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有人来抢水？
这夜，除了甄家人，村里家家户户吃大餐。
姜家更热闹，村长和尊老们都在。
桌子中央是一大盆浓香四溢的肉丸子汤，里面加了菌菇，喝一口鲜得掉褶子。
还有小炒肉、炖骨头。
姜笙正打算递给小闺女一个勺子，结果奶娃娃小手一挥，“糯糯会用筷筷啦。”
姜笙就笑着给她围上吃饭用的小兜兜，再把筷子塞她手里，“好好好，那你试试。”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奶娃娃二话不说，拿起筷子插了颗肉丸，啊呜一声塞嘴里。
小腮帮鼓鼓，活脱脱一只小松鼠。
可爱灵动的小表情，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小祖宗真厉害！”
“小祖宗真牛！”
“不愧是俺们白河村的小祖宗。”
村长和族老们一连声地赞。
姜糯糯觉得多少有点夸张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发现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地在表扬，就乐呵呵应下了。
一整顿饭下来，村长和尊老们眼神就没舍得离开奶娃娃，任谁也能察觉出不对劲来。
姜笙给奶娃娃洗澡时忍不住问：“乖宝，这次下雨对你没啥影响吧？”
姜糯糯大眼珠锃亮，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呀。”
姜笙忍不住捧着闺女脸蛋亲了又亲，她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会遇到小闺女。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白河村终于恢复了宁静。
家家户户熄灯睡下。
忽然，有一百多号男女鬼鬼祟祟摸进了村，每人肩膀上都挑着好几个水桶。
领头人低声交代：“大家伙分开，一路在水井这边，另一路去河段。都听好了，不准留下一丁点水。咱们只要得到这些水，不但有水喝了，还能用来浇地，就有希望撑过灾荒。想想家里的老人、孩子，拼了！”
其他人连连点头，“放心吧村长，这个时间点过来，咱们有足够时间运水，一趟不够就再来一趟，实在不行就冲进他们家里去抢。”
有人立马迎合：“对，听那人说村里家家户户都接了水，咱们干脆来点狠的，跳墙进院里偷。”
这话一出，不少人发出一阵得意的轻笑。
领头人却一巴掌呼过去，“少节外生枝，都给老子听好了，一切听指挥，谁要敢弄砸，老子饶不了他！”
其他人连忙答应。
只等领头人一声令下，所有人立马行动，直奔目的地。
“咦？井上怎么还有个盖子？”
“管它，来两个人，赶紧抬走。”
“好嘞。”人群中立马有几人走出，嗤笑着将长木板抬走，同时嘴里还嚷嚷，“快，谁来打初桶？意义非凡哈。”
引得众人无声大笑。
“别抢，肯定让村长来啊。”
领头人也当仁不让，站在井边，提着一只水桶轻飘飘一抛。
“哐哐哐”，好一阵刺耳的锣响！
比锣声更刺耳的是井底下王村长的尖叫声：
“进偷水贼啦！”
“大伙快来啊！”
天啊，晚上吃饭时姜靖川老哥刚提醒他可能会有偷水贼，他原本还觉得怎么也得明日。
没承想，白日下雨，人家半夜就来了。
幸亏，他多了个心眼。
“他娘的！晚上竟然还有人守着！快，捂住他的嘴。”
但他们低估了白河村的速度，那些被王村长叮嘱过的村民们，听到动静立马从藏身地冲出来了，他们一个个有的拿锄头，有的拿菜刀，还有的拿挖茅坑的木铲，将偷水贼团团围住。
更多村民也从家里往外冲。
火光照亮了偷水贼们的脸。
“他们是隔壁清山村的！”马上就有人认了出来。
领头人心里骂娘，面上却窘迫又羞愧地搓了搓手，“乡亲们，误会，都是误会！我们真不是偷水贼，也就是听说白河村的水多得用不完，就想着来借用一点而已。”
“借你个大头鬼。”王村长嘴巴立马绷紧了弦，跳着脚骂：“真当别人跟你们一样脑子有坑啊，深更半夜扛这么多水桶过来，不是偷水还能干啥？”
“确实是我们欠考虑。”领头人立马点头哈腰，“王村长，您看能否借一步说话？”
王村长嗤笑：“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老哥哥哎。”领头人凑上前，压低嗓音道：“咱们俩认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您知道的，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人，真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想着过来借点水。俗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您就抬抬手吧。”
眼前白河村村民越来越多，直看得他冒冷汗。
他们整个村也就能凑一百来号壮劳力，可白河村作为十里八乡的大村，无论是总人口还是壮劳力，都是他们村好几倍。
“少来，我们村的水之前就被偷过。之前是张婆子联合外人偷水，如今倒好，你们整个村来偷，真当我们白河村的人好欺负不成？”王村长冷笑地道。
“刚刚他们还得意洋洋讨论说要把水全带走，一点也不给咱们剩。”姜靖川适时提了句，“我站在村口大树上头，听得一清二楚。”
村民们一听，全炸了。
“这帮滚蛋太歹毒了！”
“这是要让咱们死啊！”
领头人哪里肯认，“绝对是他听岔了，都是十里八乡的老熟人，我们咋会说这种混账话！”
“谁跟你们是老熟人！快滚！”
“再不滚就打死你们！”
村民们挥着各种武器，高声谩骂。
这时，领头人突然带着其他人一起跪下。
“我们真是来借水的，村里水井干了，再不喝水，家里的老人孩子就要活不下去了！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们吧，给一条活路，我们不多要，每人只要一桶水就行。”
一个个声音凄苦，面露绝望，泪流满面地跪地哀求。
如果不是真被生活压弯了脊梁，走投无路，谁又愿意给人下跪。
“听着确实可怜。”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要不，就给他们一些水？反正我们村也有多的！”
“愚蠢！”王村长厉声呵斥，“刚刚是哪个说的？有本事站出来说，让我听听。”
“咋地，还真以为咱们村能时不时下场雨啊？想救人是吧？这样，把你们家里接的水给人家好了，不过之后要没水喝，可别来我。每家的水都有数，想救别人，就得牺牲自己家人。”
这话一出，村民们立马闭嘴了，谁也不再吭声。
善意，也得建立在自己先活下去的基础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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