽欢曾经想不通的，好像在这一刻全部都想通了。
譬如，魔尊为什么会到下界，甘愿和尉迟衍共用一个身子。他是因为知道她在下界，想来找他，可他那时候又被囚禁，只能分出几缕残魂跻身在尉迟衍的身体里。
难怪他知道她的身份，难怪先前三长老他们会对他恭恭敬敬的。
可是……
他与她究竟发生过什么？
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您与他的情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只是魔尊好歹曾经救过我们，我们是不是应该帮帮他？”三长老干笑着打圆场，扫了眼尉迟衍，担心他会介怀。
“魔域在何处？”
这个……
他们也不知道。
魔域之人素来神出鬼没，根据地更是隐秘，无人知晓。
“我知道。”一直没说话的尉迟衍突然开口。
在场的人齐刷刷的看向他。
“我知道魔域在哪儿。”尉迟衍又说了一遍。
“尉迟衍，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许尽欢问他：“为什么孤夜白会将七成修为都渡给你。”
“好，我告诉你。”
尉迟衍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这些年，他时不时的离开，其实就是去了魔域。
魔域中人死缠烂打，虎视眈眈，如果被他们发现孤夜白的魂魄在外，甚至寄托在一个下界之人身上，一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可能还会牵扯到许尽欢。
上一次他们回去，却被魔域的人发现了，魔域长老们皆是气得不清，甚至要杀了尉迟衍，是孤夜白护住了他，然后将自己陷入险境，放他离开。
“他们这次囚禁孤夜白，是想要他的血。”
最开始囚禁，是想给孤夜白洗脑，让孤夜白带领着他们占领三界，后来发现他油盐不进，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次囚禁孤夜白，是因为他们研究出了一种亡灵傀儡，用孤夜白喂养的亡灵傀儡，会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也就是说，孤夜白暂时不会有危险？”许尽欢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
对方既然是想要孤夜白的血，那段时间内，绝对不会伤他的性命。
“我离开之前，孤夜白告诉我，他有办法抵抗，他……尽欢，我们立刻启程，去魔域吧！”
“好了，”许尽欢打断尉迟衍，下决定：“先去找鲛人族！”
孤夜白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仙羽儿不一样。
她撑不了多久。
“你们时刻关注着魔域的动向，有什么事情立刻通知我！”
“是！”
“尽欢，你……”尉迟衍没想到，许尽欢会选择先去救仙羽儿。
“走了！”
许尽欢大步走在前头，尉迟衍沉默了两秒，跟上。
凤南鹤、凤鸣诀和林霜都还在下界，凤南温和凤药尘还有五长老先回去了。看到尉迟衍和许尽欢，大家都愣了愣，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许尽欢快速的将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知道尉迟衍居然是鲛人一族的后代，凤鸣诀惊诧不已。
知道事情紧急，凤南鹤和凤鸣诀赶紧带着尉迟衍还有许尽欢一起回了灵界。
在尉迟衍的灵魂里加入了凤家的标记，尉迟衍的手上顿时出现了附属于凤家的图腾，灵界的禁制便对他不起任何影响。
凤鸣诀传信回凤家，让五长老带着人来清风山，他则带着许尽欢和尉迟衍先行赶去。
一路上，许尽欢都没说话。
她的心有些乱。
孤夜白与她，究竟有一段什么过往？听三长老的语气，她和孤夜白的关系还挺不一般的，不然怎么值得孤夜白为她逆天改命。
可是，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到达清风山，是一天后。
清风山，人杰地灵，依山傍水。在云雾缭绕，群山环抱之间，三千长阶之上，便是鲛人所居住的地方了。
凤鸣诀早已递上了拜帖，他们到达清风山，守山护卫恭敬的问道：“可是凤家主？”
“正是。”
”族长已经等候多时，请随属下来。”
这么客气，倒是让凤家主有些意外。
鲛人一族向来深居简出，不理凡尘是非，性子也傲得紧，对灵界宗门世家不屑一顾，凤家主来之前还以为自己吃闭门羹，没想到他们还真的将他请进去了，态度还这么好。
许尽欢等人跟着护卫穿过楼阁水榭，一路走近会客大厅。
鲛人族长坐于主位，两侧下方是鲛人一族的各位长老。
凤鸣诀、许尽欢、尉迟衍三人一踏进大堂，族长和诸位长老便看了过来。
“凤家主。”族长起身，对着凤鸣诀拱了拱手，态度还算不错。
“焦族长。”凤鸣诀也客客气气的回了声。
“凤家主请坐。”焦族长对凤鸣诀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慵懒的坐下，漫不经心的开口：“不知凤家主所来，所为何事？”
“焦族长，老夫便直说了，这个孩子，您应该认得出来吧？”
焦族长顺着凤鸣诀所指的方向看向尉迟衍，眉头皱了一下，当灵魂力侵入他的神魂，焦族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刚来尉迟衍进来的时候，焦族长便感觉他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对。但想到他是凤鸣诀带来的，应该不会有问题，他就没有多想。
如今一查才发现——
“你是鲛人与人类所生？！”焦族长只觉得脸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疼。
鲛人一族绝对不允许与人类苟合，这是鲛人一族历来的规矩，除了十几年前，有个不听话的仙羽儿违背了规矩，被好好惩罚了一番之后，后来的族人以此为戒，不敢再犯。
可现在居然冒出一个孩子来！
难不成，是有鲛人背着他们和人类生的？还养到这么大了？
现在还是被凤鸣诀带过来的，焦族长觉得没有比现在更丢脸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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